第159章 粮食问题

谷昭德看见草庐中的张素贞经过一番波折后，再次稳定了业火，身影再次虚化，最后竟然彻底消失，业火也随之熄灭。

没等他弄清楚情况，草庐就被推开了，李然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张素贞。

“谷老师，这算成功了吗？”

时曚满眼兴趣。

“很成功。”

谷昭德感受了一下秘境的状态，举目四望，淡淡的烟气弥漫开来，烟气中勾勒出一个个原来不存在的事物，路边的饿殍，食人的野狗，焦黄的枯草，新的事物出现了，两个秘境悄无声息间合二为一。

如此顺利的融合，超乎他的预料。

同样的历史时间，同样的一把钥匙……谷昭德看着张素贞陷入了沉思。

李然更能感受到秘境的变化，他能感觉到两个秘境正在相融。古县衙燃烧的烟气，和原本弥漫在这个世界中的烟气，相互融合，两股烟气同源，以烟气为媒介，王朝终章秘境中的事物开始出现在这个空旷的秘境中，没有任何阻碍。

他在推测其中的道理。古县衙秘境是空旷的死寂的，是张素贞的世界，是她在棺椁里被镇压时候对外界的感知。王朝终章秘境，则是丰富的活跃的，是真实的世界，是真实历史的一段残影。两者并不冲突，张素贞刚好生活在这个真实历史时期，也是残影中的一道。于是丰富填补空旷，活跃代替死寂，真实融入虚幻。

两个秘境之所以没有发生古县衙跟超能列车那样的碰撞，还因为古县衙秘境有张素贞这把钥匙，超能列车也是一把钥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秘境；可王朝终章是个乱世，并没有明确的钥匙人物，这是一个持续动荡数百年的大剧，动荡的深层，是超能的剧烈波动，十分不稳定，稳定的古县衙又能嵌入这个不稳定的秘境中。

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李然暂时还想不明白。

总之，成功了。

时曚看到成功，也不由得反思自己。当初她将超能列车跟古县衙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多次申请，西都市不同意，她就自作主张，没想到后果是谷老师辞职。现在谷老师亲自坐镇这里，成功融合，或许当初自己确实任性了。

“谷老师，对不起。”

时曚突然由心而发，如果不是谷昭德辞职保护了她，她现在估计只能回家族了。

谷昭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在是非之地多待。你可以看做是长寿果家的人明哲保身惯了。”

时曚问道：“为什么？”

谷昭德叹道：“当时总局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老司长快退了，纠察科出了事，许多人在背后推我。我不想惹这些是非，相比当官，我更喜欢教书。所以趁机退了，以免身不由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时曚并不太信服：“可是您的名誉。”

对这种人，或许更在乎名誉，以这种方式退下，多少有些不够体面。

谷昭德道：“名誉就当赌在你们身上了。在你们身上，我能看到更多的可能，或许能比我们更进一步。”

“谷老师。该走了。”

李然看见古县衙方向，隐隐出现了秘境出口，此时立刻招呼了一声。

两个秘境刚刚连接，因为这个原来不属于古县衙的世界中，也出现了一座牌坊，秘境出口竟然此时打开。

王朝终章是个混乱的秘境，根本就没有秘境开启的规律。但古县衙有，所以古县衙世界的牌坊浮现出来，竟也将这个规律带了进来。现在两个秘境刚刚融合，还有太多变数，既然开启了，最好能立刻出去，等两个秘境慢慢融合后，在进来探索。

“那就走吧。”

等再次进来的时候，其他人未必还能出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对于谷昭德等人自然不是问题，对李然更不是问题。

出去之后，找地方做了一会，探讨了一下情况，李然等人借机请教了一些问题，然后各奔东西。

之后几个秘境继续关闭了一个星期，官方确定了稳定性之后，重新开放。

连接带来的最大好处是稳定。之前老刘三人联手开拓王朝终章，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个秘境毫无规律可言。所以三人必须轮流留守，才能保住秘境进程，一旦三人同时离开，再次进入秘境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新的进程，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将没有一点痕迹。

