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狐灵化生

研究了一下鬼狐岭和妖狼孩的攻略，发现确实没有什么联系，虽然都是弃婴被妖鬼养大，但都是偶然事件。而弃婴塔是一个古代普遍存在的悲惨现实，古代王朝，生产力落后，男孩对家庭的意义明显更大一些，因此重男轻女不可避免，但老百姓是养不起太多孩子的，运气不好的家庭，为了生一个男孩，往往前面生下好几个女婴，这些养不起的女婴，很多都是直接溺死在盆里。

这种现象十分普遍，贯穿整个王朝时代，虽然历朝历代都有明确的法律禁止溺婴，杀婴，但收效甚微，皇权不下乡的时代，法律根本无法照拂到广大的乡村。只有在最富庶的第四王朝时期，官府有稍许作为，建立了许多养育院来赡养弃婴。不过这些养育院在第四王朝之后，颇受后代王朝的文人抨击，因为确实有不少养育院沦为了达官显贵的后花园，那些长大的女婴被用另一种方式剥削。不过这些后世文人跟现代的键盘侠没什么两样，他们所处的时代甚至连给女婴一个活的机会都没有，却死盯着曾经为此做出努力的第四王朝的阴暗面。

溺婴发展到第八王朝时代，形式上终于有了变化，或许是人性的原因，在大广市一带，出现了修建弃婴塔的方式，养不活的女婴不再被父母偷偷溺死，而是放在篮子里送进弃婴塔。据说有的生女婴多的年份，弃婴塔甚至会被装满，周围的野兽甚至因吃的太饱，都不再相互争抢。

看完所有资料，心情相当沉重。

“计划什么时候行动？”

李然问道。

谷助理道：“三个组虽然会分头行动，但第一次比较谨慎，黄巾长缨队长的第二队将最先开始。我们排在最后。三个队轮流攻略第一批秘境后，有了经验才会同时开始第二期任务。”

李然点头：“黄巾长缨那边什么时候行动？”

谷助理道：“定在后天。”

之前黄巾长缨受伤，才拖延到了现在，看来她的伤完全好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顾问组，我怎么没见过？”

“他们不是弄潮的单位，是由谷老师牵头，一大批学者参与的一个公益组织，没有级别，介于学术组织和事业机构之间。不单单为弄潮提供参考意见，也为超能司提供服务。跟我们合作的有一个独立小组，我们叫顾问组，他们内部称弄潮组。”

李然点点头：“谷老师确实适合做这种工作。”

忙完一天，基本了解了情况，回到酒店跟张月简单交流了一下，准备第二天就去九尾狐家族找狐神，先把这件事解决了，他才能安心准备秘境工作。

这次九尾狐家族接待李然夫妇的还是胡红叶，他明显面色不善，李然也没有跟他动气，他不是冲着胡红叶的，尽管这个胡红叶他也不是很喜欢，在桃园团做联络人时候的名声很不好，李然主要是冲着九尾狐家族的，他只是一个牺牲品。

除了胡红叶，李然依旧没有见到九尾狐家族的其他人，这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上次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这次确信，九尾狐家族的人似乎在有意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以李然如今的身份地位，九尾狐家族应该由一个高层负责接待他。

这样也好，李然也不想跟九尾狐家族有多深的瓜葛，否则容易卷入更大的冲突中。九尾狐家族长期挟官方威势，跟皇家明争暗斗，早就是不公开的秘密。

被胡红叶带着再次进入上次的祠堂，狐神像上的气息比上次强了很多，祂又成长了，或者说恢复了。这本就是一尊大神，虽然斗不过天地，却能在天地封锁下，通过布局让自己成功逃脱出来，已经是天地之下最顶级的那批神灵之一。

“怎么还不现身吗？”

李然看了狐神石像一会，没有任何动静，催问道。

终于有了动静，狐神像上发出一阵迷雾，勾勒出了一座祭坛。正是上次李然来过的祭坛，雪白的九尾狐就站在祭坛之中。

胡红叶朝狐神躬身行礼。

“来吧。”

狐神冲张月说道。

张月看了李然一眼，朝他点点头，让他放心，然后走向祭坛。李然却没有真的放心，而是跟着走上了祭坛。

胡红叶皱眉：“你这样会影响她的机缘的。”

李然看了胡红叶一眼：“如果是她的机缘，谁都夺不走。”

一踏上祭坛，失控扭曲，已经看不见胡红叶。祭坛祭坛本就位于秘境之中，祭坛中又有一个单独的世界，这种套娃式的特殊空间，李然在长生林中已经见过。

四周都是浓雾，雾气中影影倬倬，似乎有很多身影活动，但看不真切。

狐神身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迈着妖娆的步伐慢慢从迷雾中走来，不知何故，李然每次从这个角度看狐神，总觉得祂十分傲慢。

