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是我不交学费就能看的？
难得白天的悠闲时光，王水也暂时放下了武学研究，和诗乃来到镇上逛一逛。
当然王水出门是有正事要做的。
他要找情报贩子阿尔戈，王水要委托阿尔戈帮忙卖掉两组【精炼钢锭】，两组40块，现在钢锭的单价已经涨到了3500珂尔一块。
十四万珂尔的大生意，由于王水是全面委托，扣除掮客和专业商人的佣金，王水预计能拿到十万出头一点。
这可是一笔巨款。
其实剩下的钢锭还有很多，但王水并没有全部抛出的打算，一方面他还有用，另一方面过度抛售会对市场有不良影响，虽然他也没打算垄断这东西，但也不想做一锤子的买卖。
事情谈拢之后，王水被金褐色卷发的小个子情报贩子「老鼠之阿尔戈」狠狠敲诈了一顿。
也就是今天中午，在甜品店等待上餐时，阿尔戈发出了羡慕的感慨：
“你这个家伙也好，桐仔也好，居然都有这么漂亮的队友，今天下午的会议上，你们大概会变成精英仓鼠玩家们的公敌吧。”
也就是说，桐人已经和亚丝娜接触了吗？
虽然王水对剧情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但他当然还记得第一层的BOSS攻略是桐人和亚丝娜的表演。
“桐人那个特立独行的家伙，肯定是主动贴上去的，现在估计连升级都忘记了。”
王水对桐人表达了严正的不屑。
“桐仔的等级可是比你高多了，那你呢？也是沉迷小诗乃的美色了吗？”阿尔戈促狭地笑了笑。
“是诗乃非要和我组队的哦，我只是个新玩家，等级比桐人这种家伙低不是很正常吗？”
听王水胡扯，双手抱着冰柠檬红茶的诗乃向王水丢来一个似笑似生气的眼神，并没有说什么。
这种暧昧的互动反而引来了阿尔戈的怪叫，愉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甜品芭菲被端上来。
“想不到在游戏中还能享受到这种美食，今天真是借了你的光，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舍得技能格子去练习【挖矿】，而且熔炼的启动资金也不低吧？”
“这可是独门赚钱资源，情报价格不低哦。”王水随口敷衍。
“你小子总是拿情报钓我！不过很可惜，这种赚钱生意时效性太强，最近已经有低等级的玩家被保护到了这边专门从事矿工职业，你的情报还是自己留好吧。”
阿尔戈虽然热衷于情报交易，但绝对不是个盲目的人。
之后的交流就变成了王水从阿尔戈口中了解最近的现状，什么一二梯队的玩家等级普遍在十级以上啦，攻略组实际上还没有找到BOSS房间啦，攻略手册的更新问题啦之类的，被聊走了2000珂尔！
交流中诗乃全程没有说过什么话，一直在静静听着，直到阿尔戈与二人分别，消失在了人群中，她才有些感慨地说道：
“阿尔戈小姐，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呢。”
“只是对你这种新人比较好罢了，提供免费的攻略手册，帮助低等级和不想战斗的玩家，说起来诗乃也被教导过吧？”
诗乃点点头：“当时人很多，我以为阿尔戈小姐不会记得我。”
“以你的外貌，还有这显眼的冰蓝色头发和虹膜，会记得你也不奇怪。说起来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么显眼的颜色？”
诗乃顿时就很无奈：“一开始的脸又不是我自己的，至于头发和眼睛颜色，是看到了可以在游戏中更换的提示，才选择了喜欢的颜色。”
“结果更换发型和眼睛虹膜颜色要到很高的楼层，而且NPC透露还要十万珂尔，攻略手册上有提到过，染色道具也很稀有的样子。”王水补充道。
“是啊，而且就算我真的有十万珂尔，也绝对不会把钱花在这种无聊的地方。”
说到底还是喜欢这个颜色是吧，老心口不一了。
说笑着，两人仿佛回到了现实中一起逛商店街的状态，不过这次的话题里掺杂了许多游戏内容。
作为最后补给点的【托尔巴纳】镇不光是面积大，各种商店也是非常多，而且物品齐全等级也高。
采购结束时，除了必须补充的消耗品——药水食物磨刀石，王水还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大量的食盐，一些玻璃或陶瓷的瓶瓶罐罐，高度酒，大桶的食用油和大量白糖等等。
他一边买嘴里还一边嘀咕着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生产能力，因为他甚至买到了烧碱，价格还相当便宜。
面对诗乃不解的目光，王水非常认真地解释道：
“只是想试验一下这个世界能真实到什么程度，放心，我经常靠读书和做手工调节心情，安全的很。”
诗乃不理解为什么王水会强调安全，只是一些食材而已，虽然量很大，但试验新菜也会有危险吗？难吃到要死？
美好又舒适的时光转瞬即逝。
……
……
下午四点整，喷水广场圆形区域，近二百人在这里聚集。
这里的，几乎就是当前等级最高的玩家群体全员了，王水称之为第一梯队玩家。
玩家们结伴来参加BOSS攻略会议，基本都是满员的小队，许多独狼玩家也有不错的朋友，或者干脆独狼之间的熟人组队，基本没有人单独杵着。
