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因为你就是背景

分局的人过来，依然局限于控制，因为网住的大鱼太多了，一时半会押运不回去。

李然留七十二地煞配合分局几个调查员控制嫌疑人，三十六天罡则从密道返回古殿斋，控制这个俱乐部。

同时通知了市局和南山分局，古殿斋位于南山区，归南山分局管辖。

南山分局的调查员最先赶到，人数很少，只有四个，接着是总局，三十余人，几乎是全部出动。

黄巾熬争取了一下，李然竟罕见的将嫌犯交给他处理，随即他就有点后悔了，明白这是个烫手山芋。

还好李然并没有撒手不管，之后的审讯，全程陪在黄巾熬身边，越审越心惊。黄巾熬知道古殿斋里有一些猫腻，但没想到这些猫腻这么恶心，已经突破了人类的底线。

总共抓捕了一百三十多人，真正的嫌疑人不过五十，剩下的全都是古殿斋的工作人员。陆续还在继续抓捕，因为有一些没有进入密道的，趁乱跑了。从古殿斋中深入搜查，也渐渐查到了更多的猫腻。

“这伤疤要是解开，市长恐怕要急疯了。”

古殿斋事件，对西都市来说，无异于丑闻。谁能想到平日里一些衣冠楚楚的所谓社会精英，私下里有这么龌龊！

很快各种电话就打了过来。

黄巾熬猜的没错，西都市长强烈要求警局参与，要求将这些嫌疑人移交警局。但被黄巾熬拒绝了，两人评级，搞好关系自然好，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没法把关系搞好了，黄巾熬还真不怕一个市长。别说西都市长了，就是京城的市长他都不怕。

李然也开始接到一些电话，主要是一些超能团的朋友求人情，李然直接推到黄巾熬身上，人都抓进市局了，李然当然有理由推脱。

黄巾熬幽怨的看着李然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解释：“没错，人现在在市局，听说黄金局长亲自审讯着呢。”

李然看见了他的眼神，笑道：“怎么，后悔接手了？”

黄巾熬点头：“何止是后悔！”

他不怕事，但怕麻烦。

李然忽悠了一批又一批人之后，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陈金梅打来的。

“说话方便吗？”

对方口气很严肃，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李然直接去了黄巾熬办公室接电话：“方便了，说吧。”

陈金梅道：“你能猜到我的目的吧？”

李然道：“也是为了古殿斋的事情？”

陈金梅道：“猜对了。能放一马吗？”

李然叹道：“说的有点晚了，人已经被市局带走。”

陈金梅道：“我知道。只要你肯息事宁人，黄巾熬那边，会有其他人打招呼。”

李然试探道：“其他人？”

陈金梅道：“你最好不要打听，那些人我们惹不起。”

李然道：“我也不想惹事。谁叫那个红尘公子藏在古殿斋呢。你知道这个人欺负过我手下一个调查员，我不可能放过他。”

陈金梅那边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只要你不把这件事闹大，红尘公子任你处置。”

李然马上保证：“我当然不想把事闹大，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不是这件事，我都去京城跟皇帝吃饭了。”

李然一副好说话的口气，目的是要稳住对方。李然当然不会放过这场发生在身边的恶行，但他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他太清楚有些强出头的英雄人物的遭遇了，虽然最终得到迟来的正义，可人却在委屈中已经承受了半生。他不想明天就看到一大批黑他的谣言散播在网上，他宁可不当一个阳光下的英雄，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

陈金梅口气一松：“只要你肯高抬贵手就好。”

李然笑道：“别人就算了，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不过有个麻烦，很多媒体收到消息，都知道了情况。你知道我这人不太会应付这些，要不你回来盯着，万一出了意外，我就惹上麻烦了。”

陈金梅那边又沉默了片刻，答应道：“行，我今晚就去西都市。那些消息不用管，会有人处理。在我去之前，你不要以官方态度发布任何信息。”

李然痛快答应：“好，我听你的。好了不说了，我去跟黄巾熬说一声，让他先别乱说话。我刚才听见他跟西都市长打电话，好像聊的不太高兴。万一他一气之下乱说话，我这里就没法收场了。”

