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试探

“嗯。董主任别紧张，你现在是县里的大管家，我初来乍到，一切都得依赖董主任多支持呢。”

石书记也看出来了，董敬武有些不自然，于是说道。

“这都是份内的工作，您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吩咐我。给您配的秘书和司机，您还满意吧。”董敬武非常小心地问道。

“当然满意了，从这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董主任是个很细致的管家。”石书记这完全就是心里话。

石书记是从川南省过来的，所以也不可能从当地带秘书和司机过来。

他上任之前，秘书和司机都是董敬武提前安排好的。从昨天高海涛的安排来看，暂时还是比较满意的。

司机是桃园本地人，是个退伍军人，一直在县委办的小车班，驾驶技术很好，没给哪个大领导开过车，为人很稳重。

石俊峰也看出来了，这个董主任是个有心人。从这两个关键人的选择来说，最起码不是和以前哪个领导有瓜葛的。

“石书记过奖了，只要您满意就好，如果需要换，您就告诉我，我再给您找更符合要求的。”董敬武看出来了，石书记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满意的。

“没必要，董主任办事，我放心。我看咱们桃园县的领导，还是比较齐心的，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大家有劲都往一处使，我这个县委书记就轻松多了，基本就是吃现成的。哈哈……”石俊峰笑着说。

“嗨。怎么说呢，这些都是表象，其实也都各有各的小心思，还是需要石书记给好好把握方向啊。”

董敬武知道，这才是今天石书记找他谈话的真正的目的，自己也需要快速地表明立场。

石书记的这话，意思已经就比较明确了，比较齐心话外之意，就是铁板一块。

那现在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桃园县干部到底有几个小团体，如果自己还是打马虎眼，这个表忠心的机会就要错过了。

“哦。这话怎么说，难道我们桃园县也有不同的小团体？”石书记装作很吃惊地问道。

“本来这些事，我是不该胡乱猜测的，只是觉得石书记刚来，对县里的情况不了解，有时候很容易就被下面的干部蒙蔽。

当然了，石书记一定也能明察秋毫，但就怕有些事，短时间内不容易辨别的那么清楚。”

董敬武一边说，一边抬起眼皮看着石书记的表情。

“哦。我还真没看出来，说来听听。”石书记假装很感兴趣地说道。

“黄县长和曾部长是儿女亲家，城建局的曾毅局长是曾部长的儿子，也是黄县长的女婿。

招商局黄局长是黄县长的女儿，规划局、交通局、国土资源局、财政局这些行局的一把手，都是黄县长和曾部长的亲戚，或者是他们两个一手提拔起来的。

最近听说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万宝国，和黄县长、曾部长走的也挺近的。

万书记在公安司法方面还是有绝对权威的，现在公检法基本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当然了不管他们管的多好，总会有个别不服气的，想给自己找找机会。多了解一下这些人的诉求，也许就能快速了解基层干部的心声。

常务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郭丰毅，宣传部长安宁静，分管文教卫副县长丁家宝，是当初牟书记从省里、市里带来的。

其他的主要职位的干部，大多是牟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但除了杜东岳，其他几个的能力也一般，暂时也都是墙头草。……”

董敬武大概讲了一下干部的情况，石书记则一直仔细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

有好多内容和邢丽梅说的也一样，但他还是假装第一次听到一样，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我还以为桃园县是一片净土呢，这听起来也挺复杂的，看起来我这书记也不好当啊。呵呵……”石书记笑着说。

“石书记这么有能力，处理这些关系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董敬武看得出，石书记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可以，那就是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易如反掌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不想给别人做嫁衣，今天就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可惜我在这边没有自己人，也没有自己的关系，做来做去都是别人在受益，看来我还是无为而治最好了。哈哈……”

石书记的这话，很明显就是在放诱饵。只要有人愿意和自己一条心，那就允许他从中获益。

“我想只要石书记愿意，还是有很多干部想干实事的。也愿意团结在石书记周围，为桃园县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董敬武赶忙说道。