当然也有像桐人这样真正的独狼，躲在高处的王水看着桐人走向了场地边缘一个暗红色纺织品斗篷笼罩下的瘦小身影，那八成就是亚丝娜了。
还好，剧情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
“哇！看到桐仔和小亚了吗？那个小红帽就是小亚哦。”和王水一起坐在场地另一侧边缘高处石柱上的阿尔戈小声说到。
“你口中的那位美女吗？这种情报你居然没有收费。”王水一边嘴上敷衍着，一边在人群里找其他眼熟的人。
“天书君和桐仔应该很熟悉才对吧，毕竟是一起引领了PVP决斗风气的高手，所以小亚的存在是藏不住的，倒是说你不打算去和桐人一队吗？”
王水摇了摇头，“我甚至没打算参加BOSS战，不过桐人那家伙肯定会盯着BOSS的最后一击吧，这种获得特殊稀有掉落的机会，就算抢不到他肯定也要亲眼见证，毕竟是骨灰级玩家。”
“哎？不去吗？天书君询问的时候明明很积极。”
“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达第二层而已，对了，为什么阿尔戈你对桐仔的称呼这么亲昵，反而对我使用敬语呢？”
“啊哈哈，大概是天书君感觉上比较成熟吧。”
王水直白的表达让阿尔戈有些尴尬，但社交殖民者可不惯着。
“那你就叫我天书哥吧，这样听起来比较顺耳一点。”
“臭小子你找茬吗！”
阿尔戈忍不住给了王水一拳，稍微缓解了些附近紧张的攻略氛围。
【向这里注意，大家安静一点，我们差不多要开始了！尽量靠近一点。】
在近二百人的围观下大方讲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单手剑玩家，他还配了一块鸢形盾。
王水因为左手要投掷，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盾牌。
一身大气的青铜系金属护甲，波浪卷的亮蓝色长发和帅气的五官让这名剑士格外出众，可惜现场并没有几个女性玩家，就算有也是诗乃这样的练级狂。
其实更吸引在场玩家的是他的身手，穿着这种看起来就很重的装备，蓝发剑士居然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喷水池的高台，那已经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了。
他的力量和敏捷值都不会低。
“好艳俗的蓝色，比你的品味差多了。”王水也将目光投向前方时，还不忘回头和诗乃吐槽。
换来的是一发徒手肾击。
【首先感谢大家回应我的召集，虽然不少人早就认识了我，但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迪亚贝尔」，一个自认为是「骑士」的玩家！】
回应他的是杂乱的赞许掌声和口哨声，大概是称赞他敢于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的勇气吧。
【相信各位很清楚，大家都是活跃在攻略最前线的玩家，这次会议就是为了讨论BOSS攻略的事宜，因为前几天，我们的小队已经发现第一层迷宫塔里面最高楼层的通道，经过检验怪物难度并没有提高太多，明天……最晚后天！我们就可以到达BOSS房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时不时还会传出「居然已经到20层了吗」、「好厉害啊」之类的话。
完全没有进过迷宫的王水才恍然大悟，原来第一层的迷宫黑塔里面还有细分的20层楼层，好恶心的设计，话说之前网站攻略上居然没有人提过？起码王水记忆里他没看到过。
放任人群讨论了一阵，蓝发的迪亚贝尔才继续说道：
【将近一个月了，我们才走到了这百层死亡游戏的第一个关口！我想有不少人已经对这缓慢的进度感到绝望，也有很多人对于越来越不足的资源着急。所以，我们必须要打到魔王！不仅是为了宣示我们的力量！我们还要告知所有被困在这座牢笼之中的玩家们，这个世界，我们终将完全攻略！这是我们在场所有高等级玩家们的义务和骄傲！大家说对不对！】
喝彩声很高，迪亚贝尔的演讲和煽动能力还不错。
“骑士先生，给我等一下。”
“进行攻略前，有些事不交代清楚的话，我可没办法陪你们玩友情游戏（兄弟刀塔X）。”
来啦！突然有个浑浊低细的声音插入，王水立刻锁定了那个流星锤脑袋的小个子。
「牙王」，王水对他印象深刻，刀剑神域里反派并不算多，但作为前期最小丑的刻板反派，这位牙王先生给王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对对！就是这样，这就是形象单薄的反面人物典型——作者不想多费笔墨，就只能用相由心生的手段让他丑的初期，声音也格外让人讨厌。
太典型了哥，终于见到活的，把反派写脸上的小丑了！
王水突然兴奋，但旁边的情报贩子阿尔戈却愁容更盛，倒是蓝发骑士迪亚贝尔满脸笑容：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这里欢迎讨论，不过要发言的话，应该先报上名字吧。”
“哼——我叫「牙王」，”流星锤脑袋的牙王十分有气势，他睥睨全场，慢慢说道，
“在场的玩家里，应该有不少人要先道歉吧？”
“道歉？谁跟谁？”迪亚贝尔表示疑惑，姿态依旧优雅帅气，宛如正派人物。
