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相思
叶婉悠带着小花来到药田的一角，让它挑着自己喜欢的吃。
小花自然不会和叶婉悠客气，它闻了闻药草的味道，开始在药田中间埋头苦吃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偷偷过来的千源看到，急的他飞也似的冲了出来，挡在小花面前，阻止它继续吃。
他方才看的仔细，小花吃掉的药草，都是些名贵的品种。
用餐被人打断，小花硕大的牛眼，直勾勾的盯着千源。
感受到了小花的怒火，千源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不敢乱动，恐怕小花会扑上来咬他一口。
忽然，小花耸了耸鼻子，露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
它探出头，开始在千源怀里拱来拱去，看样子在找什么东西。
千源拽着衣领，灵活的朝一旁滚去，逃离小花的袭击。
难得发现感兴趣的东西，小花哪能轻易放弃。
于是，被盯上的千源，被小花追的满院子乱窜。
“王妃，属下知错了，快让它停下呀！”
叶婉悠稳稳的站在院子里，即便千源不断求饶，她都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
外男不能随便进后院，但千源已经是第二次破坏规矩，随意进出她的院子，让叶婉悠十分不悦。
借此机会，叶婉悠正好让他长长记性。
千源狼狈的跑着，小花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了。
千源一咬牙，起身往屋顶飞去，谁知道小花一个飞扑，将千源整个人撞了下来。
千源狼狈的趴在地上，惹得周围婢女的阵阵笑声。
千源屏住呼吸，准备装死骗过小花。
小花在千源身上闻了闻，用力一顶，将千源整个人翻了个面。
千源偷偷睁开眼，正对上小花黑漆漆的圆眼。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千源脸上，千源险些真的晕过去。
这时，院门口忽然飘来一句“这是怎么了？”
这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给了千源新的希望。
千源哀嚎着哭喊道：“王爷，救我啊！”
肖郁宸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些精神，便起身来找叶婉悠用早膳。
不看到叶婉悠，他始终不能放心。
还没走到玟竹院，就听到千源的呼喊声，他便顺着声音找到了星曲院，正好看到小花将千源撞倒的一幕。
肖郁宸慢慢走进院子，没给千源半个眼神，显然是没有救他的意思。
见肖郁宸过来，叶婉悠有些意外，立刻迎了上去。
“王爷怎么来了？不多休息一下？”
肖郁宸知道徐嬷嬷会告诉叶婉悠，对她的问题，一点不觉得意外。
“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事，用过早膳没？”
叶婉悠笑了笑，指着小花说道：“原想看看小花再回去，没想到，有人打扰。”
院子内外原本在围观的奴仆，在肖郁宸出现的一刻，都散的没影了。
硕大的院子里，只剩千源和小花在对峙，而肖郁宸则陪着叶婉悠站在围廊下，欣赏千源的蠢样。
千源欲哭无泪，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都一样无情，拿他当笑话看。
但小花气势太强，千源再三纠结，还是决定继续求救。
然而不等他开口，小花却自己离开了。
小花刚发现肖郁宸的身影，小跑着来到他面前，“哞哞”的叫了两声。
这副模样，比刚才追千源时，还要兴奋。
叶婉悠有些看不下去了，无奈的说道：“小花，你这副样子很像一条狗。”
肖郁宸倒是很开心，他轻抚着小花的额头，说道：“好几天没看见小花，好像长大了。”
“是胖了，王爷直说就好。”
叶婉悠在一旁毫不客气的戳穿肖郁宸话中的深意，引来小花一阵不悦的吭叽声。
趁着两人一牛斗嘴的功夫，千源从地上爬起来，他觉得这两日太惨了，总是被踹到。
千源揉了揉被小花撞疼的大腿，一步一缓的走到叶婉悠面前，跪地谢罪道：“属下知错，求王妃饶恕。”
“千源，事不过三，下次还敢过来么？”
千源狠狠地摇摇头，说道：“不来了，坚决不来了。”
叶婉悠见他态度认真，也不愿和他计较。
“起来吧，你这么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千源指了指院子里的药田，难得害羞的说道：“昨日只顾着看王妃，没能仔细瞧这药田，回去后倍感遗憾。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赶紧跑来再看一眼。属下刚到，就看见它在吃药草。
王妃，那是非常珍贵的药草啊！怎么能随便吃了呢！”
千源越说越心疼，连带着对叶婉悠都有了怨言。
“小花从小就吃这些长大的，药草吃完再种就好了。再说了，药田这么大，吃点无妨。”
叶婉悠说完，拍了拍小花的脑袋，领着它回到药田继续用餐。
小花每吃一口，千源就心疼一下，脸上的表情，就扭曲一分。
肖郁宸眉头紧皱，抬脚踹了他一下，说道：“没事儿赶紧滚，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军法处置。”
千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饱含哭腔的说道：“王爷，您就让属下多看两眼吧！
属下想送它们最后一程，多漂亮的药草，就这么进了牛嘴......”