“既然董主任这么说，我那我先硬着头皮顶着，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帮我把桃园县建设的更好。

黄县长今年岁数不小了吧，最多也就再坐一任就可以颐养天年去了，哪像我们还得苦熬好多年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石书记有些感慨地说。

董敬武知道，这又是石书记释放的一个信号。牟书记能将黄建利从县委办主任的位置，提到县长。

那石书记也可以做到，况且自己今年只有四十二岁，又有年龄优势，想象空间比黄建利可是大多了。

石书记又和董敬武谈了一些其他工作，就让董敬武出去了。并且让秘书高海涛，联系一下桃园酒厂，他下午要去酒厂考察一下。

对于这个为县财政提供三分之一收入的大企业，石书记还是非常感兴趣的。能将这种企业牢牢控制在手中，也是自己以后的一大助力。

他也问过董敬武，现在酒厂的厂长是纯技术出身，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草根。

他也不理解，牟书记为什么会轻易放过这个大财神。听董敬武说，酒厂的纪委书记是丁家宝的爱人。

难道是丁副县长的爱人，在帮着牟书记暗中操纵着酒厂。或者牟书记真的不爱财，只爱色和名。

这个可能性不大，好色必须要有权和钱才能实现，而权力的获得又离不开财力的支撑，这都是相辅相成的。

想想那个宣传部长确实不错，可惜了不能收为己用，石俊峰猥琐地在心里想着。

下午石书记就带着高海涛一起去了桃园酒厂，杜东岳现在还是酒厂的党委书记，所以也提前在酒厂等候。

石书记和酒厂的中高层进行了亲切地交谈，这时才看到丁副县长的爱人蓝芳。

确实也算是个不错的美女，就是已经凸起的肚子有些煞风景，但可以看得出，怀孕前的身材一定也是很棒的。

财务总监是董敬武的小姨子，去年才从财政局调过来的，也是石书记印象比较深的一个人。

石书记参观完酒厂后，将酒厂的厂长刘刚，和书记杜东岳都叫到小会议室，进行了单独谈话。

晚上就由酒厂的高层，一起陪着石书记共进晚餐，蓝芳由于身体原因，没有参加宴会，让石书记心里对丁家宝这两口子，有了很大的怨气。

你是牟建东的嫡系我也不说什么了，如果能及时转变风向，我也乐意接收，毕竟现在自己势单力孤，可是这摆明了就不把我这个书记放在眼里。

第一次来你们这里，连个表面文章都不愿意做。不就是怀孕吗，能上班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吃个饭，又不是让你陪我睡觉了，有什么身体不方便的。

本来石书记是想先把杜东岳换了的，可是现在觉得这两口子也算是有点儿影响力的，拿他们俩祭刀，也能震慑其他人。

杜东岳当天晚上，就单独去了石书记的房间，聆听石书记的谆谆教诲，两人相谈甚欢。临走时，给石书记留了俩个桃园酒厂的高档酒专用手提袋。

手提袋里并不是酒瓶，而是两摞用报纸包的砖头大小的东西。石书记看了一眼，根据经验判断最少二十万。

于是客气地和杜东岳说：“杜副县长辛苦了，这两瓶酒我就收下了。

希望杜副县长继续带领酒厂职工一起努力，让酒厂早日进入全国十大名酒的行列。”

对于常委会的决定，丁家宝也是过了两天才知道的。他本来还想找黄县长和石书记争取一下的，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现在看起来，这个石书记与牟书记完全就是两类人。自己和人家没有交情，去了完全就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但是教育和医疗是省里也关注的重点，再等等，说不定省里、市里会有不同的指示的。连郭书记也没能争取过来，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

