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你以后就叫我阿文吧
阿生许愿让爷爷活回来。
她做不到,也闭嘴了。
阿生听不到回答,哭的更大声了,最后哭累了,抽噎着起身去挖坑。
把人埋了后,阿生跪在坟堆前,磕了三个头,背着包袱茫然的看着远方,她该去哪里呢,被爷爷救了之后,她以为有人可以跟她一起了,结果又成了孤单的一个人。
包袱里的干粮她都没打算带,想给爷爷留着,还是妖怪说,她要是饿死了,爷爷会很难过的,她才才带上。
妖怪又说,她的以后会陪着她。
可是她都看不见妖怪,妖怪怎么陪着她呢?
阿生最终还是踏上属于自己的路程。
一开始她以为又会像从前那样,可妖怪的话突然多了起来。
经常问一些她回答了好多遍的问题。
可是阿生不嫌烦,甚至很期待,她知道,妖怪在陪伴她。
有天,阿生问:“你就叫妖怪吗?没有名字?”
她解释了一下,听的阿生咯咯直笑。
“那你有想过自己要叫什么嘛?”
她当然想过了,还给自己取过很多名字,只是最后都被她嫌弃的否决了。
阿生却道,我觉得有个字很适合你。
“什么?”
阿生指着破庙里的墙壁,墙壁上写着几行字。
墨迹模糊,勉强能认清几个字。
妖怪认字识字,也教给阿生不少,阿生自然认识那些字。
“这上面也没什么好字。”
阿生摇摇头,“不是哦,我想说的是,文,文字的文。”
妖怪有些不解,“为什么是这个字?”
阿生就慢慢给她解释,“我懂的不多,只是觉得这个字很适合你,你说你能听到众人心中的心愿,你还是众人心愿所化。”
“可后来我们都发现,你不止能 听到他们的心中所愿,那些只要是愿望,只要是写出来的,说出来的,心中想念的,你感知到。”
“可是在这些愿望能说出来的前提是,要有一个形式。”
这个形式,就是文字。
人知道有文字的存在,才会心中有所愿望。
当然文,也不止是文字,还能代表文章,但文章的基础,不就是建立在文字之上。
语言是一种最方便的沟通形式,文字则是第二种。
也不能说是第二种,也可以说是语言的另一种化身。
阿生也想过,要不要叫妖怪“语”,可她莫名觉得不合适,今天看到墙上的那些文字。
忽然觉得这个字,简直像是给妖怪量身定做的。
当心愿被写出来,或者篆刻在石头或者木牌上,就像是跟天地间达成了某种联系。
而妖怪,就是天地和人之间愿望的承载。
无论是什么愿望,她都能做中间的承载者。
阿生道:“我们人是会死的,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存在,就像文字一样,不会消失在天地间。”
她想,你对我的期盼可真高啊,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肯定比你久,只是这话她知道是不能说的。
妖怪好长时间都没回答,阿生等的都快睡着了,还努力打起精神,想问个结果。
阿生觉得一直妖怪妖怪的叫着,怪别扭的,她更希望对方有个名字,这样她会觉得真的有人在陪伴自己。
而且有了名字,她们之间的联系就会更深。
“这个名字不可以吗?”,阿生出声询问。
良久,阿文终于回答,“好,那你以后就叫我阿文吧。”
阿文有了名字,阿生觉得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瞌睡一下子就没了,她道:“我们要为这件事庆祝一下。”
“你想怎么庆祝?”
说起这个,阿生有些犯难,现在外面天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也不安全,她不敢一个人出去,身边除了一些干粮就是一些水。
阿文也吃不到这些。
阿生抬头望着摔在地上的香炉,“我给你烧香能吃的到吗?”
阿文回答,“不太行呢。”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行,不过你想为我庆祝,我很开心,你要不要许个愿望?”
阿生笑得很开心,跟着阿文的这段时间,她发现,阿文真的可以许愿,只是每次愿望成真时,都心惊胆跳的。
也正是因为每次愿望都能实现,阿生身上也渐渐的养出一些肉来,个子也长高一些,头发也多了起来,看上去终于有个小姑娘的样儿了。
只是她还是把自己打扮的跟难民一样,这样能避免很多灾难。
她说:“那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出现在我面前。”
阿文默默记下这个愿望,但她也不知道时候能实现。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愿望实现的很快。
一日,阿生还是念叨着要给阿文庆祝,白日里还特地搜寻了一些果子和好看的树叶。
只是寻找的时间有些长,在阿文一遍遍的催促里,天擦黑时才往住处赶。
“就算是庆祝,我也吃不到喝不到。”
阿生擦掉脸上的汗,笑得很开心,“那也要庆祝啊,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希望你能拥有最好的,等我长大了,力气在大些,我就能给你更好的啦。”
阿文哼哼两声,要不是我让你实现愿望,你养活自己都难,但她很开心,那种说不明白的开心。
她也想看着阿生长大,想帮她实现更多的愿望。
“去那边看看,这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肯定不会走远!”
阿生暂时住下的破屋子里传来声响,光是听声音就直觉不好惹。
阿生脚步一顿,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拐去。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城池,城池里面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就没有其他人,破屋空房很多。
阿生觉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好,就住了下来。
没想到会来人,她蹲在自己住的破屋后面的小巷子里,那里有一处豁口,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原本还想堵着不让漏风。
还没来得及,就先派上了用场。
阿生蹲在那里,从洞口往里看,呼吸骤然停顿,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那几个跟她认识一两天的老人,此时都被拦腰砍成两半到挂在房梁上放学。
她一一数过去,竟然全都在,而那伙霸占空房的人,竟然直接张嘴去接那流出来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