肖郁宸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不一会儿，叶婉悠回来了，手中还拿了几株新鲜的药草，递给了千源。
千源疑惑的指了指自己，问道：“给我的？”
叶婉悠点了点头，千源急忙抢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将药草放了进去。
速度之快，让叶婉悠都自愧不如。
叶婉悠笑着用帕子擦了擦手，问道：“千源，既然收了我的药，你是不是该如实交代，你怀里有什么宝贝？”
千源收好药草，疑惑的问道：“王妃怎么知道？”
叶婉悠指了指小花，解释道：“方才小花一副馋样追着你，你不会真的以为，它想吃你吧！肯定是你身上的东西，吸引了它。”
千源惊讶的看了眼小花，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叶婉悠接过瓷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叶婉悠虽然有些记不清了，但肖郁宸却记得很清楚。他一把夺过药瓶，塞回千源手里。
叶婉悠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空了。
她疑惑的看着肖郁宸，肖郁宸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蛊虫。”
叶婉悠这才想起来，那瓷瓶，不正是她装蛊虫用的么！
她真是愚钝，居然连自己的瓷瓶都认不出来了。
叶婉悠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觉得有必要清洗一下。
肖郁宸瞪了千源一眼，拉着叶婉悠，往玟竹院走去。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叶婉悠的心跳有些加快，不知是因为那蛊虫，还是因为肖郁宸。
千源快步跟在后面，说道：“属下查出一些事情，正想着跟王爷汇报呢！”
回到玟竹院，肖郁宸自然地将手放开，准备带着千源回书房说。
刚走两步，叶婉悠就喊住了他：“等一下，我也想听听。”
肖郁宸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叶婉悠坚定的说道：“我是真的想听听，听听看应该没事儿。”
看她如此认真，肖郁宸只能同意了，三人便一同回了玟竹院。
春宁已经将早膳摆好了，见肖郁宸和千源来了，赶紧去小厨房取了新的碗筷过来。
正要摆上桌的时候，肖郁宸说道：“多摆一副就好，千源不吃。”
春宁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千源，千源尴尬的对她点了点头。
千源默默在心里流泪，他饿着肚子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受罪么！
看小花吃饭还不够，还要看王爷和王妃用膳。
知道几人要商量事情，春宁带人退了下去。
肖郁宸担心的问道：“不先吃早膳么？”
叶婉悠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吃饱了再听，恐怕会反胃恶心。”
肖郁宸不厚道的笑了，引得叶婉悠一道不悦的轻哼。
从两人的互动上，千源仿佛看出了些什么。
他将药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解释道：“王爷，根据属下的调查，此蛊名相思，来自北梁国的雾蓬族。”
“相思？”
叶婉悠狐疑的看着肖郁宸，问道：“何人对你有相思之情？”
叶婉悠问的如此直接，让肖郁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千源笑着说道：“王妃有所不知，这锦城里，相思王爷的人，多到数不清。”
尤其是这次肖郁宸剿匪后，在锦城亮相，让更多人认识了他，也让更多人爱慕上他。
千源本以为，叶婉悠会很生气，最好能和肖郁宸吵几句，那他就有热闹可看了。
谁知，他等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二人，没有半点反应。
叶婉悠不仅没生气，还赞同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来解释一下相思的事情。”
“啊？”
千源被问得一愣，急忙解释道：“相思蛊是子母蛊，需要先由施蛊者的精血喂养一年。
一年后，就可以把子蛊从施蛊者体内逼出，让受蛊者服下。
服下后，需要以特殊的毒素滋养子蛊。
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子蛊就能喂养成熟。
施蛊者催动母蛊，受蛊者便会在子蛊的影响下，爱上施蛊者。
王爷这次中的毒，和以往的毒素不一样，刺激到子蛊，让它提前暴露出来。
幸而被王妃发现后取出，否则，相思蛊一旦成型，王爷便会受制于人，到时候，不知会闹出怎样的事情。”
千源十分愧疚，他身为王府的府医，本应保护肖郁宸的安全。
