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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大结局

“什么东西炸了?!”

“是明光峰和朝阳峰!!两尊大佛炸了!!全都炸了!!!”

摩柯迦叶和阿难陀两尊佛像自底部的须弥座突然爆裂,粉末四碎,佛像失了根基,倒了下去。

两尊佛像的倾倒方向异常诡异,往哪个方向倒不好,偏偏全都冲着封禅祭坛倒了下去!分明是有人设计好爆炸角度的!

危险!

裴戎一阵心惊,紧忙去锁定滕王的位置。

底下场面一时间非常混乱,在发现是佛像要倒之后,大家全都往下跑,惊慌失措中,有尖叫的,有摔倒的,人挤人,人踩人,乱成一团。

滕王在哪儿?

滕王...你在哪儿??

李元婴!你到底在哪儿?!

裴戎终于看见了滕王,所有人都在往下跑,他却穿着藩王的紫色礼服,逆着人流往上跑,手里还握着那柄玉骨笛。

李元婴!他想干什么?!

滕王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特别是他看见武后燃烧的卫衣在瞬间又熄灭的时候,在满朝文武都在高呼‘真凰降世,涅盘重生!’的时候,滕王这才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被李治利用了。

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对裴戎撒谎,除掉女武主的口头遗诏,的确是高祖皇帝留下的,也是他必须除掉武则天的原因。

“父皇...女武主没有有死成...父皇...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她怎么没有死?!”滕王双眼猩红,几乎是喊了出来:“她必须死!她必须死!”

他想都没想,掏出玉骨笛,就冲了上去,与此同时,天摇地晃,明光峰和朝阳峰爆炸声冲天,两尊佛像摇摇欲坠,倒了下来。

滕王并不知道这爆炸是谁安排的,大概有能力在这里安排一场爆炸的人,不是圣人就是右相,而圣人也在现场,没有理由做这么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就会连自己也蹦死。

一定是右相!

不过滕王只觉得他炸的好,炸的妙,这爆炸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去杀死武后!

滕王站在封禅队伍的第三排,离武后的距离并不算远,只有十二步而已,而两尊佛侍像离封禅祭坛的距离也不算近,只有十二丈。

李治搂着武后往下跑,滕王往上冲,所有人都抢着逃命,根本想不到还有不顾死活的人往上跑,内侍官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滕王已经到了李治面前,三人六目相对。

李治也愣住了:“李元婴,你想干什么?!”

“李治...你骗我!”

滕王说着,举起玉骨笛,对准了武后,只需要他轻轻一扣动机巧,这位女武主,不管是不是什么真凰转世,都会脑浆爆裂,血腥四溅。

“李元婴!你住手!!”

“废话少说!李治!我们李家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窝囊废!”

李治被他骂的一愣,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高祖皇帝的遗诏,却明摆着背弃了祖训,也背叛了滕王。

他是这大唐的天子,天子决定了什么便是什么,即使要背弃所有人,他也是天子,至高无上的天子。

李治脸色发青:“李元婴,你竟敢...”

“闭嘴!”

“滕王,你是想造反么?!”

滕王不想听,也不愿意听,不管李治想说什么,今天,她武媚娘,是死定了!!

滕王的手指搭在机关上,刚要扣动,突然,李治的背后轰然又一声巨响,阿难陀的佛头重重摔在封禅台上,紧接着向前滑去,正朝着三人冲来。

李治二人背对着一切,根本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滕王却看得一清二楚,再有一个弹指,不用他动手,结局也是一样,李治和武后的身体,就会被佛首压的粉碎!

武后会死,李治会死,他们全都会死!

他们死不足惜!可大唐的江山就完了!

滕王不过犹豫了一瞬,紧接着,向李治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随即又是一声重响,碎片四溅,烟尘顿起,什么都再也看不清楚了。

世间万物,像是淹没在一片废墟之中,万籁俱寂,只剩荼蘼。

100章!

洛阳的春雨,说下就下,从重檐顶的金色琉璃瓦落下雨珠儿,一滴接着一滴,断断续续,最后接连成串。

春雨一下,世间所有的痕迹似乎全都被涤荡干净,武后靠在凤塌上,面色还有些苍白,毕竟封禅大典那日出了那样的事,换做是谁,都会被吓得不轻,就连心理素质像她这么强大的人,也是一连病了几天,还没有缓回来。

特别是这几天,圣人日日都来看她,还亲手喂她喝药。

圣人的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往日一样的温柔,可大典那日他深不见底的双眸,却深深刻印在武后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李治将汤药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面前。

武则天还没有回过神,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见李治又将汤勺往前送,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

“陛下,臣妾...”

