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只要平凡
练武场上，聚集了非常多的弟子，却没多少人修炼。
不知道的人们，还以为宗门要开大会了，可也没有人通知啊。
近些年，练武场的武者不少，可从来没有这么多过。
其中，以大筑基和老点的筑基最多了。
几乎全来了。
近几十年入宗的小筑基们，则来的很少。
许多人都知道，这几天陈雅士又要被放出来了。
哪怕临近考核了，人们修炼也不那么疯狂了。
大修榜第一的简风蝶，第二的妙笑白，第三的张添越，他们可是连着两次都没能进入内门。
许多弟子充分体会到了运气的重要。
太玄妙了。
所以，大修榜前五十的武者，在这个时候都不怎么修炼了。
想着各种新奇的办法，助力考核。
有的巅峰大修甚至去烧香拜佛了。
这个你不能说它不靠谱，至少，那是沾点玄学的，也很能慰藉人们的心灵。
这一次考核，也是许多老点的大修们最后一次参加了。
这是一个黑马频出的年代，这是一个下层武者可以改变命运的年代。
哪怕你是大修榜第一的高手，也不见得你就能进入门。
并非宗门不注重实力，也是要看天赋的。
几十岁的第一，和一百多岁的第一，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宗门宁可选择几十岁的第六或者第十，也不愿选一百多岁的第一第二，这样的潜规则，很受年轻弟子的追捧。
他们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开明的宗门，修炼起来都觉得前途无量。
三十年前，林秋妮就以大修榜第五十的排名，杀进了内门。
她是刻苦修炼的典范，她是外门弟子的偶像。
许多人都觉得，只要杀进大修榜五十，基本就半只脚踏进了内门。
哪怕很挤，也有五十分之一的机会，再去掉那些老龄的大修，机会不就更多了嘛。
所以说，这些年轻的大修们，是非常乐观的。
午时，阳光明媚。
众多弟子还在等着迎接。
这时，阳执事驾着飞剑停在半空。
“都散了吧！”
“该修炼修炼的修炼，该干啥干啥！”
“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也不修炼，莫非要搞暴动？”
有人出言解释，有人发笑...
“什么陈雅士，一个牢犯罢了。”
“快散了吧！”
“不然，我可要查一下你们的动机了。”
许多人在唏嘘声中离开了，也有人撸起袖子又开始了修炼。
众人虽然离开了练武场，雅士路两旁还是有不少人驻足。
闲来无事，我们晒晒太阳，就算人多点，你总不能不让吧。
阳执事停在半空，眼神阴霾，他驻足了片刻，便离开了。
院子里，妙笑白，赵月炎，张添越，简风蝶，叶凤梅...
众人静静等待着，考核将近，虽然很压抑，但今天陈凡又要被放出来了，大家还是很欣喜的。
陈凡驾着飞棍落在了院子中。
他终于又回来了。
院子里的一切，依旧如故。
老友们的脸上，有了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
妙笑白老了，张添越也不年轻了...
简风蝶这个曾经的大美女，如今，也显老了。如果她能结丹，还会变得年轻。
这些人中，她是最有决心进入内门的。
林秋妮成了美妇人，简直熟透了，她并不显老，因为她结丹了。
她能进入内门，也确实靠的自身拼搏，陈凡可记得，她当初听琴时可认真了。
人的命运，虽说天注定，靠着后天的努力，虽说也能改变，但许多东西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就比如林秋妮的钞能力，比如她认识一些宗门高层。
这种东西生来有就有了，没有的话，通过努力也不是不能拥有，只能说，几率太小。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今天，大家都是很开心的。
陈凡也喝了不少茶。
人们都劝说他报名参加考核，陈凡却摇头。
“我这辈子是不会进入内门的。”
人们觉得他很可惜，都劝他不要意气用事。
“没有玄结丹和玄结草，我也能结丹。”
看着陈凡那无比的自信，没人再劝他了。
除了羡慕，还有一丝欣喜。
他们是真心的希望陈凡过得好。
考核又开始了，秘境大门敞开，还是和当初那样，来者不拒。
陈凡没有去关注，再次开启了溜达模式。
他来大日门一百四十年了，其中一百年是在山牢里度过的。
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月下，陈凡来到了五彩林间，熟悉的古树，熟悉的奇花异草，还是当年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考核结束了。
简风蝶三人再次落榜，几个新星冉冉升起。
这些天，不少老点的筑基都收到了宗门的通知，他们该离开了。
这些人最强的也不过筑基后期，突破无望。
他们可以回家，也可以遨游天下，也可以说自由了。
外界，有几处安置区，他们亦可前往。
如果以后，宗门遭逢战事，他们也可能会被召回来，那份责任，一直都在。
像简风蝶和徐五，韩六这样的巅峰大修，大多会被安排到一些附属势力，做个守护者或者监察使之类的，继续发挥余热。
就像季长老说的，内门从不缺陈凡这样的天之骄子，外门亦不缺简风蝶这样的巅峰大修。
有天赋的武者太多了。
他们缺的，往往只是一个平台，或者一些机遇。
韩勇来跟陈凡告别了，他已经垂垂老矣，兜里也没几块灵石。
他是陈凡的邻居，他也曾是一个走路带风的青年。
这些年，韩勇做任务，谋差事，可谓赚了不少灵石，他全部用在了修炼上。
再加上常去听琴，他只是到了筑基中期的巅峰。
他也想过来找陈凡，和他走近。
可当他看到陈凡成了宗门炙手可热的人物后，他没有勇气敲开陈凡院门。
陈凡身后的那些小弟们，都是他高不可攀的存在，他自知融不进陈凡的圈子。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就几乎没找过陈凡。
陈凡在韩勇的身上，想到了其他的普通弟子，他们和韩勇大都有着相似的人生，相似的结局。
这天，一个意想不到的女子，来到了院子中。
冯紫瑶！
曾经让阿彪痛彻心扉的女子。
当年，她抛弃了阿彪，跟易连栋鬼混了一阵，就被抛弃了。
这些年，陈凡也没见过她，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
可能，因为自己在山牢里待的太久了吧。
如今，冯紫瑶已经老了，脸上依稀有着许多美艳的影子。
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陈雅士，你若见到了阿彪，把这个交给他。”
“告诉他，我对不起他！”
陈凡点头，接过了盒子。
越来越多的人来与陈凡告别，他们只是单纯的想看看陈凡，哪怕不说再见...
这些天，陈凡的院门一直敞开着，可谓来者不拒。
许多老筑基踏上了雅士路，来到了院子里。
这可能是他们在宗门的最后一次停留吧。
他们告别了陈凡，走了...
太多的人走了...
夕阳下，落叶飘飘，那一个个落寞的背影，隐隐还有一丝伟岸的轮廓。
陈凡弹起了那首——《只要平凡》
生命漫长而短暂，诉不尽的凄凉，你我平凡皆没有光环。
愿岁月静好，守住你我心中的那一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