可是因为他的自私，险些让肖郁宸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是他的失职。
“呵，那施蛊者怕是被人骗了吧！连续服毒，以精血喂养，就算子蛊养成，王爷的身体早就被拖垮了。”
叶婉悠的心情有些沉重，施蛊者如此愚蠢，竟然如此轻相信别人。
叶婉悠原先一直以为下蛊之人是廖平，可是千源解释完，她便知自己猜错了。
叶婉悠指了指桌上的瓷瓶，问道：“它还活着么？”
千源自豪的回答道：“当然，属下用王爷的血，一直喂养着它呢！王妃要不要看看？比起前几日，这小虫子肥了一圈呢！”
千源说着，拿起瓷瓶往叶婉悠的方向走去。
叶婉悠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肖郁宸适时开口训道：“千源，你是不是欠收拾？”
千源赶紧缩了回来。
肖郁宸接着问道：“留着它做什么用？”
“王爷有所不知，子蛊一旦感觉到母蛊，就会有反应。属下觉得可以用它来找下蛊的人。”
肖郁宸满意的点点头，见千源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还有事？”
“没有了。”
“那你还不去找人？要是让人跑了，这虫子你就自己吞了吧！”
肖郁宸突然严厉起来，千源吓了一跳，抱着瓷瓶狂奔而出。
千源狼狈的样子，逗得叶婉悠哈哈大笑。
“王爷对他太凶了，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肖郁宸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千源就是太随性，需要随时鞭打着，才能避免他走弯路。”
“王爷，现在还吃得下饭么？”
一想到自己吃过那种东西，肖郁宸的确有些反胃。
想起叶婉悠之前说过的话，原来是怕他犯恶心。
是在叶婉悠面前，肖郁宸自然要维护自己的面子。
“当然要吃，本王正好饿了。”
知道他好面子，叶婉悠不揭穿他，顺口夸赞道：“王爷胃口真好！”
听了叶婉悠的话，肖郁宸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坐上饭桌，叶婉悠吃的开心，但肖郁宸胡乱塞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见状，叶婉悠也没了胃口。
“王爷，不如早些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昨日多谢了。”
肖郁宸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自己过来的另一个目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木盒，递给了叶婉悠。
叶婉悠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串精致的钥匙。
“这些，不会都是库房的钥匙吧？”
肖郁宸点点头，说道：“库房、账房、还有几个院子的钥匙，都在这里。昨晚说过要给你的，收着吧！”
肖郁宸说的认真，叶婉悠不好再推辞，她将木盒放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下毒之人，有些奇怪。我心里有个猜测。”
肖郁宸喝着热茶，呢喃道：“廖平是吧！”
“廖管家是你信任之人，他给你准备的吃食，你自然不会起疑。
但是廖管家要给你下毒，不该选相思呀！”
叶婉悠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蛊虫既然是来自北梁国，那会不会是外敌？”
肖郁宸也想到了这点，但是随后，他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可能性很小，一来，现在各国之间没有太大的冲突，此时毒害我，没有必要。
二来，若是真想下毒，该选个更毒的药才稳妥。
再者，若是他们想控制我，就不该让蛊虫侵蚀我的身体。
毕竟我的身体毁了，就没用了。”
“说的有道理，那王爷上次中毒，是什么人做的？”
肖郁宸愣了一下，没想到叶婉悠会联想到这件事，他叹了口气，说道：“那次应该是寻常刺杀罢了，我没注意，不慎中毒。时候不早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困倦，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肖郁宸突然离开，让叶婉悠有些措手不及。
肖郁宸嘴上说着去休息，实际上拐了个弯，直奔练武场。
路上，恰好遇到瑾钰，瑾钰一边陪他往练武场走，一边把审讯结果禀告给肖郁宸。
“昨日在万语楼闹事那几人是一伙的，故意吵架，就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除了戚府的人之外，还有四人身份没有可疑，他们各自不认识，在万语楼用餐，纯粹是为了看热闹。看到有人吵架，觉得有意思，就顺口说了几句，没想到会被一起抓回来。
