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牙还牙

当日夜，怡红楼发生了件趣事。

却说怡红楼有一个娘子唤琼娘，这琼娘二十来岁，生的雪肤花貌，极有风情，李汆来了几次便被迷住了。

这夜李汆带了自己的几个侄子来楼里消遣，点了名要琼娘伺候，可几人进了屋，酒水吃了快大半，人还没到，这吃了酒的人难免气性大，便寻了出去，却发现琼娘正在伺候别人呢！

这事儿也是花楼的常态，毕竟来这怡红楼的男儿那么多，琼娘只有一人，却不知哪一方先闹了起来，非要争了那琼娘去，双方竟然打起来了。

这一打，李汆是半点好处也没捞着，不仅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带着带来的几位小爷也被打了，被丢到了大街上去。

几人满心愤怒，要去府衙报官，可几人候在衙署，等到天亮冷风一吹，酒一醒，才意识到昨夜之事，实在有伤风雅，况且被谢府和其他人知道了，又免不了被嘲弄，只得灰溜溜回去了，吃了哑巴亏。

次日一早，谢宁便得了消息，他此刻正在院子里练谢瞻教她的棍棒式，听了庞三派人的传话，还是忍不住道：“我阿兄没事儿吧？”

“姑娘放心，这事儿也巧了，我们爷透露了消息给马二，马二胆子小，可气量也小，托人报复正巧事儿又回到了我们身上，我们拿钱办事儿，重要的是打了那位抢人的管事，还有谢家大哥儿，其他的可没下重手。”

谢宁点点头，道了谢，草草收拾了脸，换了衣服才过陈氏院子里去。

陈氏并不知道这事儿，正在给谢真擦脸，见了她蓬乱的头发，皱起了眉头，这来了宛县许久，房里一直没买人，这好好的姑娘盯顶着这副样子哪里像话，看来得买几个伺候的人了。

“母亲，三哥今日可有来给你请安？”

陈氏摇摇头，谢安自来了宛县，倒见的少了，拉过谢宁，便给她梳发。

“你开了年，八岁了，我想着可以给你添个嬷嬷，伺候你的起居，你觉得如何？”

谢宁一想到要多个人管自己，不乐意，况且眼下她一个人一个院，方便的很，“母亲，我还小呢，愿意日日过来母亲这儿。”

陈氏想了想，便不再提此事，但已经想着物色物色，或者买个年龄小点的，养在院里过几年，大些了也好伺候。

“你方才问你三哥，可是又发生了什么？”

谢宁心道谢安倒是瞒得好，看来昨夜被打得不轻，大概伤了脸面，今日干脆连面都不露。

听说谢璋也被打掉了牙齿，这马二倒有趣，来了一出以牙还牙啊！只是可惜，怎么没打死他呢，罢了，这次给他个教训！

却说东院这边的事儿，李氏还是知道了消息，在房里把李汆骂了一顿，为了一个妓子，跟人打架，还带着谢璋几人，真是丢尽了颜面。

“打你的人可去调查了？是什么身份？”李氏想到这段时间，谢府接二连三出事，还是有些担忧。

李汆说话嘴都疼，他便嘶着气，便吞吞吐吐道：“就东街，的…嘶……混子，这是巧了，我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回事…嘶…了”

李氏听得脑瓜痛，“你闭嘴！罢了，你还是回铺子里好好守着吧，铺子可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是，谢姑母…”

“璋儿那边，大夫可去看了？”

“看，看了，掉了两颗牙。”

李氏听到此处，捂着额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件小事儿都能闹成这样，昨夜还差点去报官，要真报了官，今日怕宛县热闹了，他可丢不起这人。

眼下谢瞻在府衙忙着，没注意这头，否则还真不好交代。

她打发走了李汆，想到谢瞻，如鲠在喉，她吩咐下去，若是三爷回了，让过屋来训话。她一共两个儿子，眼下老二伤了腿，老三这府衙的师爷，咋就不能往上升一升了，否则真要白白便宜了那个谢瞻？

谢宁拿着药膏往东院来，往日热闹的院子今日倒格外安静，她敲了敲谢安的房门，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谁？”

语气不定，有几分忐忑，大约是怕谢瞻来寻他。

“三哥，是我。”

片刻，门才开了，谢安背对着谢宁。

“你来做什么？”

谢宁仅仅看了个侧脸，已经在下巴处看见了淤青，强忍住心里的笑意，“三哥，之前我让你传信给祖父，可有回信？”

谢安摆摆手，算起来若收了信，同意了，东西该送到了才对，“大概你要的那东西，祖父不愿意给吧！况且，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个干嘛！”

谢宁点点头，打趣道：“三哥今日为何背对着我说话？”

谢安噎住，支支吾吾的说，摔了脸不好看。

便听谢宁急道：“什么？摔了？摔的重不重啊！我好好看看！”

说罢便上前来，谢安避无可避，只得咬牙道：“昨晚天太黑了，看不清。”

谢宁一瞧，下巴、脸颊和眼睛下方，几团乌青，嘴角还有一处红肿，啧啧叹道，“啊，三哥，你这摔的……呃，摔的真均匀啊！”

谢安转身避开，“撞石头了！你可别告诉母亲和父亲，免得他们担心。”

“这怕不是吧！我瞧这是石头跑上来撞的你吧！”

这倒真说对了，人家那拳头可不真像石头一样！

谢安舔舔嘴唇，再次强调了不要告诉谢瞻和陈氏，谢宁犹犹豫豫，担忧道：“这可难啊，你这脸上他们迟早会发现啊！”

“今年的压岁钱全部给你！成吗？”

谢宁这次真笑起来，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过年太远了，那不作数。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这次替你瞒着！”

谢安此时只想快些打发她，应了。

谢宁留下一瓶药膏，转身就出去了，“三哥可记得，不能言而无信哟！这个条件早晚找你要。”

谢安拿着药膏，总觉得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还提前准备了药膏？

谢宁哼着曲儿，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看谢璋的屋子，正好有大夫从里面出来，她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谢璋啊谢璋，下次她可不会心慈手软，李氏既然这样针对他们，她就先折掉她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