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动机疑惑,最后的机会
“干杯！”
众人响亮的声音一起响起，酒杯相碰，大家仰头喝下。
今日考核结束后，卢晓月立即在洛丰酒楼里安排了包厢，邀请大家来用晚膳。
“今天可说是三喜临门，可喜可贺。”刘平一脸兴奋。
他平日很少喝酒，今晚喝得多了，脸上红了一片。
“平哥不愧是当了掌柜的人，说话也文绉绉了。”安紫苏揶揄道，“哪三件喜事，说出来让我们再高兴高兴。”
刘平确实喝得有点醉了，安紫苏开他玩笑也不反驳，“好，虽然大家伙都知道，我再说一次。”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
“第一件嘛，就是苏大人沉冤得雪，无罪释放。”
“哥。”刘安有点尴尬地提醒，“不是沉冤得雪...”
“差不多差不多。”刘平比平日豪放了不少，但还是留有理智，“苏大人，我这么说您不介意吧？”
“说得对。”苏延卿点头赞同，笑道，“继续。”
刘平受到鼓舞，伸出三根手指。
“第二件嘛，就是紫苏和夏姑娘取得了洛州女子科举考试的第一名和第三名，马上要当女官了。”
“多了一根。”坐在他旁边的夏仲谦把他的无名指折回去，哈哈笑道，“平哥，你数错了。”
众人哄堂大笑。
瑶瑶捂住嘴笑，小声地对安紫苏道，“紫苏姐姐，刘平哥哥输错了。”
安紫苏摸摸她的小脑袋，“对，还是我们瑶瑶聪明。”
“只是取得前三名，有当女官的可能性了。”夏冰芸谨慎道，“平哥，还得再参加遴选呢。”
“你们肯定没问题。”刘平自信道，“你和紫苏都很厉害，皇后娘娘肯定会喜欢你们。”
“说不定会被选中赐婚呢。”卢晓月打趣，“我听说京城里皇子王爷世子多，才子配佳人。”
“卢娘子，你可别乱说。”夏冰芸连忙道，眼角快速地瞄一眼刘安。
苏延卿本来笑着，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淡了。
“卢娘子，你这是咒我呢。”安紫苏笑道，“我去京城是当官让别人伺候的，可不是成亲伺候其他人的。”
要真如此，她就待在洛州当个有钱的单身狗不香吗？
“卢娘子，你这就说得不对了。”石超群不赞同，“安姑娘这么厉害，我觉得皇子王爷都配不上她。”
自从和安紫苏一起破了周远道被谋杀一案，他已经对安紫苏崇拜地五体投地。
已经成功地晋升为小迷弟一枚。
茯苓重重点头，“石大哥说得对。”
她家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对。”刘平也跟着道，手一挥，“依我看，只有苏大人和紫苏最配。”
包厢突然就静了下来。
素娘干巴巴道，“掌柜的，你喝醉了。”
“我没醉。”刘平开始了醉酒之人的经典发言。
“我才说了两件事，还有最后一件。”
“您请。”安紫苏连忙捧哏，赶紧把这尴尬的一幕绕开。
“第三件喜事...”刘平突然声音哽咽了一下，刘安眼眶发酸，按住了他哥的肩膀。
“第三件...”因为太激动，刘平说不完整话。
“我来替平哥说。”安紫苏接过他的话，朗声宣布。
“第三件喜事，就是我们洛州大才子刘安公子，顺利通过乡试，成为一名举人。”
“同时还是洛州乡试第二名，亚元！为我们大盛朝的人才体系添砖加瓦。”
“掌声在哪里？”
话音一落，众人鼓掌，刘平鼓掌鼓得最激烈。
刘安本就腼腆，现在更不好意思，脸一红，快赶上他哥醉酒的程度了。
有其他人在，夏冰芸这次光明正大地看着他，眼神带着羞涩和爱慕。
安紫苏见刘平快要哭出来，故意笑道，“平哥，你看现在安哥考上了举人，过俩月就可以去京城参加秋闱，到时候你可就是刘大官员的大哥了。”
“紫苏，谢谢你。”刘平一抹眼睛，突然走到她面前，作势要下跪，但被苏延卿一把拦住。
“平哥，这可使不得。”安紫苏一下子跳起来，站在苏延卿身后，“你这是要折煞我。”
“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弟不会有今天。”刘平郑重道，“这一切都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安紫苏成为他们的邻居，他们不会摆脱继母的控制和刁难，他不会成为药铺掌柜，刘安也没有机会回书院念书，考取功名。
“和我关系不大。”安紫苏在苏延卿背后露出脸道，“我只是提供了机会，但最重要的还是靠你们自己。”
“安姑娘说得对，这世上得到机会的人很多，但并不是每个人能都抓住机会改变命运。”苏延卿松开手劝道。
刘平带泪的眼点头，但心里还是认定，安紫苏是他们兄弟俩的恩人。