“哈？还用说吗？当然是对目前为止已经死亡了的三千多玩家！就是有些人仗着信息优势独占了许多安全高效的资源，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了第一个月！”
牙王的声音提到了要吼的程度，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王水比较兴奋，甚至想记笔记。
“——牙王先生的意思，是说「封测玩家」们吗？”迪亚贝尔的表情变得严肃。
“那还用说吗！那些经历了封测的玩家，从第一天开始就马上冲出了起始之镇，他们快速占领了优质的练级场和高收益任务，只顾自己变强，然后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混进了今天的会议，还想要参加BOSS攻略！如果这些家伙不跪下来道歉，然后把手里的金钱道具都吐出来的话，我实在没办法和他们一起攻略，甚至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们！”
好，有种，牙王先生进行了犀利的输出，王水心想如果我是封测玩家，你能活到第三天都奇怪。
场上虽然一片沉默，但有些人身边格外的低气压几乎暴露他们的身份，尤其是阿尔戈，她已经气到发抖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尔戈小声嘟囔着。
“什么？”
“……531人，目前可以确认的，在死亡的三千多人里，有531人是封测玩家。”阿尔戈小声说到。
超过了一半么，封测一千人居然死了这么多，死亡率高的吓人。
其实不难猜到，所谓的封测经验，在游戏内容巨变之后自然很多都变成了陷阱，强如桐人这样的顶级独狼，不也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遗迹搞死么。
王水有想过封测玩家死亡率会高，但没想到会这么高。
话说游戏里并没有特别标注出内测玩家，阿尔戈居然能掌握这么详细的数字，情报能力实在有些过于出众了。
“我可以发言吗？”
哦？来了，普通玩家里思考能力比较正常的人出现了。
那是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儿，脸庞深邃肌肉发大，巧克力色的皮肤加上他的大光头，显得压迫感十足。
“我的名字叫做艾基尔，牙王先生，你是认为封测玩家们没有照顾新手才导致这么多人死亡，所以要他们谢罪赔偿吗？”
“是……是又怎么样！”小个子牙王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被喷子能量补满勇气，他前倾着叫嚣道，
“那可是三千人！这些敢于走出来的玩家可都是RPG老手，要是有他们，现在估计已经攻破第三层了！”
哇哦，满是漏洞但攻击性极强的语言呢，王水真的拿出一张纸记了下来。
旁边阿尔戈气得不轻，王水只能安慰道：
“安心啦，网上总有这种人，你应该庆幸现在不是隔着屏幕，想要买他手脚不是方便了许多嘛，而且这里是游戏，你可以重复买一直买，怎么样，心动了吗？开业酬宾熟人优惠价，买三次送一次。”
果然还是王水会安慰人，阿尔戈只是给了个他白眼，紧绷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所以我才不同意牙王先生的话，虽然你说封测玩家提前出门，但我们练级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抢资源的体验，游戏世界可是被放大了一百倍，而且你说情报的话……”
黑大个儿艾基尔说到这里，从腰侧的大型腰包中拿出了一本羊皮纸装订起来的小册子，封面上画着圆耳朵和三对胡须的老鼠标志。
“牙王先生手中应该也有这本攻略册吧？毕竟几乎所有的补给村镇道具店里都能免费拿到。”
“是拿到了，那又怎样？”牙王语气还是充满恶意。
“你不会以为这是NPC整理的吧？上面的语言语气、插图，还有满是游戏术语的讲解，很明显是玩家的作品，而且你动动你那海胆一样的脑子想想，这会是新人玩家搞出来的东西吗？这是封测玩家们的贡献！”
“而且你说那三千人因为缺少情报和资源而死，牙王先生一直活到这里，难道没有见过他们的生死吗？！正是因为他们都是老手，他们对自己的过往游戏经验过于自信，多少人是死于撤退不及时，你在前线没有见到过吗？”
牙王一时间被黑大个儿的气势压倒，咬着牙说不出话，会议发起人迪亚贝尔则赞同的向艾基尔点头。
看到场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迪亚贝尔总结道：
“牙王先生，我能够理解你的意思，我也是在完全不熟悉的练级场经历了许多濒死体验才达到今天的地步。但这位艾基尔先生说的对，封测玩家们并不是一群自私的家伙，而是我们共同攻略魔王的重要战力，向前看吧各位！这场会议是要确定我们将扛起攻略的重担，我们将成为先驱者，所以我们不能将精力放在内耗上，排除经验丰富的封测玩家只会徒增伤亡。”
好，这和稀泥加抢风头的功夫，我王水认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