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鸿门宴
“大人,国主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此时侍卫的声音让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秋悲歌彻底叫醒了。窦炀暗骂了这个侍卫不长眼,不满的将人儿从床上慢慢扶起来。
窦炀觉得事有蹊跷,便对秋悲歌说:“你才刚回府,怎么宫里就有人来传唤?”
秋悲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出声打消了他的疑虑:“今日陛下宴请,是我疏忽了。”
说罢,这人儿毫不忌讳的当着窦炀的面儿褪去身上的衣服,他身后滑嫩的肌肤白里透红,颈后的桃花记隐隐约约中散发出幽香。这招“美人计”让窦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不够好看吗?”
秋悲歌对于窦炀的无动于衷有些失望。按理说,自己用身体诱惑他,他应该把自己扑倒,然后做他想做的事!
窦炀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要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帮他穿上。
窦炀问:“怎么穿的这么重?”
秋悲歌答:“西域使臣到访,单于与你我相识,指名叫我去。”
窦炀拿着牛角梳子在秋悲歌的秀发上略过。他捋起秋悲歌耳边的鬓发,手指在发丝间穿梭,熟练的编着复杂的小辫子。随后将其他的散发与小辫子一起束起来,扎上闪闪发光的发冠。
窦炀说:“既然如此,你早去早回……我今夜也有事,就不陪你去了。”
秋悲歌应:“嗯。”
秋悲歌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他用笑将它掩盖下去。窦炀很礼貌的伸出一只手,秋悲歌自然的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窦炀把他送上马车,秋悲歌不舍的看着他,眼神中仿佛期待着窦炀改变主意。直到马车隆隆的开动,那人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也没等到那句话。
方圆百里皆是皇家园林,红墙黑瓦,宏伟壮观。这就是皇室的威严,让人只是看见这些建筑就让人望而生畏。
赴宴的人走进去,一入眼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位。如今的国主迟见秋悲歌来了,热情的迎了上来,向他行学生的礼仪,秋悲歌立马躬身回礼。这让在座的大臣无不称赞迟——身为国主,依旧尊师重教。
师徒二人简单的问候了几句,迟登上了皇位,一时间所有人无不跪拜。他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到底死了多少人,谁能说的清楚呢。
“陛下,我与秋相相识已久。我们那里的习俗是旧友相见,一定要大杯畅饮!”
西域的单于这时高兴的站起来,举着酒杯对迟说。
“老师,单于乃我夏朝最重要的朋友。您看……”
秋悲歌眉头一皱,这天下,无人不知他从不饮酒。这架势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迟合着西域的单于一块儿给自己挖坑,现在还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秋悲歌沉默片刻,从容一笑,对迟微微颔首道:“既然陛下都这般说了,臣自是不会推辞。只是臣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不能贪杯,望陛下,单于恕罪。”
“你……”
秋悲歌想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刚端起酒杯要往嘴里灌,就被人按住了手。那人夺过他的酒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一饮而尽。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一个大臣反应过来,当下大叫。随后,一大批士兵拿着兵器冲了进来,把这人围住。
那人见状却是丝毫没有慌张之意,从怀里掏出一卷黑色的卷轴,高高举过头顶,向迟解释道:“陛下,我是科瑟尔国的王子。我父亲崇拜夏朝的强大,甘愿向您俯首称臣。”
迟让人将那卷黑色卷轴呈上来,缓缓打开。那人双手交叉,抱住胸口继续说:“这是我的国家的地图,来表达我的诚意。”
迟问:“你如何让孤相信你所言是真?”
那人看了秋悲歌一眼,躬身回答道:“秋丞相曾经去过我的国家,他替我的国家求来了甘霖,让我知道了您的强大!”
迟心中更加疑惑:“奥?你是说你和孤的老师早就认识?”
科瑟尔国王子更加恭敬有礼:“是的,陛下。我知道秋丞相从来不饮酒,这才情急之下抢了他的酒杯,还望您原谅。”
秋悲歌神情呆了呆,随后自然的坐回酒席上,有意无意的用手指敲了敲身旁的地板。他美眸抬起,注视着那王子。
迟作为国主,自然不能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当下屏退了士兵,招呼下人说:“既然如此,来者是客,摆宴!”
那人双手依旧交叉于胸口,表达了对夏朝的感谢。随后,他说:“陛下,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认识秋丞相,可否同意我坐在他旁边,也方便我们叙旧。”
迟看向秋悲歌:“老师意下如何?”
秋悲歌微微颔首,淡笑道:“也好。”
帅气的王子将入座时,无意中听到了身后大臣们的疑惑:“真的怪了,秋悲歌可是从来不和别人拼桌的!”
“谁说不是啊?大家都知道秋悲歌性子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搞不好是姘头!”
“别乱说!陛下在呢!”
那王子听到入神,直到身旁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顺势一看,便对上了秋悲歌深邃的眸子。他顺理成章的坐到了秋悲歌的身边,和丞相大人共用同一张桌子。
那王子调皮一笑,趴在秋悲歌耳边叫道:“亲爱的……”
秋悲歌假装没听到,伸手招来侍女,在他这个桌子上多添些酒水。
一场鸿门宴相安无事。二人并肩离开宴会。月光照在他二人身上,让人觉得他们是从月亮上下凡的神仙眷侣。
秋悲歌意味深长的望着假扮王子的窦炀,问道:“你不说不来陪我吗?”
窦炀炫耀道:“亲爱的,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我今天帅不帅?”
窦炀挑了挑自己额前的一缕帅发,整个人意气风发。秋悲歌一直凝视着他,好像看着迷了一样。
窦炀对秋悲歌说:“我在出门前,替你熬了药,记得喝。”
秋悲歌站住脚,狐疑问道“你不跟我回去?”
窦炀逗他的心气儿又上来了,见秋悲歌上钩,便继续开玩笑:“王子住在丞相府里是不是会不妥?”
秋悲歌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淡淡道:“今夜你若不回来,就等着回你的科瑟尔国吧!”
科瑟尔国是窦炀胡乱编造的。今日窦炀易容出场,纵使秋悲歌一开始也没有认出他来。若不是秋悲歌曾经看过窦炀写的话本子,他真就要对这个随便碰自己的登徒子动手了。
王子恭敬一礼,严肃道:“那……秋丞相,就此别过!”
两人短暂分手后,秋悲歌回到了秋府。只是大门一直不曾关上,像是主人在等什么人。
是夜,秋悲歌披着一件外衣坐在丞相府内殿中。他将油灯的灯芯重新挑了挑,让屋子显得更亮一些。
不多时,一人直接推门而入。秋悲歌并没有抬头,手指继续翻过书页。
“老师知道孤要来?”那人一身黑龙袍,脚步沉稳。正是迟。
秋悲歌没理会他。他知道迟是来探他的口风的,毕竟科瑟尔国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迟走到秋悲歌身边:“你在看什么?”
秋悲歌言简意赅:“科瑟尔国。”
迟脸上不悦:“孤让史官去查,根本就没有这个国家!”
“史官查不到,不代表他没有。”秋悲歌将自己正在看的书推给迟,像是炫耀一样的对迟说:“这本是阿炀的笔记,一直留在我这里。他把我们去过的地方全写了下来。”
迟的目光变得冷厉起来,幽幽的盯着秋悲歌。片刻冷笑道:“你别忘了,到底是谁亲手灭了他全家?他若是有一天从东瀛回来,你想过你的下场吗?”
“阿炀是爱我的,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这些你都比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