李治将汤药放下,想了想,还是轻声问她:“媚娘,你是不是怕朕了?”

武后心中一颤。

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那日事情发生之前完全没有一点征兆,大火就无缘无故地烧遍全身,那一刻,她认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如果说李治能够提前提点她一下也好,她心里就不会那么怕,也不会那么恨。

自己爱他,敬他...即使她心里的确存在一点对权力的渴望,就那么一点,难道也不可以么?

可是他却将她视做一枚棋子,不仅要为他卖命,还要把她牢牢地攥在手里。

她不该恨么?

恨,同时也怕。

怕他在某一天,会像那一日一样,即使当众将她除掉,也会做得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她只能蛰伏,在他的面前,愈加的顺从和恭敬。

“不会的,我怎会怕陛下呢,陛下您,可是我的丈夫啊。”武后尽量控制住内心的想法,很是自然地笑了起来。

李治看了她半晌,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说道:“媚娘,朕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爱你,朕并不是要把这一切都收回来,你知道的,之前朝中就有那样的声音,说你很有野心,你的野心甚至比长孙无忌都要大,朕不信,因为朕相信你,相信你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大唐好,因为你是朕的皇后,是大唐的皇后,朕的话,你听懂了么?”

“臣妾...听懂了。”

她怎么能听不懂,这次的事件,既是对自己的施恩,也是一场隐秘无声地警告。

圣人这句话其实翻译过来说的就是,如果自己兢兢业业为他们李家效力,便会凤位无忧,荣华一世,若是起了异心,他也会不念情谊,将她赶尽杀绝...

帝王之心隐藏的实在太深了,也太过于可怕。

李治看她应该是听懂了,轻松地笑道:“现在好了,他们都说你是真凰转世,涅盘重生,如今朝中,再也没有人敢难为你了。”

武后愈发恭敬:“多谢陛下。”

两人说了一会话,李福海上前问道:“陛下,言官们现在都在外面等着,想问问您这件事,到底是应该如何处理?”

“朝阳峰和明光峰底座里面的火药是右相的人安放的,这件事你们已经查实了么?”

“是,陛下,已经查实了,虽不是右相的亲信所为,但那犯案之人也算是右相的半个门生,在事发之前频繁出入相府,其家中也搜出一些与右相的来往书信。”

“这就够了。光是长孙无忌丢失宝玺,已经可以定他的罪了,不过念在他曾是朕的辅政老臣,又是开国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虽然犯如此大错,还是要从轻处理...”圣人思索片刻,说道,“那就判他削去爵位,流放黔州,其同党按大唐律,由刑部审议处理吧。”

“还有,此事商定之后,与百济战事要重新提上议程,将苏定方从狱中提出来,官复原职,让他将功折罪,必定带领水师,全胜而归。”

李福海:“是。奴才这就传话去办。还有,陛下,吐蕃那边?”

“吐蕃那边,要确保百姓安宁,以安抚为主,加封芒松芒赞为西海郡王,再赐文成公主黄金万两,牛羊一万,希冀两邦万年交好,永保太平。另外,将安西都护府升为大都护府,统辖安西四镇,掌管天山以南西域地区,设以重兵,巡查突厥降部,不可再有今日之乱。”

“是。”

“好了,你下去吧。”

李福海刚要走,圣人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又问道:“对了。李福嗣的弟弟找到没有?”

李福嗣又站住脚,回答道:“回陛下,没有找到,南衙在大悲峰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还有阿诗那弥射,也一同消失了,怎么都寻不到。”

圣人凝眉道:“再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李福海领命,快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又重新慌慌张张走了进来,走到半截腰还险些绊了一跤。

圣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慌张?”

“陛下...是因为滕王殿下在外面。”

武后本在喝药,一听到是滕王,冷不丁呛了一口,圣人紧忙去抚她的后背,心想小皇叔真的会给自己上眼药,偏偏要在武后的寝宫说事,这不明摆着不给自己台阶下么。

“朕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好几次了么,我不想见小皇叔,你叫他回去!他违抗了朕的旨意,朕不惩戒他就不错了,怎么还敢抢着来见我,叫他回去!”

不知怎地,李福海神色为难:“陛下,奴才不敢...”