石书记自从第一次常委会将牟书记的决定推翻后，对于后续的其他工作，提的意见倒是不多。

他和黄县长也一起去市里，给易书记和路市长汇报了一下。两位领导也没有太多的工作方面的指示，现在考核干部的标准都是以Gdp为基本准则。

对于将资金用在房地产上，还是用在增加校舍医院以及一些软件改善上，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精力去管这些事。

在他们看来，显然房地产是更能拉动Gdp的投资，所以也更倾向于将投资重点转移到这个上来。

毕竟大家都需要政绩，哪项举措能快速出成绩，就优先加大那方面的投入。

其他太具体的，实在没有太大的精力去管。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先稳住自己的位子最重要，其他的以后再说。

石俊峰从市里回来，就开始带着秘书高海涛，去各乡镇考察。

在高秘书给各乡的书记发通知时，大家都很热情地和高秘书交流很长时间，有的还会当晚赶过来，向高秘书了解一些必要的信息。

当然了，在接待标准上，各乡镇干部都是用最高的标准，接待这个新上任的县委书记。

每个乡镇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在临走时往后背箱里，放两箱桃园酒厂最高档的帝王醇酿，和几条九五至尊的烟。

石俊峰都是假装没看见，还很威严地对那些乡干部说，要充分发挥基层干部艰苦朴素的党员作风，为桃园县的发展筑好地基。

回来后，高海涛会象征性地留一小部分，然后将大部分的烟酒，都交给招待所的邢丽梅处理，一般当天晚上，邢丽梅就会将现金交给高海涛。

高海涛再找合适的机会，将这些现金全部交给石书记。石俊峰每次都像是没看见一样，等高秘书走了，才过去将那些报纸包的东西收拾起来。

当然了，每个乡镇的乡长和书记，都会给秘书和司机包个单独的红包，一般就是二百到一千不等。

邢丽梅在处理完那些高档烟酒后，也会单独给高秘书一个适当的红包。

每次也会在这个帅气的年轻人身上蹭蹭，高海涛虽然心里痒痒，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地位。

也知道现在石书记，还对这个女的新鲜着呢，这可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染指的人。

在石书记去泗水乡考察时，由于是下午过去的，考察完已经不早了，当天就住在了乡招待所。

晚上吃完饭，石书记还有好多工作上的事没了解完，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于是就让曹书记去招待所的房间单独进行汇报。

其他几个乡里的干部，都是意味深长地满脸堆着笑，目送两人回到招待所。

“我们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委屈石书记了。”一进石书记的房间，曹绿萍就很抱歉地和石书记说。

“没关系的，我没那么娇气，看起来曹书记不光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

泗水乡在曹书记的带领下发展确实不错，乡里财政收入一直排在桃园县所有乡镇之首。

看得出曹书记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石俊峰看着曹绿萍凸凹有致的身材说道。

高海涛前几天就将考察计划做好了，知道需要在泗水乡住宿，石书记两天前就养精蓄锐。这个秘书真心不错，每项工作都安排的那么合理。

这两天一直也没让邢丽梅在他房间逗留，准备万一有机会了，也能表现的好点儿。

“这都是县领导指导的好，将几个大企业放在我们泗水乡，再加上下面的干部工作都很努力。”曹绿萍不亢不卑地说。

“我觉得以曹书记的能力，可以适当地加加担子，不知道曹书记对哪方面的工作最有信心。”石俊峰准备将自己的诱饵抛出来。

“这主要还是看书记对我的期望有多高了，石书记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绝对服从石书记的安排。”

曹绿萍也很想回到县城，但是知道只要是自己表现的太迫切了，就会处于下风，还是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嗯。我早知道曹书记是个多面手，干什么工作都会很出色。”石俊峰眼睛一直看着曹绿萍薄薄的衬衣里，呼之欲出的双峰夸赞道。

“谢谢石书记的夸奖，我也会更加努力，争取让自己做的更好。”曹绿萍知道今天石书记让她来，绝对不会是这么扯闲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