无论为她做什么，都不足为报。
这个小插曲一过，众人又继续开开心心地吃饭聊天。
过了一阵子，安紫苏把苏延卿叫到一旁，明显是有话说。
包厢一分为二，一旁是用膳的地方，另一旁则放了一张茶桌，用来聊天喝茶。
她要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苏大人，李卓和柳芯杀害周远道的动机，我建议深入调查。”
“安姑娘，请细说。”苏延卿对案子知道得不如安紫苏详细。
“今天在公堂上，李卓说是因为周远道夺走了他青梅竹马的柳芯，所以两人才下定决心杀了他。”
“听上去有道理，但杀人时机选得不对。”
安紫苏皱眉道，“周远道作为钦差大臣巡查，身边带得侍卫比平日更多，保护也加强了，为何他们要选在此时动手？在京城其实动手更方便，而且那里的环境更熟悉。”
“其次，当晚是李卓轮岗守卫，周远道出了事，他肯定难辞其咎。”
“还有，他们杀了周远道，肯定是希望能在一起。那就应该在案发当天两人找机会私奔，而不是等到事情快要败露了再跑。”
“更进一步说，他们完全可以趁着这次出巡偷跑，难道非得杀了周远道？如果不杀他，他们就算跑了，性质也不算恶劣，大不了跑远一点隐姓埋名。”
“就是这几点，我一直没想通。”
苏延卿慢慢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指，他们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杀了周远道？”
“正是。”安紫苏点头，心想苏延卿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的确有些说不通。”苏延卿想了想道，“我明日再去审他们。”
安紫苏的分析很有道理，其实，也是他疑惑的点。
他在牢里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凶手一定要在洛州知府动手？
周远道一死，他就被抓入狱。
凶杀案也被设计得很离奇，如果不是安紫苏力争调查，他很有可能会被送进大理寺。
如果拔高看，整件事情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告诉安紫苏。
因为，他不想她为自己担心。
“紫苏，你和苏大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夏冰芸喝了一些酒也有些上头了，在另一边喊道，“快过来，行酒令了。”
安紫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来了。”
-
寒风中，宋清娇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丫鬟百灵小声道，“小姐，夜里风大，要不然先回去吧？”
“不行。”宋清娇摇头，“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宁王。”
从她递交拜帖后，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她不能放弃，因为今天是她最后的机会。
明天宁王楚琰就会离开洛州，而她将不得不嫁给唐明旭那个蠢材。
自从浮光园的事情发生后，她就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为了宋家的脸面，她娘亲已经答应了唐府的求亲。
可她死咬着不松口。
她本是凤凰，凭什么要嫁给唐明旭那种人？
她向京城他爹写信求救，结果昨天等来了让她绝望的回信。
她爹竟然让她嫁给唐明旭！
宋世彰在信中说，她在洛州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京城部分官员的耳中。
她必须早点和唐明旭成亲堵住众人之口，不能毁了宋家的清誉。
京城更看重官员的名声，他的对头已经想就此事弹劾他。
一向宠爱她的宋世彰用词颇为严厉，若是她的事耽误了他的官途，他绝不姑息。
虽然宋世彰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宋清娇还是不甘心。
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特别是她得知安紫苏取得洛州女子科考第一名后，更加不愿意认输。
