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荣耀逝去

第179章 荣耀逝去

我们过去的荣耀已经逝去，而未来更糟糕，秩序和理智尚未照耀于人类。为了战胜混沌，过去的荣耀是我们唯一的武器。

——被葬入神圣无畏的修士

——王座之前。

三圣卫队列阵成环。他们熟悉一切仪式流程。

王座中的奥德里安凝视着这名星际战士。

他以人类语缓缓开口。

“星际战士指挥官，凯尔文。”

“作为对你英勇作战的奖赏，我，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给予你一次机会。”

“你可以自行从这些三圣卫士成员中挑选一位，与他进行决斗。”

“若是你能够获胜，你就获得了挑战我的资格。”

“我以阿庇鲁斯王朝的名义许诺，若是你能将我击败，我的军队就会撤去。你将被允许回到那颗星球，任意召集你的伙伴或是战友，以预备王朝的下一次进攻。”

他说的很慢，但没有给对方留下拒绝的可能。

凯尔文一阵沉默。

在他的背后，交火的声音依然在响起。这迫使他不得不迅速做出决断。

“我接受。”

他维持着作为星际战士的最后尊严，没有向异形领主行礼。

——然而，这高傲的态度反而惹恼了护卫中的一人。

高阶行刑官菲娅亚斯从王座后走出，大步来到圆阵之中。

她将处刑战镰杵到黑石地板上，向奥德里安提出了她的要求。

“怎能让人类参与惧亡者的仪式！阿庇鲁斯霸主，我要求你允许我代替我的同僚们出战。我将在你面前杀死这个胆敢冒犯太空死灵王朝尊严的墓蝇！”

她的语气相当激烈。

这稍微出乎了奥德里安的意料。作为王朝的宾客以及三圣意志的传达者，她在此时申请作为决斗者代替出战，到底是为了...？

而实际上，此时此刻的行刑官并没有想太多。仅仅是作为一名太空死灵，她认为这些人类必须被杀死。而她很乐意替奥德里安代劳，去处决眼前的敌方指挥官。同时，她也想为王朝霸主示好。

并未立刻回答的奥德里安瞥了一眼凯尔文。他听不懂惧亡者的语言。

一名技师学徒代为传达行刑官的意见。凯尔文不加思索的接受。他已经无法再承担来自背后的死亡之音。

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仪式变更。奥德里安将以霸主之名见证这场决斗。

在太空死灵领主的注视下，凯尔文与菲莉亚斯同时举起了武器。

随后，他们冲向对方。

——菲莉亚斯的黑石斩镰迎面而来。这一击犹如夜空中闪电，寂静无声而又无比迅捷。

凯尔文举起风暴盾抵挡。重击砸中他的坚盾，尖锐的爆鸣声在高台上响起，引起台下战士们更浓烈的战意。他们已知晓战团长正在战斗。

“泰拉在上！”

他高声怒吼，将风暴盾向前推去，在切入更近距离的同时挥出动力剑。

可惜他的动作稍微有些缓慢。他撤回攻势，转身闪过第二次镰刀挥砍。

菲莉亚斯穷追不舍。她在每一次战斗中都无比认真，绝无怜悯。

她调动了全部的力量，将斩镰自横向劈来。凯尔文转过身来，在以盾牌抵御斩击的同时，自下而上撩出动力剑。

这未能杀敌的一击成功在活体金属上劈开一道裂痕。然而这更加激怒了高阶行刑官。她无法接受自己被人类所伤的事实，尽管伤口正在绿光中高速修复。她发出一声金属怒吼，全力将镰刃斩下。

尚未完全恢复防守驾驶的凯尔文将风暴盾举起，闪耀着绿色能量的镰刀与护盾相互碰撞，带来了爆裂与嘶鸣。那面盾牌最终不堪重负，从裂纹中破开。

凯尔文及时弃盾。他将动力剑反插回剑鞘，从背后取下了雷霆锤。面对着急冲而来的高阶异形，他握紧了锤柄。

仅在这一刻，他痛恨着不如前任战团长一般善战的自己。

——奥德里安端坐在王座之中。眼前的两名战士相互交战，他将会将其彻底见证。

而他的注意力偏向背后。现在，在他身边只有猎场看管与灵族游侠两人。若是这名异族有任何异心，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漫长历史赋予两族的仇恨让她有充分理由这么做。

奥德里安考虑着。被敌人俘虏，甚至被逼迫为其效力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

他也渴望着这名灵族游侠做出行为。她可以尝试逃脱，可以攻击他，然后成功逃脱，或是被三圣杀死，被驱逐者卫士杀死，被他杀死，被人类星际战士杀死。但是若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把握住，那么她就再失去了任何价值，连作为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他默默等待着来自她的行动，凝视着眼前的两人。

——处刑官再次发出一声怒吼，震颤着凯尔文受伤的内脏。

他双手握紧雷霆锤，将它高举过头顶，砸向眼前冲来的异形。

菲莉亚斯既不打算躲，也不打算避。她将镰刃挥起，让双方武器的能量场在激烈碰撞中爆出无尽火花。

凯尔文奋起所有的力量，将雷霆锤再次高举过顶。

“为了帝皇！”

战锤以裂山之势砸下，再次与镰刃相碰撞。

一阵雷霆般的巨响在高台上炸开。冲击波让行刑官倒退了两步。凯尔文强忍强大冲击所带来的晕眩，抓住机会第三次挥出了雷锤。

雷霆炸响。处刑官难以接下这第二次爆炸，向后连退几步。

凯尔文竭尽了最后的气力。他快步冲向太空死灵，预备以第四次锤击砸碎对方的身体。

然而他呼吸急促，与死灵战斗所留下的伤痕开始流血。雷鸣穿透头盔，震裂了他的耳膜。他能感到五官中流出温热的液体。

他微微扭头，将微不足道的伤势忽视。他举起战锤，用尽全力砸向眼前的敌人。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雷鸣。没有碎裂。没有呻吟。没有痛呼。凯尔文感觉自己腰部以下失去的知觉，随后他的上半身滑落地面。

在生命的最后，他试图伸长手去够到那柄雷锤。然而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耗尽了他的最后一息。他的手指微一屈伸，手臂便无力跌落地面。

菲莉亚斯满足的哼了一声，重新站直了身体。

——奥德里安自王座中站起，宣布了决斗的结果。

他以人类语重复了一遍，并让声音响彻全场，让那些星际战士能听到他的宣判。

这没有改变什么。那些星际战士依然在攻击，推进，试图冲破死灵军团的阻碍。恐怕，在他们全部倒下之前都会如此。

奥德里安尊重着他们的战斗意志，让沉默的战争载具重新开始开火，给予这些战士一个光荣战死的结局。

而后，他重新坐回到王座之中。

在他的命令下，世界控制面板在高台上展开。那颗星球被局部扩大，显示出巢都上层区中的交战情况。死灵军团、敌方军队的信息依次显示而出。他的第二批部队亦已到位。

身后的战斗已经结束。星际战士战团长的尸首已被收入静滞力场，等待在战后安葬。那些突袭到舰桥中的星际战士也会得到相同的待遇。这些战士的战斗意志理应得到尊敬，这是王朝一贯的做法。

而那名灵族游侠...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次机会。这意味着她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身份。作为王朝奴隶而存在的她，已经再没有任何价值。

让三圣卫队再次在自己身后列队，奥德里安的意识接入到战场之上。

这颗星球上最后的战斗，自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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