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饮食

“虎哥。”

张虎训练的津津有味时，猛然听到小龙的声音。

一连串的事情令张虎差点忘了房间里还有两个纸人，房子虽然不大，但两个纸人待在角落里，的确容易让人忽视。

“啊，小龙，你醒了。”张虎想到小凤还在这里，还好自己的重要部位是有遮挡的，不然就有些尴尬了。

倒不是张虎是个暴露狂，一来衣服确实太脏了，味太冲，二也是他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

他来到这鬼地方就身上穿的这一套，连穿了这么多天，已经岌岌可危，如果不及时止损，那他以后很可能要坦诚做人了。

“虎哥，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虎感到小龙的语气当中多了一丝人情味，动作虽然依旧僵硬，但总感觉没有之前那般机械了。

小龙的外观是非常凄惨的，作为一个陪葬品，最终在葬礼上存活下来，还救下了自己的妹妹，这种逆天改命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在情理之中。张虎感觉到可怜，但小龙却非常满足。

因为这代表他以后没有了这至难的一难，即使没有了精血的补给，他也可以继续待在这个世界当中。

对张虎来说比阴间还阴间的世界，对小龙来说，却似乎是人间天堂，让他无比留恋。

这让张虎产生了不小的触动。

张虎的脑海中心思电转，他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明明家境尚可，不必过于拼搏，公司里也都是家中的熟人，甚至入了股，理应在里面生活的非常优渥，但命运总是会让他接触到一些极限的事情，难以逃避，也许正是经常在这些极端的情况下，锻炼出了张虎有一双火炼般的眼睛，可以透过现象看到那星火般的希望，让他一次次意志变得坚定。

“小龙，你感觉怎么样？”张虎抓起门边的衣服，小凤却是在这个时候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虎哥，你的衣服脏了，我给你洗一洗吧。”

张虎连忙摆了摆手，且不说张虎有些不好意思，家中也没有那么多的水洗，小凤的本体是一个纸人，接触水没有问题吗？

“虎哥，你帮了我们那么多，就让我们回报一点吧。”小凤懂事的说道。

“你们两个能陪我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张虎有些感动，人吃人的世界，纸人却拥有着被常人雪藏的感情。

“虎哥，我们是纸人，虽然有性别，但没有那么讲究。你不用在意我们的感受。”小龙猜到了张虎的意图，也懂事的说道。

张虎还是穿上了裤子，仅仅赤着上身，他继续与这两个兄妹聊了几句，二人就懂事的让张虎继续训练。

虽说有了两双眼睛注视，但这丝毫不影响张虎继续全神贯注，期间小龙和小凤提议出去，以免影响到他，但张虎还是留住了他们。

安全屋对自己有好处，他们两个留在屋子里，会不会也会对他们产生一定的益处？

张虎仅仅只是猜测。

天快亮了。

困意来袭。

张虎感觉体力尚有余裕，但他还是决定给自己留白一些，他停下来饱饮了一顿，又填了一下肚子，看到小龙兄妹二人好奇的目光，张虎迟疑了一下，询问他们：“你们要试试吗？”

“我们能吃吗？”看的出来，小龙和小凤非常的紧张。因为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之外。

作为纸人，他们生而卑微，诞生下来的命运是被焚烧成灰，而第十二个被选中的人赋予了他们智慧，但不可能把他们变成真的人一般。他们的“设定”其实非常的简单，张虎想到了自己玩过的一款游戏，小龙和小凤就好像游戏里那不起眼的Npc一样，他们自始而终都不会做出超越设定外的事情。

张虎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试一试？”

小龙和小凤互视了一眼，张虎为他们鼓气，“你们连逆天改命都做到了，这点小事，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张虎想到了一开始小龙夜半敲门时的理由。

“我们两个就吃……就吃一点。”小凤嗫嚅的说到，她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但她一直很想像别人一样正常吃饭喝水。

小龙也觉得那样很“酷”。

张虎从外面找到一个水分较少的果子，放在屋内净化恢复成可以食用的样子，取出最中心鲜嫩的果肉，递给他们兄妹二人。

小龙和小凤双手颤抖的接了过来，他们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也像人一样饮食。

对张虎来说是很普通的果子，味道一般，有果腹感罢了，但小龙和小凤二人的表情像是在品尝珍馐美食，他们的表情非常复杂。

凝重，激动，欣喜，还有担忧。

他们慢慢咽了下去，张虎也不知道他们尝出味道来没有，只是看他们的表情换上了震惊，一时之间反而担心自己会害了他们。

“哥哥，真……真好吃，原来这就是食物的味道。”小凤激动的说道，她的表情像是几岁的小孩尝到了美味的棒棒糖。

而小龙也有着类似的感受。

张虎为他们感到高兴，同时，他也感觉到，如果事先自己不清楚他们两个是纸人的话，恐怕就直接把他们当成正常人了。

他们两个的表情和动作虽然依旧存在着僵硬，但已占比小了很多。

“天亮了，小龙小凤，我该睡觉了。”张虎打了个哈欠，实际上他可以坚持不睡很长时间，但以前失眠太严重，这种强制入睡的方式，张虎感觉真是失眠人的福音。

应该珍惜才对。

“虎哥，白天的时候，我们也必须恢复成本体才行。”小龙和小凤两个人来到墙角的位置，话音未落，他们两个已经变成了纸人模样。

“生活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张虎心想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这样该多好，但他抬头一看金乌挣扎的影子，暗暗告诫自己，生活中也许会有光，但黑暗时刻紧盯着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