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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惊醒

宗即明看着兰舟的睡颜小半个时辰。

听到外头细微,他捻了捻本就盖得严实的被子,这林子夜里比较寒凉,总归是担心她着凉了。

此时,许久有一段时间没在宗即明面前出现的图单正在门外站定,像具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图单低声道:“陛下…宥阳、祁川、轺风三地形势趋于平稳,只是梧城比较严重,之前设置的粮仓,被当地郡守一众偷梁换柱,山洪严重,冲毁了很多村庄,钦差不知情,开放了粮仓,致使很多灾民都食物中毒,人员伤亡较多,只能就近地方调用了粮食和药材以及大夫”

也不知说他们是大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总觉得梧城水域湾寮简单不会闹水灾,这才这般大胆,觉得粮仓准备不过是虚设,便再钦差检查之后就开始掉包,以次充好,而这个次是压根见不得人。

宗即明虽然表情并无波澜,可是周身阴沉森冷,透出萦绕着生气和杀意却很是明显。

“梧城这次去的人是兰弘文和方致远是吗?”

“是,两位大人去到之后,便被当地官员带着转,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模样。之后后面实在是压不住,大批灾民抬着尸体堵在衙门这才发现……”

“真是糊涂至极,可笑至极”,宗即明双手成拳背在身后,他的阿舟本就过得不易,却不怕暴露自己,被别人当做妖孽邪祟,默默做了这么多,有些人却为了一己之私,罔顾黎民百姓,吃着朝廷俸禄,受着人民尊崇,却不谨慎小心,玩忽职守。

图单单膝下跪,请罪道:“属下有罪,将重心放在了宥阳城和轺风城,对梧城却是疏忽了”,宥阳城离得最远,陛下也是有特意强调的,而轺风水系复杂,所以这两个地方他费了大半精力盯着,索性一切都有惊无险。

梧城离建安很近,自己心里也总归觉得不会出事,但恰恰不会出事的反而出事了。

宗即明将图单扶起,看着他面容憔悴的模样,知晓他来回奔波不易,宽慰道:“不怪你,谁不知梧城各方面都是最好的…只是下面的人阳奉阴违的太厉害了…将一众人等都先行收押,带回建安…这次赈灾,论功行赏,有罪重罚”

“是…陛下”,图单心里却还是难掩自责,陛下仁厚,可想到自己的自以为是反而让许多人家破人亡,若是再盯紧些,再增派人手,总归不会那么多人无辜惨死。

可还有一事记在心头,图单赶紧说道:“陛下,还有一事,龙鳞司截获了一份边防图,请陛下过目”

宗即明展开一看,图下角落明晃晃的淮南侯私印,这边防图一看就是假的,可是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关头被龙鳞司截获,又有淮南侯私印,“呵呵…你把这个交给江望舒,和他说火烧旺些…这样声响才大”

“可是陛下,这份边防图很明显有异…”图单有些看不懂,这淮南侯怎么样也是陛下心上人的父亲,这样明知有异还让他受苦受累受委屈好吗?

“当然有异”,事关大周与西夏之争,孰真孰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既然人家要递了线索,就让江望舒好好去查,你且去休息休息,然后去帮怀言调查魏国公圈地一事…”

“是陛下…”,图单点头应诺

“先生…”

兰舟习惯性摸了摸旁边,空空荡荡冰凉一片,她猛地惊醒,可没有一盏烛火,她心下颤栗,不由焦急连连大喊。

宗即明立马转身跑进去,抱着慌张的兰舟,连连抚拍着她的背脊,“怎么了?”

“我…”,兰舟张了张嘴,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刻,心中涌出无限的委屈,眼眶更是蓄满泪水。

“没有烛火,好暗…好暗…我…我又找不到你……我以为…”所有人又都抛弃我了,之前所有的美好,都是梦。

她怕自己还是那个任由小徐氏推进伸手不见五指柴房的柳轻舟,她害怕自己是被徐氏罚跪在芜院的兰舟,更怕是那个幽幽小佛堂世子夫人…

宗即明睨了睨灯火,窗户半开吹灭了,“对不起…我窗户没关好,风吹灭了烛火…刚刚图单找我,我出去了一会儿…”

“不不…是我的错,是我大惊小怪了…”兰舟努力压下不断涌动的悲伤悸动,身子微颤转过身。

兰舟你自己不是说好的,得努力她得坚强,不能让自己再陷入那些回忆中…

宗即明从后抱住她,“阿舟…”

兰舟张着嘴,如同溺水般喘着粗气,眼泪更是止不住啪啪往下掉,可是她不敢哭出声,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心情阴晴难定,太过矫情造作。

宗即明手背上接到的温热,那般滚烫灼烧,他一手揽着兰舟,一手走向油灯点起来。

昏黄的灯光亮起,更清晰看到她的样子。

宗即明带着她回到床榻,半跪在地上擦了擦她的脚心,刚刚她下床急,鞋子都没有穿。

随后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兰舟依旧低垂着头,宗即明微微使力,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素净的脸上沾满泪水,嘴唇咬得发白渗着血丝。

他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角,她仍是痴愣愣的不松一点。

他耐心亲吻着,另一只顺着她的背脊抚慰着,兰舟松软在这片温暖中,不由伸出手搂着他的脖颈回应着。

……

他摸了摸她的唇瓣,“以后不开心,害怕,你就砸东西,大哭大喊大叫,又或是掐我打我都可以…不要伤害自己好吗?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兰舟抽泣,睁着眼认真问:“哭,怎么大声哭?”

宗即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看过婴儿哭吗?”

兰舟认真点点头。

宗即明:“就是那样”

兰舟还真的提了提起,张了张嘴,可生生顿住了,眼睛湿漉漉看着宗即明,说:“这样哭不出来,更是憋的慌…”

宗即明的一颗心被反反复复揉搓,不由长吁一口气,手反复在她头发上疏通。

兰舟抿着嘴,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侧靠在他肩头,“先生,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了?”

“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心烦了?”兰舟小心翼翼问,眼神亦是带着怯意紧张

“我的确是心烦,可是不是因为觉得你麻烦,而且心会因你难受而难受,因你痛而痛…而且,是我的错,事情太多了,出去了,还没有注意关好窗户,让灯火灭了…”

兰舟闻言眼泪又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先生,你说…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有些记忆就是忘不掉呢!总会在某一刻想起,整颗心便被揪得生疼…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我如今也会偶尔想起在北金的生活,想起那些那些因我而死的人…那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兰舟摸了摸他的脸颊。

“阿舟,以后我们会一起拥有更多更美好的回忆,当我们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咱们就想想美好的事物。我们忘不掉,可是却可以用美好减弱痛苦。”

“嗯…”兰舟点点头,“我能再哭会儿吗?”

“好阿舟,你想做什么都行…只是你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怕黑吗?”

“嗯…以前在柳家的时候,小徐氏心情不好就会把我关在柴房,会把窗户都封死,半点光都透不进来。而且,还有老鼠那些,它们很坏,会爬到我身上,咬我…”

宗即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只可惜小徐氏和柳耀祖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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