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兴攻之日
第166章 兴攻之日
“或许时间也有一个结局，那漫漫长路的终点延伸到如此的维度，以至于它超越了任何存在，万物皆失去意义。
我们宇宙的边际，我们神祗的伟力，生命的努力与限度，在时间的极限面前这一切都相形见绌。
的确，时间甚至会比死亡更为长久，因而死亡本身也必将消逝。”
——摘自《昆虫夜鸣》，贤者萨那
——太空死灵舰队旗舰，夜之歌号。
第一百七十二次战争议会刚刚结束。会议确定了最后的方案，并即将对眼前的这颗星球实施。在这场进攻完成之后，这颗星球，这个星系，将回到阿庇鲁斯王朝的统治之下。
高阶行刑官菲莉亚斯与灵族护卫卡瑞娅在领主的身后静立。在猎场看管深入星球执行刺杀任务的现在，她们暂时负起了这个责任——菲莉亚斯是主动提出，而卡瑞娅本身就有此职责。虽然，游侠认为他根本不需要保护。在背后列队的十名三圣护卫，恐怕捏一起都打不过眼前这个死灵领主的一只手。
奥德里安没有去管背后的几人。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不需要护卫，但王朝礼仪规定必须如此。他现在正在致力于最后确定一遍战场情报和来自欧德的报告，然后进攻就会在他宣布之后开始。
最后一座巢都。拉西亚。作为星系政治中心，行星首府，它有着相对人类科技水平来说较强的城市防御系统，就连科技术师测算的结果都是舰队需要两轮火力才能炸开那复杂的护盾结构。也就是说这不是大问题。
然后是那些已知的防卫部队。大约二十余万普通人类，很少。各类军事载具，很多。五百以上的星际战士，较多。其他辅助兵种，极少。他们会拼死抵抗，然后被悉数消灭。虽然那些星际战士有可能成为一个重要的变数。
城市内。整个巢都都存在一种诡异的秩序。混沌依然在延续，似乎整座巢都都被混沌叛徒所占领。然而他们并没有去攻击组成防线的军团，仅仅是在街道、建筑中狂欢。或者在什么人的带领下攻击什么地方。但也仅限于此。
那些平民还算安全。除去加入到狂欢之中的，大多数平民都已经进入了避难所。这些避难所的形式各有不同，甚至由不同机构管理，但都相当坚固——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当然，其中也有一些避难所在组织比较私人俱乐部的内部狂欢。他们以各种平日内绝不会做出的行为愉悦自己，从最深处的药物麻醉中得到黑暗领域的启示。这一切都会成为扰动混沌领域的波纹。
奥德里安点点头，批语下次不要再这么文艺了。他继续看下去。
最后则是那些重要地点。行星政府，星语神殿，大圣堂。它们都被保护着。星界军在这些建筑外构建了临时防线，保证没有一个混沌叛徒可以冲进来。除了大圣堂。它仅由星际战士守护。
还有那些人类叛徒的行踪。他们聚合起来，准备进攻大圣堂，以完成双方共同的目标，也就是完成他们各自的仪式。
奥德里安叹了口气。为什么人类这么喜欢内斗呢？能不能像惧亡者一样先集合起来对抗外敌？
他关闭了符文面板。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各种方案也都准备就绪。凡科将会负责军队整体的调控。而他将以战略矩阵直接与敌方指挥官对抗。舰队，空军，陆军都检修好了所有状态。一切只等仪式进行。
他站了起来，握住统御战镰，面对着他的王庭成员们。
他不喜欢所谓的开战演说，但现在的王庭已经不再是只有他一人的王庭。他必须开始重新更像一个领袖而非开拓者、将领、战士。
——“我，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向你们说话。”
奥德里安试图让演讲有一个更有气势的开头。但礼仪矩阵要求他必须先声明身份和仪式开场辞。
他顿了顿，然后发现这个开头极为有效。每个王庭成员，甚至舰桥中的技师学徒与不朽者都停止了任何动作，充满尊敬与畏惧地仰望着自王座上站起的领主。
奥德里安望着他的族人们。他们大多改变了模样。但他们依然是他的同胞。
他开始说话。卡威立刻开始在符文面板上作记录。
“我们已经沉睡了太久。进入沉眠之后，时间改变了一切。”
“无论是我的臣下，还是外来者。你们都可以看到，阿庇鲁斯王朝不复从前。”
灵族游侠紧张的点点头。
“每一个由我亲手开拓的世界，如今都离开了王朝的荣光。”
“我的臣属们，我的战士们，我的领土，我的王朝，一切都在时间中毁灭。甚至于，我的朋友，我的将领们陷入疯狂，反而倒戈于我。”
奥德里安让脉冲静静的穿过能量节点，以平复感情矩阵的波动。
“然而我还没有消亡。这就代表着王朝亦未崩溃。”
“或许这条道路会忽然结束，但只要我还以统治者的身份站立，我向你们保证，王朝的复兴永不停止。”
奥德里安想着过去的痛苦，前方的坎坷。
他将舰桥中星球的全息投影放大、悬浮，让它清晰地展示在每个人的面前。
欧德的投影仰头望着它，试图在上面找到自己。
“眼前的是我们曾经统治的世界。它脱离了我的御下，被那些人类所占领。他们是无罪的平民，但他们也是有罪的入侵者。”
凡科拼命点头，以表同意。
“现在，我的军队已经抵达了这座世界上空，它将是阿庇鲁斯王朝收复恩古特星系的最后一步。”
“那些人类，他们会反抗，带着荣誉和牺牲。但他们最终阻止不了我们。我的军团会将他们全部消灭，无论他们如何严阵以待。”
诺尔斯静静倾听。
“在那之后，我将踏上新的道路，王朝会迎来新的命运。但在那之前，眼前的战斗，是我，作为王朝领主所无法避开的。”
“没有永恒不变之物。我们曾是惧亡者。现在，我们是太空死灵。但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阿庇鲁斯王朝的荣光依然未变。”
“这颗星球属于我，而它将再度属于阿庇鲁斯王朝。”
“我们的归来，将会让阿庇鲁斯王朝再度升于星辰之中，位列诸王朝之侧。我们将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切，甚至...在那之上。”
他让一些言辞没有在此时被说出。父亲的王朝。这个责任只能由他自己来承担。
“这一切，会从这个星球，这个星系，这场战争开始。”
他以一句祝词结束了演说。
“愿阿庇鲁斯王朝荣光永存。”
所有人齐声回应，甚至包括那些三圣卫队。菲利亚斯亦加入其中。
‘愿阿庇鲁斯王朝荣光永存。’
这是祝福，但更像是诅咒。
——除了灵族游侠，卡瑞娅。
她身处异族，身处大敌的包围之中。尽管她被迫屈服，被迫成为所谓的护卫。但她不是这份荣誉的共享者。她是他们永恒的大敌，她是他可悲的囚徒。
对她来说，这些顽固的言辞就像是对命运的诅咒。就算他们只是一群无血无魂的金属，他们也不会放弃那些超脱于物质存在之上的意念，直到时间的尽头，他们也会一再从坟墓在爬起，顽强地拒绝死亡。而这正是她所...害怕的。
她很冷。所以她悄声低语。
“愿我族永不灭亡。”
——于是，传送光芒亮起。
王庭成员进入到各个部署位置之中，接受着指挥协议中来自霸主的命令。
沉默的死灵方阵开始行动。军团以完全的服从向着人类高耸在大地之上的巢都前进。天空中无数黑色载具悬浮，它们的武器系统早已完成充能。
这颗星球迎来了最后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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