昨日在茶楼被王妃吓傻的人，原本是城外的流浪汉，有人花了五两银子，让他在城里茶楼散布王妃的坏话。
属下昨日在其他酒馆、茶楼，发现了好几个惹事的人。
据他们所言，都是被人雇来抹黑王妃的。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几人经过审讯后，供出了背后之人。属下经过几番探查后，发现那人是宋府的人。
宋府的人承诺过，若王妃被逐出王府，就给他们十倍赏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用来形容这些人，再合适不过了。
流浪汉说的话太难听，肖郁宸光是听瑾钰美化后的转述，都觉得难以入耳。
肖郁宸停下脚步，问道：“流浪汉记不记得雇他们的人，有何特征？”
“那人全身裹着黑袍，脸上还戴着面具，乞丐只顾着看钱，根本顾不上看人。”
“去他们经常乞讨的地方转转看，没准儿能发现什么线索。戚毅邈的那些人，把人头送回去还给他。
另外，宋夫人派来的人，给她扔回府里，扔到个明显的地方。
扔之前，把人收拾收拾，别吓到了姨母。”
肖郁宸吩咐着后续的事情，他原本不想和宋夫人计较，奈何对方太不识相。
希望这次过后，能够及时收手。
否则，肖郁宸不会再顾念亲情。
对于肖郁宸的命令，瑾钰一点也不意外。
戚毅邈，黑袍人，还有宋夫人，这几波人一起作怪，让瑾钰的任务量增加了好几倍。
“车夫找到了么？”
肖郁宸口中的车夫，正是昨日陪叶婉悠出门的江岁。
昨日瑾钰出门，就是得到了江岁的消息。
然而，当他赶到时，却没看到江岁的身影。
“属下会继续寻找江岁，他的妻儿已经被控制住了。”
肖郁宸总觉得事情愈发复杂了，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联，但他想不起来，到底有何关联。
城外，瑾钰正要寻找的黑袍人和讲述，正一起躲在一处破庙中。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只能在约定的地点，等待乞丐回来。
黑衣人依靠在墙边，望着王府的方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嘴里呢喃道：“王爷，我一定会守护你的，谁都不配站在你身边，只有我可以，等我。”
江岁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开始后悔自己愚蠢的行为。
戚府，戚毅邈正在陪木眠用早膳。
戚毅邈一边用膳，一边欣赏木眠的容颜，经过一夜的修整，木眠的精神恢复如常。
姣好的面容，带着几分娇媚之色，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戚毅邈沉迷不已。
经过一夜的相处，戚毅邈再次确定，木眠身上独特的气息，让他根本无法抗拒。
戚毅邈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惬意，然而，饭没有吃完，管家王鸣就敲响了房门。
戚毅邈不耐烦的撂下筷子，起身打开房门，怒斥道：“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你最好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说。”
王鸣脸上的惊慌不似作假，他凑近戚毅邈身边，小声说道：“老爷，方才有人扔进来一个麻袋，里面装着......装着几颗人头。”
戚毅邈一听，脸色大变，立刻朝着前院赶去。
戚府前院，麻袋被移到了偏僻的地方，奴仆正在打扫被血渍弄脏的地面。
护卫不安的守着麻袋，心里盼着戚毅邈快些赶来。
护卫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戚毅邈。
麻袋重新打开，露出里面的头颅。
戚毅邈心底一沉，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是亲眼看到，才让他彻底肯定。
王鸣见戚毅邈看着头颅发呆，在一旁悄声问道：“老爷，这些怎么处理？要不要报官？”
王鸣在戚府多年，杀人埋尸的事情没少干。可是一大早收到满袋子血淋淋的人头，还是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戚毅邈没有回答王鸣的话，只是吩咐护卫将东西处理干净，而后便独自回了书房。
王鸣看懂了戚毅邈的意思，默默督促着奴仆做好洒扫工作，幸而看到人头的人不多，戚府避免了一场奴仆大更换。
相比戚府的安静，宋府就“热闹”多了。
因着安王府撑腰，宋府在锦城有一处不小的宅邸。
虽然没能在东西街安家，但宋宅的位置紧邻南街，以宋家商人的身份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
宋家不差钱，在宋夫人的精心布置下，宋府处处尽显华贵。
宋夫人爱花，后花园中，自然种满了各种珍贵的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