张月身上突然飞出一股灵光，落地化作一只小狐狸，亲昵的奔向狐神，在狐神身边欢快的跳来跳去，同时不时看向这边，冲李然龇牙咧嘴。

李然瞪了小狐狸一眼，他跟小狐狸的关系不睦，因为小狐狸总是在他跟张月切磋的时候跳出来，在床上蹦跳着朝李然嘶吼，每每这时候，李然就会收拾它一顿，甚至会将它装进黑哥的棺材。

“孩子，你必须完整跳出天舞九舞，才能成功完成这段化生之仪！”

“化生？我懂了！”

张月秒懂，面露兴奋。

李然也明白了，这是给小狐狸化生，化生之后就能幻化人形。一般化生之后，狐灵还会有一个脱胎换骨的改变，不过九尾狐家族的子弟，往往只在遇到瓶颈的时候才会选择来化生，不然会一直赡养狐灵，最理想的结果是将狐灵培养到八尾，通过化生脱胎换骨，不但能幻化成人，还能长出第九条尾巴。只有那些已经对自己的天赋感到绝望，才会提前化生。所以胡红叶的小狐狸还没有化生，因为他的狐灵只有七尾。

“孩子，你的能力很特殊。以你现在的能力，化生九尾灵狐有些勉强，我建议你可以尝试一下其他方式。”

“其他方式……”

张月若有所思，她的能力是乐舞，不单单是音乐，而是音乐和舞蹈合二为一的能力。

“老公。”

张月给了李然一个眼色，李然立马心领神会。

将黑哥木偶们召唤了出来，一个吹拉弹唱板子纷纷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老猪。”

取经团也召唤了出来，他需要天蓬元帅把持国天王请来。

一切准备就绪，张月敲起编钟，乐舞伎佣们开始载歌载舞。

李然、狐神和小狐狸是观众。

这次张月演奏的是天狐舞乐，乐舞一体。张月学会天狐舞步其实并不是直接通过‘看’，她有将音乐还原成舞蹈的能力，音乐和舞蹈在她的概念中，是同一种表现形式。当初她仅凭听柳十娘跳舞时的音乐，以自身为载体，就还原出了天狐舞步的人之舞。之后的地之舞李然记录下来了音乐和舞蹈，张月成功学会，唯独天之舞限于自身实力，无法跳出来。

李然对这三对舞蹈已经很熟悉，看见张月的音乐驱动四个舞伎佣跳起人之舞，他立刻闭上了眼睛，他可不想被陶俑魅惑。小狐狸定力不足，直接窜到舞伎佣之间跟着跳了起来。

不久听到了第二段音乐，方才睁开眼睛，看见浓雾之中天降落花，最后一轮明月破云而出。这确实是地之舞，张月似乎比以前都更轻易的达到这一步，而且不是亲自跳。李然仔细感触着音乐的力量，能感受到跳动的音符中，有一部分力量来源于张月之外，她成功通过音乐，将五十多个地字品质的陶俑，超天字的持国天王的力量融入其中，只可惜还不够完美，否则她真的有能力将天之舞乐演绎出来。

李然看到音乐尾声，张月明显吃力了，李然知道她在试图跳天之舞，每一次跳出天之舞，都会将她的力量耗尽。

上次降服小狐狸，就是跳出了天之舞。但这一次不同，她要帮助小狐狸化生，显然不仅仅是达到天之舞就行，她必须完完整整跳完天之舞，甚至有可能需要一遍又一遍跳这支舞蹈。

李然不由担忧起来，觉得他可能来的太早了。

乐声戛然而止，张月最终没有跳出天之舞，显然她明白自己现在还做不到。

传说中天狐部的狐女跳舞引来了天神，这舞蹈正是包括天之舞在内的天狐舞步的来源。李然猜测，引来的不是天神，而是天狐化身。

张月朝李然露出一个遗憾的眼神：“就差一点。”

她已经是地字甲等，李然突然意识到，也许这趟必须来，不晚不早，刚刚好。张月需要一个机缘突破到天字。

“老婆，你可以的！”

李然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张月休息片刻，继续敲击编钟，天狐舞乐再次奏响。陶俑和小狐狸再次跳了起来，小狐狸的舞蹈跳得还不错，跳舞之时，九条尾巴在空中洒脱的摇摆，十分欢快，看配合的默契程度，或许它已经不是第一次跟陶俑们一起跳舞了。

演奏继续进行，再一次失败。

反反复复，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张月已经明显有了沮丧情绪。

狐神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迈着步子来回走动。

李然很想劝张月放弃，等下次再来。

但张月突然眉心舒展，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刚刚演奏完一曲，刚开始修行，突然又爬起来，快速演奏起来。

这一次她不但敲击编钟，还边跳边舞。

李然明显感觉到乐舞声中带着更多不属于张月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还在增加，最后翻了三倍，刚好达到乐舞中蕴含能量的一半。

