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您所愿
扬扬休了很长的假，长到扬扬都快要忘记自己已经步入社会，有了正式了工作。
爸爸回归了每天上班下班的生活，虽然沉默寡言了很多，但日子终归是要过下去的。只是，大家的心里，都有了再也愈合不了的伤口了。
再次回到公司大楼门前的时候，扬扬感觉上班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栋“陌生”的大楼，里面的陈设，里面的人，好像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扬扬，你回来了！”
财务部的莹莹姐见到扬扬，上前打了个招呼。
扬扬请了这么久的假，集团这些八卦消息堪比光速，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一时间莹莹姐也不知道安慰扬扬好呢，还是当不知道好呢。
算了，当不知道吧。
“嗯，早上好，莹莹姐！”
“早上好！”莹莹姐拍了拍扬扬的肩膀，扬扬回报了一个微笑，示意她自己很好，然后俩人并肩一起走进了公司大门。
有时候确实，无声胜有声。一举一动，都在说着话，懂的人自然懂。
扬扬回到秘书部，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桌面，想起上一次回到这里，是云南之行前的事了。扬扬当时还暗自为自己能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而开心呢。
打开电脑，扬扬想开始工作，却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
刚开始上班没多久，就休了这么长的假，可能连转正的机会都没有了吧。规定的时间内，该学的东西都没学好，换哪家公司敢留啊。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都来上班了，卜嘉丽果然还是压着上班时间的最后一分钟出现在秘书部。
见到扬扬的时候，卜嘉丽有些错愕。
扬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扬扬不在的时间里，绮姐都是带着自己出去的，还陪着董事长一起出席了好几次酒会，期间自己的表现都很好。卜嘉丽还为自己能大展宏图而开心不已呢，见到扬扬，不知道怎么地，就是觉得扬扬是自己留在科启最大的绊脚石。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么冷血。”
卜嘉丽言外之意，是扬扬这么快就不伤心了？
扬扬心情不好，现下对工作又有点不知所措，正看着自己培训期间的笔记和总结呢。
“别……”
“嗯？”对扬扬说这个“别”字，卜嘉丽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别惹我。”
扬扬右手握着鼠标，不停地找之前的笔记，头都没有抬，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卜嘉丽如果不是清楚地听到扬扬的话，此刻该以为扬扬在和自己讨论天气。
这种情况卜嘉丽自然不想惹她，从绮姐和董事长对她的态度上，卜嘉丽开始怀疑扬扬是不是也有后台，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照理来说，表姐是人事部经理，哪位高层要塞人进来，她应该是清楚的啊。
想到这，卜嘉丽的气势又上来了，昂首挺胸的。
工作都还没熟悉就休长假，对扬扬来说确实是不小的问题。
“哒、哒、哒……”
熟悉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扬扬就知道绮姐到了。
“绮姐，早上好。”
扬扬站起身，给绮姐打了个招呼。
大半个月没见，绮姐一下子见到扬扬，心里有些心疼。
“扬扬回来了？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好。”
扬扬跟上绮姐的步伐，进了她的办公室。
“扬扬，你要坚强。”绮姐给扬扬倒了杯水，示意扬扬坐下。
“我会的，绮姐。”
扬扬接过水杯，一时间眼眶又红了。
“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操心，如果还需要时间的话，我可以再给你批假。”
“不用了，我可以的，绮姐。”
扬扬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泪水还是“吧嗒”一下滴到了手里的杯子里，扬扬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不管怎样，也不能在颓靡下去。
“好吧。”绮姐拿出一沓文件，“你将这些资料整理一下，都是这段时间董事长的会客资料。”
扬扬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绮姐递给自己的文件。
“好。”
“再熟悉一下工作，等你状态更好一点，我再安排。”说完绮姐还是不放心，再叮嘱了一次。
“你一定要量力而行，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和我说。”
“明白，谢谢绮姐。”
扬扬拿着文件走出绮姐的办公室，有些失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扬扬真的好喜欢绮姐这样的上司啊！
如果最后不能转正，扬扬想自己还是挺遗憾不能和绮姐共事吧。
