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都是看戏的

大乙王瞬间冲进王陵出口，手上长戈劈下，百眼巨人背部立刻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道阴影从伤口处飞出，一个先祖被大乙王打出来了。

大乙王接二连三挥舞长戈，怪物动作笨拙，机械的抵挡，每中一戈，身上的阴影就少一个。怪物似乎意识到了情况，不再理会大乙王的攻击，疯狂朝近在咫尺的王陵外跳去，可惜在大乙王陵中被大乙王缠上，他注定是跑不掉的，不等他落地，头颅先一步飞起，碗大的疤上喷涌出一股股黑影，被他吞噬的大乙先祖全都飞了出来。

怪物落地，无头身躯并没有死去，落地的头颅自动滚了过来，怪物将头颅一把抄起来，重新安放上去。

此时怪物已经出了王陵，大乙的先祖们，则齐齐站在王陵入口，隔着一道门跟怪物对峙。

李然赶到这些先祖背后，看到先祖一个个如同实质般的阴影，只有人形轮廓，散发着强烈的气息，这气息阴寒中带着一股威严、霸道，有点像王气，却又有点相反，这是他们死后王气转化的力量。

先祖们似乎走不出王陵，在王陵入口处徘徊。

大乙开始跟怪物贴身肉搏，怪物失去了所有先祖的力量加持，气息跌落，李然感觉此时的怪物，力量有天字甲等，依旧掌握某种至高之力。这种至高之力，不会让杀伤力有质的提高，但却在使用方式上有彻底的变化。

怪物眼睛中不再流出浓水，开始渗透出一股股高远的雾气，弥漫在周身，仿佛一条条白雾般的触须。怪物展开四肢，跟大乙王拳拳到肉，李然感觉到怪物的力量，通过特殊的方式，不但正面冲击大乙王的身体，而且直接渗透，侵蚀大乙王的内脏。

大乙王身上覆盖着威严的王气，将这些以特殊方式侵入他身体的恐怖、怨恨之气碾碎，并不受影响。

李然此时注意到大乙王身上的王气中，已经带着明显的衰败、萧瑟气息，跟那些先祖身上的气息开始有了相似之处。不过大乙王的王气，却不是因为自己身死而衰败，而是因为亡国而衰败。

李然很快将注意力转向另一个方向，十个老头已经追出十里之外。李然知道他们追的应该是怪物背后的势力，恐怖势力的幕后主使终于现身了吗？

李然很想追过去看看，但大乙王的先祖们堵着门，他不太想靠近这些阴灵，感觉这些阴灵身上似乎没有多少灵智，弄不好靠近会被袭击。黄巾烈是同样的想法，也没有靠近。

只能收回视线，继续关注大乙王跟怪物的搏斗。大乙王占据上风，每一戈都能肢解掉怪物的一条肢体，怪物的胳膊，腿，反复被肢解，又被他接上，身上的气息衰落的极快，而且怪物似乎承受着其他的伤害，开始剧烈的嘶吼，身体变得不再协调，动作越来越迟滞。

最终在大乙又一次砍断怪物小腿之后，怪物倒底不起，在地上扭曲翻腾，痛苦的嘶吼。

李然明白，这个怪物应该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癌痛，失去了特殊力量的压制，越来越无法承受，此时终于崩溃了。

怪物扭曲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停下了抽搐，身体开始溃烂，流出腐臭的脓水，最后彻底不动了。

大乙确认了怪物的死亡，站在怪物身前静静看了片刻，这怪物的身躯，本是他的。战场上他丢弃了这具身体，身体随后被西方伯缴获，埋葬在祭祀坑中，还献祭了许多人牲，怪物融合了这些人牲，重新活了过来，或者说，他始终就没死过。

这一次终于彻底死去，大乙看着怪物，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身体默哀，充满了宿命的味道。

许久，转身走入王陵，跟十几个先祖相对。

李然听见阴影们口中不断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

“乙？”

“王乙。”

“大王乙。”

“大乙王。”

“大乙。”

……

大乙默默走向一个称呼他为‘乙’的阴影面前，躬身下拜。

“不孝子乙，累父祖失去血祭，惭愧万分。有请诸位先王随本王移驾！”

大乙说完，身上一股威严的气息冲出，直接钻进了黑哥抬着的棺材里。一道道阴影追逐着大乙也钻进了棺材。

李然惊疑，大乙这是给祖先们搬家了？

“快盖好盖子！”

黑哥迅速将盖子盖好。李然直接将他们收了起来。带着老猪和猴哥冲了出去。

李然瞬间站在一辆战车上，这是大乙的王车，驾车的是一个矮小的精壮汉子，矮脚虎王英，这货是车夫出身，给人送货，看上了货主的财物，直接杀人越货，事发后上山当了土匪。

王英驾车，水浒好汉们相继出现，骑马的骑马，徒步的徒步，一百零八人就是一支军队。

黄巾烈走了两步，立刻不走了，看着这支凭空出现的军队，眼睛里露出一种普通人看觉醒者的羡慕眼光，人比人气死人。这些人中，有几个黄巾烈认识，因为李然报备过宋江、卢俊义和柴进等体面人，黄巾烈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