李然说着挂断电话。

然后什么都没做，坐在黄巾熬办公室喝茶。很明显他在跟陈金梅虚与委蛇，不是他信不过陈金梅。陈金梅这女人很聪明，聪明人都认得清自己，她应该知道李然和龙小满才是她最可靠的靠山。李然不放心的是陈金梅口里的‘其他人’，说不定打电话的时候，‘其他人’就在陈金梅身边。

三个小时后，审讯基本结束，在市局的超能手段下，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的嫌疑人，全都老实交代。其中也包括贪生怕死的红尘公子。

审讯的结果有的不出所料，有的则让人瞠目结舌。

那个被当成狗的女老师，确实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但那个被鞭打的女孩，竟然是自愿的。女孩出身钱官家族，家里是开银行的，穷的只剩钱了，那些鞭打她的男孩，是她花钱雇的，原因是空虚。其他案子中，有一半是被迫的，当然这些变态的玩法，不管是不是自愿，都是违法的。

那个女老师在被市局用超能手段解除了控制之后，精神有些不正常，她的意识之前被超能力量压制，灌输了狗的人格，即便恢复，恐怕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已经请来精神科的专家照顾她。

那个钱家的空虚女孩，交代之后，有恃无恐，竟然嚷着要见李然。

李然打死都不想见她，哪怕她嘴里有重要情报，都不想亲自去审。

这时候陈金梅终于到了，约李然在安全的地方见面。

李然直接将他带到家里，他家里有父母设下的超能手段，按照老七的说法，是目前西都市最安全的超能避难所之一。即便如此，李然还不放心，直接将陈金梅带到了秘境中的太庙。

“现在有话可以说了。”

陈金梅一脸阴沉：“你知道你惹的人背景有多深吗？”

李然笑道：“知道啊，不就是姐妹会吗。”

陈金梅惊讶道：“你知道？”

李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打算帮我吗？”

陈金梅惊愕的退后几步。

“你疯了吗！”

李然道：“托你求情的，是不是姐妹会的人？”

陈金梅犹豫了。

犹豫就等于回答。

李然叹道：“算了，我也不逼你。你参与进来未必好。”

李然还想通过陈金梅了解点线索呢，看她的样子，大概没有得罪姐妹会的胆子。

陈金梅眼神闪烁，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一步上前，气势吓了李然一跳，好像要找他拼命一样。

“你能保护我，对吗？”

李然木讷的点头，不明其意。

“无论什么情况，你都能保护我的，对吗？”

李然奇怪道：“我有点晕。”

陈金梅明显有点不对劲。

陈金梅道：“如果你答应保护我，我可以站出来帮你。”

李然道：“其实不需要你站出来，你只需要向我提供一点线索——”

陈金梅坚决道：“我必须站出来。”

李然疑惑道：“你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感觉不像自己认识的陈金梅，按他的理解，陈金梅喜欢取巧，绝不会跟姐妹会这种势力硬刚的。

陈金梅苦笑了一下，两股清泪从脸颊滑落。

口气带着一股凄凉：“其实我加入过姐妹会。”

“什么！”

李然不由惊讶。

陈金梅的行为举止，很多李然是看不惯的，比如擅长用身体换取利益，李然猜测她有一个不幸的过去，但从没听她说起过。难道她这些行为，都跟曾经加入过姐妹会有关。

“很意外吧？”

陈金梅苦涩的说道。

李然小心点点头：“说实话，有点吓到我了。你怎么会加入姐妹会的？”

陈金梅叹息一声：“那是一个很愚蠢的故事，当年我正在上大学……”

确实是一个比较愚蠢的故事，陈金梅出身普通家庭，长相比较漂亮，从小虚荣心强，还好有一个好脑子，成功考入一所不错的大学。大学期间，爱慕虚荣，喜欢交有钱的男朋友。在学校里她是笑话，又很现实，渐渐的认识了一些同类姐妹。她们互相交换优质男生资源，现实又功利，直到一个大姐找上了她。

