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编外小道士
山路上老道士走在前面，小道童紧紧跟随。
老道士原本是个游方道人，自号太方真人。十数年前从外地来到集山县大宏观落脚，与大宏观中鲁观主相谈甚欢，加上年纪老迈便留了下来。老道会看相，卜卦，以及医术，在大宏观落户后时常走街串巷为村民解忧排难，在集山颇有些名气。
那大宏观在集山县石桥镇东面的青石岭上，是个小道观。观中只有两人，鲁观主及其弟子。
小道士是石桥镇上王记杂货铺王老头的孙子叫王二。王二并未真入道做道童，而是数年前来道观求医的病人。王二六岁那年与几个小童在河边玩耍，忽地整个天空一片红光，热浪扑面而来。忽地又是乌云遮天，伸手不见五指，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却不见一滴雨水落下。过得一两个时辰，乌云散去，石桥镇上不远处的数座山峰直接倒塌，山上多有被火烧毁的树木。原本平整的田峒也凹陷了一大片，这事在集山县引起一片恐慌，各地村民认为这是老天爷发怒，纷纷求神拜佛闹了好一阵子。
当时一众小童趴在地上待得乌云散去众人回家，其他人并无甚事。只王二当晚全身发烫，药石无效。王老头带他求医观中，老道士多番查探也未找到病因，不似一般感冒发热。老道士怕他发热烧坏脑子，便想到观中后院有一石洞，洞中有个半丈大小的寒潭，发热时便全身浸在寒潭中降温，居然效果极好。
王二这病症有些古怪，每日下午申时和晚间亥时便会发作。其它时间却是正常的。如此王二便在观中住下，王老头每月送些粮食过来。
平时没事便在观中与鲁观主的弟子大头玩耍。大头是王二给取的外号，大头是鲁观主在外做法事，半道上捡回的婴儿，鲁观主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带大，收为弟子道号清风。
老道平常无事时便教他俩人读经认字，辨识药草。老道太方有些拳脚功夫，也一并传授两人。王二六岁到观中过了三年，到得九岁后便很少发作了，即便发作也只是身体微热，并不妨事，王二今年已有十二岁，在观中已有六年，病好这几年也时常回家住上几天。
按理病好了就回家，但王二还是想留在观中跟老道学些本事。王老头没法，想到王二年纪尚幼回到家中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允他留在观中。
王二之后就一直跟着太方老道，碰上白事就和老道鲁观主赶场开法坛。平常跟随老道走街串巷出诊，上山采集药草。成了编外小道士，也得了个清行的道号。
老道士与王二这次出诊却是出了集山县来到邻县的大圩镇。几日前到周庄被请去周屠夫家算卦，昨日启程返回集山，两人翻山越岭走的是近路，如果走官道则起码要多走两天才回到集山县。
两人终在天黑时到了集山县的莫家村，二人来到村口，便有数人围将过来。“这下好了，太方道长来了。”“请道长救命！”“道长……”
一众村民七嘴八舌围着两人，甚是慌急。
“出了何事？”老道见众人说道。
“请道长进村，你们让开些。”这时一个长者分开围着众人。又对道长拱手行礼到:“莫家村，莫大见过太方道长，请道长进屋说话。”
这莫大是莫村村长，分开众人。把两人引入村中在一个院中坐下，又给两人端来些茶水。不一会又有一大帮村民涌入院中，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老道喝了一碗茶水，放下碗来。
“无量天尊，莫村长可否将事原原本本说来。”
莫大说村中之人都姓莫，具是同宗族人，全村有数十户人家，有三百余人。这几日接连有三个村中小孩失踪，大人明明看到孩子晚间睡下，早上叫小孩起床却不见人。只道是悄悄起床去玩耍了，可是到了晚上还不见人回来。便询问平日一起玩的小孩，皆是不知。就发动村民找寻，踪迹全无。到得第三日又一小童失踪，众村民慌了，集中村中青壮年把守各村口，过了两日又有一个六岁孩子凭空不见了。
村民商议报官，派人去了县衙。县官却说无凭无据，让村民再找找。
众人无法，召集村人在附近山搜索。几个村民在搜索时，在一条山沟边发现一件失踪儿童的衣物。其他村民全赶过去，搜索那片地方。在搜到一片一人多高的茂密茅草丛时，忽的一个黑影冲出，撞飞一个村民。众村民大惊，看那黑影也是个人，那人蓬头垢面，看不到脸，一身黑衣破破烂烂，黑漆漆的指甲足有寸把长。数个青壮村民执棍棒围上去试图将他制服，不想那人力气很大，还爪伤两个村民然后一跃两三丈高，连续跳跃几次便不见了踪影。
被抓伤的两个村民伤口发黑，当即便口吐白沬倒地不起。
老道听得莫大的一番话，脸色凝重起来。
“受伤的两个村民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莫大起身带着老道来到一间房中，王二也背着药箱跟了过去见房中两张床上躺着两人，几个妇人在轻声抽泣。
老道来到床边，看着那人手臂上的一道抓痕，伤口发黑。伤者的眼圈，嘴唇也隐隐有些发黑。老道又对着伤口闻了闻，脸色大变。
王二走到老道旁问道
“师父，他好似中毒的样子。”
老道点了点头道
“确是中毒，而且是很厉害的毒。”
\\\师父还有救吗？\\\王二关切的问道。
“尽力而为罢了。”
老道走到另一个受伤村民拨开眼皮看了伤者的眼球，这个村民的伤口在脖子上。太方老道接着便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在被抓伤的的村民伤口上划了一个小口子，顿时便有些黑血流出来。老道伸出手指接了一滴血，两个手指磨擦指上的血滴。凝重的脸上放松了一些。
“此毒确实厉害，好在时间不长！”老道似是回答又似自语。
莫大村长站在一旁脸露焦急之色，这两个村民中，其中一个便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