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对话
第127章 对话
宇宙分成三界：人世的阳光，阴府的黑暗，以及二者之间的黄昏。
——灵魂先知伊兰娜·埃瑞拉
风暴之中，祭坛之上。
阿杜斯曾为占星之地。阿庇鲁斯王朝中数量不多的占星术士们选定了这座城市，并在核心墓穴地区的统御墓穴金字塔的塔尖部位建起了这座祭坛。它能让占星术士们立于祭坛之上，透过黑石铸成的设备和无比复杂的程式测算头顶的星空，利用各种秘法计算未来的走势。
而现在，它转而变为战场。
亚空间风暴正在摧毁核心墓穴，即将冲破牢笼。此地即为现实与亚空间的间隙。此地即为炼狱。
终结者们向着持盾太空死灵开火，以阻止它们的靠近。混沌领主一步上前，一剑斩向披皮太空死灵——
“等等！”
惧亡者贵族大喊。
剑刃在混沌之刃前停了下来。这名太空死灵聪明的把混沌之剑当作了护盾。它知道他的目标是剑。
“这位不怎么友好的客人，你看，我的主人已经抵达此地。不如有什么问题你当面与他交谈？”
混沌领主不是很能理解这名异形怎么会通晓人类语并且在这个时间点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抬头窥看了一眼正在冲来的死灵族领主，计算着如何在不触碰混沌之剑的情况下一刀杀死这名异形，然后利用快速传送离开此地。
耳麦中传出来自舰船的通讯。传送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准备就绪。
混沌领主艰难地对着这个该死的异形点了点头，收回了佩剑。
见状，奥德里安亦放缓了步伐。
——“你好，人类。”奥德里安以人类语说到。
“...你好，太空死灵。”混沌领主平淡的说到。
他的声音听上去几乎是不可动摇的，坚硬而顽固。比起问好，更像是开战的号令。
“我是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尽可能表现出他的善意，虽然他知道两人间必有一战。
作为回应的只有一个词。
“卡斯特纳。”
——风暴汇聚。地面颤抖。核心墓穴正在崩溃。
“让我们直入主题：你来到我的王朝，是为了什么？”
“剑。这把剑。”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
“所以你早知道它在这里。”
“或许不是很久。但我等的够久了。我对异形的王朝统治毫无兴趣，我只需要这把剑。”
奥德里安仔细思考着对方的话语，斟酌着可以取得的信息与让步的尺度。
“这把剑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它能让我更接近答案。”
“答案。问题是什么？”
卡斯特纳严厉地看着这名异形。他头盔内仅剩的左眼看穿过许多人，他们的信仰，忠诚，背叛。到最后他们都会屈膝于死亡。但这个异形似乎有所不同。
“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它不是我的故事。它不会很长。风暴将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奥德里安一时没有明白这名人类为何提起所谓‘故事’。他本来预想着一场交易或是决斗，但...
“我将会聆听。”
惧亡者领主说到。
——黑石祭坛承托着两位领袖。
它倾听着过去的故事。
“曾经有一位...有许多位忠诚之人。”
“他们出生高贵，信仰坚定，为伪帝...为帝皇而战。”
“他们珍视平民，追求荣誉。但他们被认为是受诅咒的。”
“就因为如此，肮脏而愚蠢的帝国没有给予他们应有的公正待遇，反而判他们有罪。”
“但他们中没有出现过叛徒。一个都没有。”
“然后，他们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远征，战斗。这理所当然的带来了牺牲，死亡，以及祈祷。”
“他们尽了全力扞卫王座的荣光。直到他们在一场修士间的自相残杀中没有一人活下来。伪帝没有回应他们的祈祷。”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死。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信仰依然不够？”
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平静。
只有风暴呼啸。
“就是这样。我要求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它是关于荣耀，关于信仰，关于忠诚。”
“难道所谓的信仰只是个骗局？”
“我想不出任何人能解答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为何接纳混沌。这就是我为何而战。”
“如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将为一切带来毁灭——”
混沌领主深吸了一口气。他正在想着许多事情。
到最后，他只有一句平静的言辞。
“——我会让帝国燃烧。”
——奥德里安看着这名人类。
他知道人类帝国如今的强大。两度统治银河，它的疆域恐怕能与曾经惧亡者帝国相比。
而眼前的混沌领主只有一只分崩离析的舰队，他的盟友已经全灭，他的战士只余下九名。但他依然如此...显彰他的背叛。
毫无疑问，这柄剑能助力他的毁灭大业。礼仪矩阵告诉他，他应当将这把剑赠于对方，然后利用星神的力量控制这场风暴。
但是...
“我认为，问题不应必有答案。”
“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你们人类和我们惧亡者之间实在太过不同。我们不信仰一个如神的存在，尽管我们有三圣议会统御全局。”
“曾经被视为永恒的星神，也被我们反叛，击败。这是应许的复仇。我们为此付出了代价。全族都受此永世苦难的代价。”
“这就是我们对信仰的回答。没有神可以居于一切之上。它们只配做我们的低贱奴隶。”
“至于你们人类的神，你们人类的信仰...”
“我无法回答。我不应回答。这个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回答。”
“而现在，让我们回到现实中来。”
奥德里安看向了欧德手中的混沌之剑。
卡斯特纳点点头，亦看向了那柄剑。
“如果你想要这柄剑，你得通过战斗来赢取它。”
“我想你们人类应该很熟悉这个概念。一场荣誉决斗。”
“无关信仰，只有刀剑相击。”
头盔之下，卡斯特纳的唇边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他开口了。
“看来，它不会是命运的礼物，但可能是胜利的奖品。”
经由这短短的一句话，星空中亮起雷鸣。
混沌风暴已经将除去金字塔外的地区悉数摧毁。只要再摧毁这座金字塔，它就能通过破损的天花板冲出这所监狱。
在雷霆与风之中，在驱逐者卫士与黑色终结者的环绕下，两人拔出了剑。
没有战吼，只有一场在安静中开场的对决。
——墓穴之外。
一束死光击穿了雷鹰炮艇的驾驶舱，贯穿了它的机身。随后，末日之镰高速掠过，炮艇则在爆炸中四分五裂，落到星界军的阵地之上。
这支与死亡守望一同启程的辅助军——约两千人的精锐机械化星界军兵团——已经在一处侧面入口的附近展开了三层防御阵地。虽然墓穴内已经不再出现异形部队，但他们撑不了多久。死灵部队已经撕裂了临时布置的最外围防线。
第二防线左侧阵地被敌方战斗机的火力夷为平地。王座在上，这些太空死灵的战斗机的火力可以与轰炸机想比。在空中部队渐渐被击落的现在。他们正如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炬，注定会被野兽熄灭。
埃罗什军士指挥着留下的这只猎兵杀戮小队袭击着高价值目标，或是击溃一波抵达阵前的攻击。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与连长一同进入墓穴的只有两只杀戮小队，而他们面临的可能是一整只太空死灵城防部队。
撼地炮开火。炮火震撼着死灵武士军团。每一发炮击都能让数十上百的异形倒下，一轮炮火则足以毁天灭地。但这没有一点作用。死灵武士的大潮占据了整个地平线。即便辅助军全力开火，也无法延缓他们哪怕是一点点速度。
现在他只能向王座祈祷。若是连长能成功斩首敌方领主，那么对方的指挥系统就会暂时陷入瘫痪，直到低一级的指挥官接管指挥系统。如果这样，他们就能来得及撤离此地。
埃罗什军士再次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