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舍和遗憾
李云娥曾是镇子上的一朵花，哪怕她饱经风霜，现在依旧美艳。
她拿出了面房的地契，还有多年来仅存的一两银子。
她这是在托孤...
陈凡心情沉重，久久无言。
照顾小秀珠，那是义不容辞。只是，李云娥还年轻啊，陈凡觉得非常惋惜。
当年，郑老大欺负她的时候，李云娥宁死不屈。她划伤了他，以至被暴打后身体开始每况愈下。
千言万语留在心间，两行泪，李云娥的视线已经有点模糊。
陈凡知道，在你没有展现出实力的时候，再好的鸡汤，都不能让人看到希望。
轻声安慰了几句，他走出了屋子。
陈凡获得了漫长人生的第一个属性点，他加在了力量上。
他的身体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仅壮实了，体内还有一股灵力波动。
捕捉着极其稀薄的灵气，他可以算是最低级的修士了。
什么郑老大，什么强大的武夫，以后，在自己面前都是弟弟。
新年的鞭炮响满天，街道上虽然商户闭门，但也不缺少喧闹。
没有琴音，人们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或许，就是过年的样子。
陈凡四下寻找附近镇子上有名的郎中，可效果甚微。
人们还处在新年的欢乐中，街上，又下起了大雪，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早上，有人发觉郑老大被吊在了路边的大树上，耷拉着脑袋，应该是说不了话了。
树下，他的小弟们已经被大雪没了半边身子。
街上欢呼的人们虽然受了一点惊吓，反而更加欢呼了。
郑老大是镇子上大富户赵家的狗腿子，他被弄了，赵家肯定不会罢休。
除非是赵家做的。
人们都在议论，猜测，也没人说明情况，所以，许多人已经开始造谣了。
方管家带着一帮年轻气盛的武夫们来到了树下，受伤的小伙们，说出了那个弹琴的青年。
方管家脸色阴沉的可怕。
“把他的屋子点了...”
“把他的筋抽了做琴弦...”
方管家的命令，也算得上镇子上的金科玉律，他这么说，陈凡大抵是完了。
许多人都开始同情那个俊俏的青年，他们又不知陈凡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方管家没有走，所以大家也都很克制，这个时候造谣是万万不能的。
赵家的武夫们还没有离开，远处的琴音悠悠响起。
角落里，十几个武夫围了上来。
围观的人们还没有到位，十几个武夫已经倒地呻吟，乱吼乱叫...
方管家都看傻眼了，他甚至都没有看清陈凡是怎么出手的。
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陈凡绝不是什么江湖高手，这家伙很可能是个修仙的！
噗通...
方管家跪了下来。
“仙人，饶命啊！”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仙人不要跟小的计较。”
小老头说着，连连扇着耳光，肠子都悔青了。
“你们是郑老大的后台吧，他曾打伤了李云娥。现在李云娥病重了，她若是撑不过去，我不介意灭了你们赵家！”
方管家怕了，害怕极了。
跪地，猛磕...
“仙人，我们一定会赔偿李姑娘医药费，一定会去江仙城请最好的郎中，给李姑娘治病！”
这小老头，不愧是赵家的总管，这格局，果然不一般。
陈凡原谅了他，让他迅速去请郎中，方总管还承诺，赵家会赔偿李云娥一百两白银。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这几天，陈凡和小秀珠一起照顾着李云娥。
赵家家主和方管家一起来了，带着银子和慰问品，直接跪地忏悔。
陈凡只是问了郎中什么时候到，便让两人回去了。
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有赵家家主可怜巴巴的样子，李云娥也是震惊不已。
陈凡解释说，自己只是有一手三脚猫的功夫，刚好能治住赵家的打手们。
李云娥有点不信，想起往日里陈凡那风轻云淡的样子，仙人两个字不禁在她脑海中浮现。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仙人，陈凡给她的感觉，就有点仙人的样子。
她难得露出了笑容，怎么看陈凡，都很顺眼。
第二天，赵家家主亲自带着三个郎中登门。
这三个郎中，都是江仙城大名鼎鼎的存在。
一番检查医治后，李云娥便睡下了。
陈凡将郎中们送出了门，还没有仔细询问，他已经在三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失望。
半年后，李云娥走了。
她走的时候有点不舍，有点遗憾，但还是挺心安的。
陈凡又盖了一间草屋，将小秀珠接了过来。
他把小秀珠送进了私塾，还请了先生教他琴棋书画，还请了武师教她刀枪棍棒。
小小年纪，便开始卷了起来。
其实，这并不是陈凡的本心，是李云娥临终前的意思。
她苦了一生，丈夫死后独挑大梁，也无力改变现状，只因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自身也没什么技能。
所以，她不想小秀珠像自己一样，什么也不会。
年少时多学点东西，将来也多点选择，面对风雨，不至于那么艰辛惆怅。
清风镇本是赵家的地盘，自陈凡大显身手后，如今，他也成了镇子上的名人。
首屈一指的扛把子。
人们都说他是仙人，哪怕陈凡还出面解释过一次，却没多少人相信。
自加点力量觉醒灵力后，他的琴音带着一股清灵，那种意境，不只是美妙那么简单，已经超凡脱俗。
这种琴声，大抵只有仙人才能弹出来吧。
时间匆匆而过，小秀珠已经长高了，她也从妈妈的离去中走了出来，或许是将悲伤埋在了心底。
陈凡有时也会想起李云娥，风里雨里，女子还会将他请到面房的屋檐下弹琴。
那一口热乎乎的白馒头，还有那一句陈兄弟...
高岗上，微风浮动，琴声飘过。
他总喜欢面朝河流轻抚琴弦，这时候，不仅念头通达，指尖也带着一股灵动。
不知何时，小秀珠出现在了他身旁。
两人也不言语，陈凡默默的弹琴，小秀珠默默地听着。
这几年，陈凡每周都会去面房弹上两三天。
现在能吃饱饭了，还能吃好，他已经不需要整天露宿街头了。
但他还是喜欢在街边弹琴的感觉，只是，对面已经没了那热乎乎的白馒头。
人生短暂，还有意外和明天，他永远忘不了，李云娥离去时的那一抹不舍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