那位大姐正是姐妹会的成员，看中了陈金梅，将她带进了姐妹会。她们培训陈金梅，利用陈金梅。将陈金梅送到一个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床上，换取她们想要的东西。一开始，陈金梅并没有以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将姐妹会当成一个可以为他提供优质男性的平台。

直到她觉得自己赚够了，打算退出的时候。姐妹会暴露了本来面目，给她看了大量她不堪入目的把柄，还用超能手段威胁她，胁迫她。陈金梅害怕了，妥协了，此后彻底被姐妹会控制，被迫接待更不堪，更变态的客人。

陈金梅甚至尝试过自杀，可一次一次被救回后，她麻木了，任命了。她的客户对她的玩弄，越来越变态，越来越恐怖。直到一次，有位特殊客户，用超能手段几乎将她玩死，生死之际，她竟因祸得福觉醒了。

成为觉醒者之后，陈金梅的待遇才有所改变，但依然被迫会去接待一些特别重要的客户，那些客户中不乏普通人，他们对于玩弄觉醒者有特殊的兴致。直到陈金梅觉得自己力量变强，跳槽去了一家大型超能团，之后才跟姐妹会断了联系。

但内心的恐惧一直伴随着她，她经常梦到她被姐妹会毁掉。后来遇到了龙小满，陈金梅看到了一线希望，她觉得龙小满的身份能保护她。于是离开了超能团，加入了官方。可恐惧依旧存在，她很努力的往上爬，随着手里权力的增加，她以为她会获得安全感，结果反而越发的恐惧，她得到的越多，就越担心姐妹会夺走这一切。

所以这次姐妹会的大姐找上她，她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立刻打电话给李然求情。

听完陈金梅对于姐妹会的描述，李然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感和讽刺感。

“哼。先皇后建立姐妹会的目的是维护女性觉醒者的权益，没想到她们把这个带着良善目的的组织经营成了窑子！”

李然怒道。

陈金梅冷哼道：“你真以为先皇后的目的是良善的？其实姐妹会建立不久，就被当成了宫斗的工具。先皇后死后，这个工具就彻底失控了。在野心的驱使下，开始为自己编织一张权力和财富的大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张大网早就遍及全国，根深蒂固。”

李然心中一沉，先皇后，宫斗这两个字让他立刻意识到，再查下去似乎就要牵扯到内功之中的斗争问题了。

果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黑暗势力只能隐藏在黑暗中，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见不得光。将姐妹会深扒的话，会牵扯出后宫势力，进而牵扯到皇族，甚至给皇帝脸上抹黑。

但这关李然什么事？

他还是要查下去！

看着陈金梅，不由有点惊讶，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勇气吗，这样的事情她也敢参与。

“你这么清楚这些事，还要选择帮我？”

李然再次问道。

陈金梅态度坚决：“没错，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对姐妹会动手，我就没有理由躲在后面。你说的不对，不是我帮你，而是你在帮我。”

李然劝道：“你应该清楚，卷入这种程度的斗争中，你可能遇到的危险。”

陈金梅道：“我考虑的很清楚了。我这种小人物，在这种大风浪中粉身碎骨都是轻的，死无葬身之地，死的不明不白在正常不过了。但我赌你能赢！”

感觉对方太高看自己了。

李然道：“你比我对我还有信心啊。”

陈金梅道：“是你太小看自己了。姐妹会虽然背景很深，但真要死斗的话，输的肯定是姐妹会。因为姐妹会是可以倒的，但你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你们本身就是背景。更何况你们还占了道义。”

陈金梅这么一说，让李然有点怅然，弄来弄去，拼的还是长寿果家族的背景。

不过他不是迂腐的人，否则也不会支持黄巾长缨的方法，去后宫里摇人。

想明白后，李然随即笑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再给你增加点底气，再给你亮一道背景。你回京后不要声张，直接去找黄巾长缨，你跟她商量来办这件事。”

陈金梅惊呼：“黄巾力士家的黄巾长缨？”

李然点头。

“弄潮的副总队长黄巾长缨？”

李然再次点头。

陈金梅脸上已经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充满斗志，露出那副李然熟悉的野心勃勃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