“怎么?!连你也要抗旨了么!”

李治火气难平,几乎是吼了出来,吓得李福海扑通跪在地上:“陛下,奴才真的不敢啊,滕王殿下...滕王殿下是抱着高祖皇帝的牌位来的。”

“什么?!”李治听得一个头比两个大,李元婴他怎么敢上太庙拿了皇爷爷的牌位,还敢跑到这里闹事,他...他这是要翻天啊!

李治被气的脸色发绿,一下子就闹了头痛,紧忙扶着床塌坐了下来。

武后见状赶紧帮他揉,边揉边劝道:“陛下,滕王这是执意要见您,躲是躲不过的,要不,咱们还是见见吧。”

“哎,见就见吧,我倒是想看看,他还想说些什么。”

李治没有遵照高祖皇帝的遗旨,除掉所谓的‘武女主’,当然是想紧忙把事情遮掩过去,可滕王却不依不饶地要把事情推到他眼巴前,他真是气恼极了。

可滕王走了进殿,站在那里,手里还抱着高祖皇帝的牌位,李治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半截,态度也软了下来。

“小皇叔,你是急着见朕不假,为何还要把皇爷爷的牌位拿出来,这...这成何体统,快来人,把高祖皇帝的牌位请回去。”

“不可!”

滕王打断道:“我父皇的牌位,谁也不可以动!”

毕竟是高祖皇帝的牌位,他不给,也没有人敢上前去抢。李治气的直哆嗦,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快说!”

这是封禅大典之后圣人第一次召见滕王,听说滕王从西泰山回来以后,一直跪在大殿前面请求面圣,李治没有搭理他,他就一直跪着,直到昨天夜里,这人就突然不跪了,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竟是闹了这出幺蛾子。

可回来仅仅是过了三天,滕王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袍子显得十分松垮,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好像是或多或少磨了进去了许多哀愁在里面。倒是人瞧着不再显得那么轻佻,好像突然就成熟了:

“臣只有一事,臣想为裴家求情,想为裴戎求情,希望陛下能够开恩,看在臣以往功绩的面子上,放裴家一马。”

“你就为了这个?你冒着大不韪的死罪,特地从太庙把高祖皇帝牌位拿出来逼朕?!竟然就为了裴戎?”

“是!”滕王两手捧着牌位,俯身跪在地上,又重复道,“请陛下开恩,放裴家一马,放裴戎一马。”

“哈哈哈哈。”圣人都让他给气笑了,“且不说别的,小皇叔,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看在你以往功绩的面子上’?我就问问你,你到底有什么功绩可言?!是抢了人家小老婆,还是喝醉酒在封禅台上耍酒疯?!你告诉告诉我啊,你有什么功绩可言?!”

换做旁人,早就被圣人训的无地自容,可滕王偏偏抬起了头,一字一顿道:“臣虽无功绩可言,但臣谨遵高祖皇帝遗训,恪守本心,未敢有半点懈怠。”

恪守本心!恪守本心!!不就是想说高祖皇帝想要除掉武女主那么点事儿么?!

“李元婴!你不要再逼朕!!这件事朕不会再做一次,也不许你再提一次!!!”

天子震怒,滕王却异常平静,依旧重复道:“陛下开恩,放裴家一马,放裴戎一马。”

武后在塌上轻咳了一声,她在提醒,如果不答应滕王的话,他就会一直对此事纠缠到底,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高祖皇帝一直想寻找并除掉武女主这件事都不能再拿到明面上来说,否则朝堂之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武后劝道:“陛下,既然小皇叔求情,其实裴家也没有犯什么大的过错,况且裴戎盗取宝玺一事并没有什么切实证据,人关在天牢之中也没有什么用。这样吧,不如我们就放了那裴戎,也不再问责裴家,陛下,您看这样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李治冷着脸问道:“小皇叔,这样处理,你看你满不满意?”

“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滕王三叩首,垂手又道,“圣人隆恩,臣感激不尽,臣自愿返回滕州,如无陛下诏令,不再离滕州半步,臣告退。”

滕王起身,退了三步,转身要走。

“慢着。”李治道,“小皇叔,朕就不明白了,那裴戎伤成那样,大概都活不过三个月,连裴家都无人给他求情,你为何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你真的是...”

断袖两个字,圣人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听滕王答道:“陛下,人做事要有始有终,臣的那幅《春猎图》还没有画完。”

“真的就为了一幅画?”