现在则完全可以从更稳定的古县衙进入，通过张素贞帮他们校准时间，前往特定的时间点。

秘境融合之后，变得极为热闹。原本在南山中称王称霸的猴哥突然有了对手，王朝终章狂暴的能量潮汐中更多的异兽出现在了山林中，许多都像他这个猴王发起了挑战。

南山之外的人类世界也很热闹，大量求活的难民，结寨自保的豪强，揭竿而起的枭雄，你方唱罢我登场，十分热闹。

这样的乱象，将至少持续五六十年，因为这五六十年中，没有人有能力恢复稳定。这跟实力无关。因为超能潮汐之下，生态环境彻底崩坏，农业生产无法恢复，就是大户人家，也不可能有半个世纪的存粮。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毁灭，新的黄金神龙王朝在毁灭后兴盛，带领这个国家彻底脱胎换骨。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哪怕官方都没想过，要通过力量的方式，成功攻略这个秘境，因为那不可能。除非官方愿意不计成本，不断用外界的物资供应这个世界，拯救混乱的社会秩序，还要耐心维持五六十年，等待超能潮汐过去，然后才能让这个世界重新恢复稳定。

老刘也没打算这么做，谁都终结不了这个乱世。他的目标是尽快建立一块小型根据地，建立割据政权，目前的控制区已经足够，不打算继续扩大。三个县，维持十万左右人口，建立稳定秩序。

“十万人是不是少了点？”

李然有点于心不忍。

第八王朝灭亡前，人口高达八千万，有专家解读，挨过超能潮汐的人口下降到了一千万，意味着多大七千万，甚至更多的人口死于饥荒，因为五六十年中，还有两代人生育，尽管不可能人人都生孩子，可出生个一千万应该还是有的。所以损失的总人口，可以说几乎让八千万人死绝。

老刘叹道：“这是之前跟市局商量好的，他们能协调的粮食就只能供给这么多人。”

乱世之中，拉起十万人的队伍不难，难的是如何养活这十万人。

十万人的饮食，换算成金钱并不多，维持最基本生存的话，只买粮食和蔬菜，不提供任何肉食，一天十块钱就够了，十万人一天也不过花费一百万块，桃园团支付得起。别说十万人，一百万人都养得起。

可关键是粮食是一种低价值商品，又是一种特殊必需品。没有官方支持，从外界大规模采购粮食，是会引起市面波动的。也没有那么大的渠道，每天额外供应十万人的粮食。所以十万人，是考虑过外界供给压力后的一个合适人数，再多，西都市就要承担压力。

李然道：“西都市一千多万人，挤出十万人的肯定没问题。我想三五十万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下。你现在占了三座城池，一座十万，比较保险一点。”

老刘道：“人越多越好。”

他到有点多多益善的意思。

李然叹道：“你养得起吗？”

桃园团名声虽然大，尤其是烽火团覆灭后，在西都市没有一个团能撼动桃园团的地位，可根基太浅，毕竟只是一个精英团。为了攻略这个秘境，已经暂停了接受委托。李然当然也不介意借一笔钱给老刘，可这种长期入不敷出，不是超能团经营的方向，还得想办法开源。

老刘道：“把人组织起来，出城采药、挖草，怎么都是赚的。之前别人做不到，是因为无法维持稳定。我们可以这么干，几十万人，薄利多销，这些超能杂草都能产出很高效益。另外我已经联系了药厂，请他们派人来研究，如果能稳定加工这里出产的草药，就能长期合作下去了。”

李然点点头：“所以最大的制约，其实还是粮食问题。”

秘境中无法产出粮食，娇贵的农作物无法生长，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却能勉强存活，并慢慢适应超能环境，变成新的物种，其中一些有特殊的药用价值。

老刘默认。

李然道：“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只要你这里走上正轨，我想西都市看到利益，拿出一百万人的粮食都不是问题。甚至西都市都会帮忙出面协调，从其他地方调拨粮食。”

桃园团能把这个秘境打造成产业，会被西都市供起来，就像长生林在云州市一样。

老刘道：“但是必须快。我有信心经营起来，但人等不起。每天都在死人，如果等到这里走上正轨的话，恐怕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老刘其实比李然更急迫，轮仁义道德，他应该能作为楷模。即便真实历史上那个刘备不是，李然召唤出来的老刘肯定是，因为文化中他是这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