看着这些人组合在一起的强烈气势，黄巾烈识相的放慢了脚步，知道他已经没资格参与那种程度的战斗了。

李然在王都方向追上了十个老头，此时十个老头围住一个一身麻衣，脸上戴着木制面具的人。双方并没有动手，反而在聊天，看样子已经聊了很久。

“你们这十条老狗就算全部出动，又能奈我何？”

麻衣男人口音有点特殊，李然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记不清楚。听着口气很大。

他没有立刻杀过去，而是在附近列阵，一百零八人开始布阵，将十个老头连同麻衣人都困在其中。

“谷老三，你这口气有点大了。我们十人没有动手，不是动不了你，是给老祖宗一个面子。你们长寿果家的事情，当然由你们长寿果家族自己解决。”

那个被称作谷老三的麻衣男子此时将注意力转向李然。

“原来你们把这个后辈带进来了。是不是有点儿戏？”

“是不是儿戏，你可以试试。不过我们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的噬金魔虫有你家小妹的火候，或许有点胜算，现在最好束手就擒，或许还能让老祖宗开恩。”

“少拿老爷子吓唬我。谷家的人我也不是没杀过，等我教训了这个小辈，就剥你们十狗的狗皮！”

十狗？没想到这十个老头还有这么威风的名头。

李然愣神功夫，看见那麻衣男子朝自己冲来，他一点都不慌，鲁智深和武松带着重步兵就在他战车前方，如今的这些好汉，一个个都是魔星，就是大乙王巅峰状态他都有信心硬刚一下。

双方碰撞，鲁智深一禅杖直接将麻衣男子打成了碎片，碎片乱飞，朝着十狗飞了回去。飞行过程中发出金属摩擦一般的刺耳声音，竟然是一只只黑色虫子在振翅。

这是虚晃一枪，谷老三本来的目标就是十狗。

十个老头立刻配合，各种手段挡住了这些黑虫，黑虫偷袭不成，飞到旁边再次聚合成了一个人形。

全身都化成了虫子！

这还是人吗？

谷家老三，听名字就知道又是长寿果家族的人，十狗的态度似乎是想让自己动手。这十条狗是真狗。

不管是长寿果家族，还是国际恐怖势力，十狗大概都不想得罪，所以困住谷老三，等自己来动手，打的好算盘。

李然也不傻，他就在外围看着，谷老三再次冲向十狗，又是虚晃一枪，朝着一侧阮氏兄弟冲去，这三人是水军，步战、马战的能力都稍差一点，但他们身上突然涌现天罡地煞之力，直接将虫群挡下，挥刀乱砍几下，打散虫群后并不追击。

虫群再次被逼退回阵中。

一番试探，谷老三大概知道自己不可能冲出去了，回身杀向了十狗。

这次虫群振翅之声，十分激烈，虫身上散发出一道道乌光，连成一片，颇有股遮天蔽日的气势。十狗全被笼罩其中，乌光之下，只有偶尔散发出一缕其他光泽。

这股气势，李然一看就知道是玩命了，李然乐得看戏，一直看了半个多小时后，看见黄巾烈追了过来。

“司长！”

李然叫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将黄巾烈拉上了他的战车。不敢让黄巾烈卷入阵中，容易牺牲。

黄巾烈很奇怪：“怎么回事，你不去帮忙？”

李然道：“帮啥忙？看热闹不香吗。你别说，这十位爷名头很响亮啊，叫什么十狗？”

黄巾烈瞪了李然一眼：“那是外号，官方十老威名赫赫，乃我辈楷模。”

李然道：“你果然是当司长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虫群和十狗的对拼到了终点，十人背靠背聚在一起，周围掉落了一地虫尸，终于最后一片虫子被他们扫落，掉在地上和虫尸重新聚合成谷老三。

谷老三竟然没死，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痛快，看来这么多年，官方没少给你们这十条狗投食。”

十狗情况也不太好，此时狼狈不堪，人人身上带伤，衣衫残破，毫无形象可言。

其中几人看向李然，神色古怪，但没有开口说话。

“进！”

李然站在战车上，发动了战争技能，一百零八人列阵推进。

十狗此时竟然暗中防备，鬼知道李然进兵是对付谁的。

在他们戒备之中，天罡地煞大阵彻底将他们困死，鲁智深等步兵头领上前，将谷老三直接捆起来，然后丢进李然召唤出来的棺材中。

十狗有苦难言，本想困住谷老三，让李然来对付他，没想到最后是他们跟谷老三硬拼一场，人反倒被李然带走了，这个后辈，睚眦必报啊。长寿果家的人，果然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