“真的就为了一幅画。”

李治看了看他,也不愿再追究这话有几分可信,并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你走吧,回滕州去吧。”

“是。”

滕王出了皇宫,马不停蹄地又赶到了大理寺。这一会儿天终于见了晴,大理寺两旁的石狮子不再湿漉漉的,衙役又在门前撒了些水,将石阶刷洗的泛白。

等了一会儿,牧川才扶着裴戎走了出来,阳光照在裴戎的身上,他觉得有些刺眼,伸手遮挡了一下,用的是左手,右侧的袖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在大悲峰上,裴戎不仅丢了胳膊,眼睛也被红光灼伤,几乎看不见东西,只剩下一些光感。昔日炯炯虎眼的裴山君,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瞎子。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伤,在狱中的时候,滕王托御医曾经来看过,御医只是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滕王强忍着不哭,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哭成了个泪人。

牧川道:“裴少卿...裴大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路上要多保重,一路平安。”

他也哭的厉害,反倒是裴戎劝他道:“傻小子,哭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等你到滕州办案的时候,记得顺道来看我就行。”

“我一定会去的。”

“行了,回去吧。”

牧川不肯走,裴戎往前走了几步,还是不禁转过头来,朝这十三年间每日都要见到的大理寺衙匾望了一眼。

其实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可前尘往事,一幕幕,一遍遍从他的眼前走过,这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却又是真真切切全都发生过。

如同白驹过隙,一切全都像是一场梦。

“崇德!我来接你~”

裴戎转回头来,寻着声音的方向,露出一个轻松地笑容。

滕王从来没有看见过裴戎笑的这么舒朗,这么轻松,像是一切都看开了,结束了,他也回了个笑容,紧忙上前搀住他,扶他上了马车。

“小心,崇德,这里有两节台阶。”

裴戎摸索着,蹬了上去,又摸到了车内绵软的坐垫,缓慢坐了下去,滕王又往他身上盖了一层薄被,细细地把他的双腿包裹起来,又往他后面塞了个靠垫,虽然动作很轻,但对方还是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弄疼你了?我现在已经数不清你身上到底弄出了多少伤,那天你手臂失血太多,又没有来得及及时救治,他们就直接把你打进了天牢,对不起,都怪我,如果那天我能够再及时一点,你就不会这样了,我真是...”

“无妨,元婴。”裴戎打断他,不再想听他自责的话,这些话,他已经听得够多,“我已经很好了,这几天我已经觉得没有那么冷了,手臂也不算是很疼。能多活一天,我就算是多赚了一天。”

“呸呸呸!说什么呢。”滕王在车里面对着空气使劲儿扇了几下,似乎这样就能把霉运扇出去:“我都问过太医了,只要你好好休养,活个百八十岁没有问题,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其实他自己身体情况什么样,裴戎心里清楚得很,他不过已经是风中摇摆的蜡烛,只剩最后一截,便会很快熄灭。

可他不想让他难过。

“好。我知道了。”

滕王听了他的保证,脸色缓和下来,继续唠叨:“你以前老嫌弃我的坐垫太厚太软,我便都换成了黄麻的,现在你伤了,又让我全换了回来。”

“挺舒服的。”

“还有,我们尽量快一点赶回去,咱们这回不玩儿了,回滕州再玩儿,路上太折腾,我怕累着你,你要是有难受或者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忍着,听见了么?”

“嗯。”

“还有,我洛阳那几个小妾我都给他们打发了,给了她们些钱财,让他们各谋生路,滕州还有几个,你要是嫌吵,等回去我也让她们走人,不吵到你就是了,你不用担心。”

“嗯。”

“还有...”滕王一边唠叨,一面为裴戎整理物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裴戎突然扬了头,看向他的方向。

“李元婴。”

“嗯?”

“谢谢你。”

裴戎眼睛里没有光,却笑得很好看,也不再凶巴巴的,好像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不是大理寺少卿,也不是谁的亲信,他只是他自己,只是裴戎,他的裴戎。

滕王突然鼻子酸酸的,偷偷偏转过头,抹去眼角的泪,笑着回应:“说什么呀,别傻了,走,咱们回家了。”

“嗯。我们回家。”

两人一同望向窗外,街边的槐树上,开了一串串雪白的槐花,一朵一朵,像是春日的精灵,发出馥郁的馨香。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洛阳的下过春雨的街道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车辙,通向远方,通往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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