扬扬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打开文件，开始整理了起来。
“扬扬。”快到午休时间的时候，丁启出现在秘书部门口。
“丁启，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丁启顺手将手里的酸奶放在扬扬的桌面，“一会一起吃午饭吧，咱们食堂出了道新菜，很好吃。”
“好。”
扬扬自己一个人呆了好久，正好午饭时间有个人在身边，不至于太失落。
“那我一会来叫你。”
“嗯。”
“啊……”
丁启走出去的时候正和不知道干嘛去回来的卜嘉丽迎面撞上，吓得卜嘉丽手里的文件掉落一地，正想发脾气呢，见是丁启，脸色立马缓和了下去。
“丁启！”
扬扬休假这段时间，丁启可一步都没踏进过秘书部啊，现在看到丁启，卜嘉丽欣喜若狂。
“不好意思。”
丁启蹲下，帮卜嘉丽把文件捡起来，整理好了递给卜嘉丽。
卜嘉丽笑着接过，“丁启，你来……”
正想问丁启来做什么，扬扬见门口俩人撞在一起，担心地站起来查看情况
，卜嘉丽这才想起扬扬今天回来了。
怪不得丁启屁颠屁颠地跑来秘书部，原来是她回来了。
一时间连问丁启来这做什么都懒得问出口了。
怎么明显，还问什么问啊？！
“哟，怪不得今天这么勤快跑来秘书部了呢。”
一股子酸醋味就这么在秘书部蔓延开来。
今天确实是丁启失态了，也懒得怼卜嘉丽，好言好语地和她道了个歉，但卜嘉丽也不怎么领情，丁启自找无趣，和扬扬招呼一声，自顾自走了。
卜嘉丽将文件拿回自己的办公桌，狠狠瞪了扬扬一眼。
扬扬没搭理她。
好在卜嘉丽好像也有工作要忙，一个下午也没怎么搭理扬扬，正好清净清净。
许久没有上班，下班后扬扬留在办公室看了一会文件，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如果不是爸爸的电话打来，扬扬都没发觉自己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收拾东西，关好灯，关上门，扬扬这才出了秘书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丁启坐在前台的位置，已经趴着睡着了。
“丁启？”
这小子，下班了不回家睡觉，在这干嘛？
扬扬轻轻喊了一声，丁启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是扬扬，笑出两排大白牙。
“你在这做什么呢？下班了。”
“我见小美每次都坐着很舒服的样子，想试一试，结果真的很舒服，一坐下就睡着了。”
一听这语气，扬扬就知道丁启在戏弄自己。但扬扬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也许是在等人吧。
“下班了，那你走不走？”
“走，走。”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司大门，门前喷泉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刚回到楼下，扬扬就闻到饭菜香了。
和以前一样。
拿出钥匙，拧开门锁，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缓缓把门推开。
爸爸带着围裙在厨房，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爸，我回来了。”
“扬扬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了。”
见扬扬回来，爸爸难得露出笑容，转身解开围裙挂好，开始拿碗筷。
“今天上班怎么样？”
“还行，工作还得在熟悉熟悉。”
“嗯，是得熟悉熟悉。”
扬扬点了点头。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吃着饭，连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作响，扬扬都听得一清二楚。
吃过晚饭，扬扬主动起身收拾了碗筷，爸爸则拿出电脑开始加班。
同样要回到正常状态的，还有爸爸。
收拾完毕，扬扬正想着还有什么要做呢，看到阳台上开得正好的月季。
浇水壶装满水，正想浇水呢，才发现阳台的一大片绿意，每一片叶子上都挂着水珠。
扬扬看了眼认真工作的爸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伤心，又像欣慰。
“你看看，我少操心一天我的花都不行，叶子都蔫吧了。”
扬扬仿佛看到了妈妈在唠叨着，然后爸爸就会讨好似的赶紧浇水。
其实，很多事情少了谁都可以完成的，但这样经久的岁月了，好像形成了一个习惯，某一个人，她就应该在那，一直都在那。
扬扬放下喷水壶，将阳台上已经晒干的衣服收了回来，一件一件分开叠好。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夜里扬扬起身喝水的时候，听到爸爸的房间传来啜泣声。站在房间门口，扬扬最终没有伸手敲门。
扬扬靠着墙蹲下，默默陪着爸爸，直到啜泣声渐渐没了，扬扬才起身。喝完水回到房间，扬扬已经泪流满面。
第二天，扬扬和爸爸都像是没事一样，照常一起吃了早餐，相互道了别，各自去上班了。
只是，彼此眼底的疲惫和伤感，都看在了眼里，却没有道破。
扬扬这时突然想起《还珠格格》里的一句台词。
“一个破碎的我，怎么去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日子好像并没有不同，一切看起来都是好好的。
对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