安紫苏害了她，取代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去京城见皇后娘娘当女官从此一路直上，而她只能去被迫嫁给唐明旭这种人？
这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入秋后的夜很凉了，宋清娇着急跑出来，此时冷得身体微微发颤。
偶尔路过的行人好奇地看她一眼，又加快步子走了。
“小姐...”百灵正要再次劝她时，一名中年仆人终于从府里出来。
“宋小姐，请吧。”
宋清娇面上一喜，宁王终于愿意见她了。
还有机会！
她跟着仆人走到一间偏厅外，仆人停下道，“宋小姐，请进，王爷在里面。”
宋清娇朝他点头致谢，独自一人走进去。
楚琰坐在主位，手旁的桌上放着棋盘。
他正在研究棋局，听到声音视线未动。
只一个侧面，宋清娇就感受到楚琰周身的贵气，和不容小觑的强大气场。
她跪下行礼，“民女宋清娇，通政使司通政使宋世彰之女，拜见宁王殿下。”
等了一会儿，楚琰将手里的白子放在一个棋盘上，眉心微微舒展，才发话，“起来吧。”
“谢王爷。”
楚琰依然在研究棋局，“找本王何事？”
“王爷，民女有一事相求。”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民女本来在洛州的女子科考中遥遥领先，却被同场考生迫害，失去了考试资格。”
“希望王爷为民女主持公道，获得考核机会。”
“考核今天已经结束了，你还想一个人考？”楚琰声音不平不淡。
熟悉他的人，比如说严策，其实能从他的声音听出嘲讽。
宋清娇知道肯定不行，“王爷，民女只需要一个机会，只要进了京城，民女一定能证明自己。”
楚琰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转过头正对她，露出一张俊美清贵的面容。
“你是想直接进入最后的遴选？”
三十六州，各州前三名考生，去京城觐见皇后，就是女子科考最后的遴选，女官就是从中选出。
“是。”宋清娇紧张地点点头，“王爷，民女只需要这个机会。”
只要有了这个机会，她就不需要嫁给唐明旭，还可以去京城。
因为是宁王首肯的，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说半个字。
“你觉得这个机会很容易就能得到？”楚琰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
“对其他人来说很难，但对王爷来说，易如反掌。”宋清娇吹捧，“王爷贵为皇子，深受器重，民女能想到的贵人，只有您。”
楚琰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安紫苏为了借用他的侍卫，在书房里向自己拍马屁——
“王爷英明，果然料事如神。”
虽然这句话一听起来就是奉承，但当时他还是挺受用的。
“是，对本王来说不难。”楚琰收回心思，把玩着手里的几枚棋子，“但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这话说得轻飘飘，却让宋清娇心里发紧。
她再次跪下，“王爷，民女的父亲是通政使司通政使，若他知道您帮了我，一定会感恩戴德。”
“民女有信心，在最后的遴选中称为女官。届时，民女也会唯您马首是瞻。”
她要送上的是宋家的对宁王一派的支持，相当于投诚。
“通政使司通政使，不过是个三品官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你就算当上了女官，左右不过是在后宫做点杂事。本王还没有缺人缺到这种地步，什么歪瓜裂枣都要。”
宋清娇面上一白，她以为最大的筹码，却入不了对方的眼。
“王爷，民女会做得更好。”她连忙道，“只要能得到这个机会，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话里充满了不言自喻的暗示。
她本来就长得美，今晚来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说得上一句美若天仙。
楚琰自然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哼笑一声，“本王更愿意把这个机会给安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