这算成功了吗？

李然看向张月，她已经跳起了地之舞，云开月明，天女散花的虚幻场景再次出现，狐神露出一股渴望之色，望向明月，感觉祂下一刻就要对月长啸一样。

突然月光一阵，明月更加真实，仿佛靠近了一些。

李然看向明月，心里突然一紧，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凝聚，很快开始靠近，明月越来越大，仿佛要撞向大地。

“卧槽。天砸下来了！”

李然看见了天穹，咫尺可见。

想提醒一下张月，但张月此时仿佛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一边奏乐，一边跳舞。

五十多个陶俑和持国天王的力量跟张月的力量融入乐舞中，李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气息，这绝不弱于任何天字号的力量。

看着天穹，李然越发感觉到了熟悉的天神气息，原来天狐舞步召唤出来的真的是天神，而不是自己以为的狐神。

李然跟天神恩怨很多，他觉得天神一旦出现，应该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在大乙王陵，他一次一次假借天神的名义，在众神血宴中，更是直接捅破了天。

李然不由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众神血宴时，被天穹笼罩的压力。但这一次，身边没有十老，没有黄巾长缨等人。

诛仙四剑立刻出现，将张月和乐舞伎佣保护在其中，接着祭坛升起，张角被拉扯进来主持阵法。

这一次没有多次对抗天神的大乙王助战，李然还有点心虚。

很快伴随着张月终于跳起天之舞，天穹彻底扣住了地面，像一个倒扣的巨碗，天穹散发着一股浩荡的威严，李然感觉到其中一股股磅礴的气息，仿佛人间的一切法则、规矩，全都抽象了出来形成了这道天穹。

李然耳边听见细微的喀嚓声，寻声望去，一只只地字号的陶俑身上开始出现裂痕，地字号品质的陶俑，已经无法承载张月、持国天王融合在一起的力量。

就在这时，狐神朝明月开始长啸，一直跟着跳舞的小狐狸听见了声音，终于清醒过来，停下舞蹈跑到狐神身边，一起跟着啸月。

一大一小两只九尾狐不断拉长脖子对着明月长啸。

天穹更加低垂，一股股威严的力量渗透下来。

两只狐狸同时伸出九条尾巴，在空中搅动，迎接这股力量的降临。

片刻之后，两只狐狸身形渐渐暗淡，伏在了地上，映照着明月，仿佛睡着了一样。

那画面极美。

当张月跳完最后一个步伐，敲出最后一个音符，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翻身倒在地上。

此时天上的明月，笼罩大地的天穹瞬间高远，无限拉伸，离开了人间。

李然一把抱住张月，抬头看去，狐神和小狐狸此时站起身，竟然直接化成了人形，披着狐皮的人形。

狐神是一个英俊无比的成年男子，小狐狸则化身成一个粉雕玉砌两尺小孩，分不清男女，非常可爱。

看着天高月明，天神的力量已经远走，狐神和小狐狸同时化生的情景，李然狠得咬牙切齿，果然跟九尾狐合作能得到好处，但九尾狐得到的永远更多。

狐神通过张月的天狐舞乐不但帮助小狐狸化生，他自己也借这次机会，夺取天神之力，完成了神之化生。

低头看张月，她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一个个陶俑也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身上的裂痕正在消散，李然感觉它们刚才在乐舞结束之前，也吸收了一些天神之力，或许因此而恢复。

见状直接将他们收回系统空间，在系统空间中融合的更加彻底。

“来，狐狸，咱聊聊！”

李然怀里抱着张月，朝狐神招手。

狐神看了一眼分布在四周的诛仙剑，但这四把剑将他也笼罩在其中，只要李然发动剑阵，杀这只刚刚化生的狐神，不是什么难事，绝不会比谷长寿更难杀。

大概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狐神终于走了过来，神色平静，看不出他的情绪，一脸庄严，似乎忌惮诛仙剑阵又没有惧怕的情绪。

很快他走上了祭坛，跟李然肩并肩，李然一把搂住狐神的肩膀。

狐神依旧平静，神色不变，似乎根本不在乎勾肩搭背是谁的手。

“你在算计我？”

李然语带威胁道。

狐神依旧平静：“是合作。”

李然哼道：“合作？你这是合作的态度。骗我媳妇累的跟孙子似的，就是为了帮你化生？”

狐神道：“她是为了帮她的狐灵化生。”

李然道：“你承不承认你占了我便宜？”

狐神点了点头。

李然道：“那你欠我一个人情。”

狐神继续点头：“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然这才放开狐神：“这还差不多。”

虽然不知道要这个人情有什么用，但便宜不能被他白占。其实如果不是狐神，换成其他神，李然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可对方是九尾狐，他一听就来气，特别不愿意被九尾狐占便宜。

“送我们走吧！”

李然话音落位，直接就回到祠堂，狐神看起来巴不得李然赶紧走。

李然怀里抱着老婆，旁边跟着一个茫然的孩子，化生之后，小狐狸的智商似乎都提高了，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真像一个人类小孩。不变的是，看李然的眼神，始终带着一副不友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