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晋太子
“嗯?你是何人?”
马文才眉头一皱,这青年竟然认识自己,仔细一看,似乎有些眼熟。
那青年恭敬地鞠首说道:“在下楚州秀才冯霖,半年前汪大人的文会上在下曾赋诗一首,得了马先生一句评语。”
听他这么一说,马文才想起来了,半年前户部侍郎汪咏举办了一场文会,此人曾在会上赋诗得了文会魁首。
那首诗自己甚是喜爱,还当众为其评诗,想到这,马文才的态度放缓了不少。
“是冯霖啊,你刚刚所言除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马先生可知近些天来玉京内名声大噪的话本故事‘射雕英雄传’?”
马文才点头,说道:“自然知道,我买过一本听客凭记忆绘写的射雕英雄传,虽不及现场听那春见楼说书先生讲来体会更深,但主体脉络却也熟悉。”
“此书说的虽然是武侠,但内蕴家国情怀,属实难得。”
“先生可知此书作者并非春见楼的说书先生?”
“哦?既然不是那说书先生,那是谁所作?”
“此书乃庆国说书大家何通何先生所作,那宁易趁何先生云游时将他所作的射雕英雄传盗走,凭借着此书在玉京内敛财揽名,实乃文人败类无耻小人。”
“我等此来便是请文院诸位先生大人出面将那盗书小人逐出玉京,涤荡大晋文风!”
说完,冯霖深深一拜,冯霖身后的许多人也都纷纷大拜高呼请文院出面涤荡大晋文风!
马文才眉头一皱,道:“此言当真?可有证据?”
“何须什么证据,射雕一书,其中种种岂是一个双十年岁之人能够写出来的?唯有何先生这般游览诸国,攥写诸多文章故事的大家方能有此阅历编写这等奇文,那宁易不过是一盗书小人尔!”
冯霖大声说着,身后的数十人也纷纷附和。
马文才仔细回忆射雕一书中所述九阴真经的部分经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这等文章,非一代大家而不可着,确实不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能写出来的,而那何通之名他也有所耳闻,当下便信了八九分。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也罢,我便修书一封全了尔等念想。”
“多谢先生,先生高义!”冯霖等人大喜,齐声欢庆。
正在这时,一个中正的声音传来:“且慢,无凭无据只靠揣测岂能就此下定论?”
听到有人打岔,冯霖顿时大怒,而正欲转身的马文才也是脸色一沉,望着那出声之人说道:“足下有何不满吗?”
只见说话之人锦衣玄服,唇上有着一抹短须,面容周正,眸间带着一抹难以忽视的精气,任谁瞧上一眼都不会将他当成一个普通人。
在锦衣男人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似是护卫。
男的左右两肩各负一杆银色短矛,矛尖用布条包裹。
女的怀抱着一把带鞘长剑,剑柄处用金丝编成了一朵雪花模样。
两人一个背负双手笑意盈盈,一个怀抱长剑不苟言笑,一眼便知绝非寻常高手。
那锦衣男子淡淡的说道:“未曾不满,只是文道中人名节大于性命,文院行事岂能听得一面之词便断定他人盗书?阁下既是文院名士,不该如此糊涂。”
“你是什么人,竟敢这般辱我?”
那马文才听到锦衣男子所言顿时大怒,正欲发作便见到那冯霖急急地奔到那锦衣男子身前。
“在下楚州秀才冯霖,见过太......见过阁下。”
“阁下有所不知,何先生与在下闲谈之时说过,他被盗书之时见到一短发男子在其住所鬼鬼祟祟,而那宁易也正是短发,岂有这般凑巧的?”
“那宁易必然便是当时盗书之人呐,还请阁下明鉴!”
冯霖奔到那锦衣男子身前后一个大拜,看着腰都快断了似的,然后才直起身说话,便是那说话时也只是低着头不敢看那锦衣男子的脸。
锦衣男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你与那何通关系倒是不错。”
冯霖脸色一白,连忙抬头说道:“没有!绝对没有,在下只是看不惯此等小人......”
“你与我解释这些作甚?”
“这......这......”那冯霖顿时说不出话了。
此时此刻,马文才如果还没意识到眼前这锦衣男子的身份的话那他真是白活了三十多年。
反应过来的他连忙疾奔而来跪倒在地:“学生马文才,拜见院长!”
也正是这时,那些跟着起哄的人才明白过来,这锦衣玄服的男子竟然就是大晋的太子殿下李承皇!
霎时间所有人跪倒在地高呼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皇扫视跪了一地的人,然后看下单独拜倒的马文才,说道:“你既称我为院长便只需行学生礼便可,何须下跪?”
马文才瞬间冷汗涔涔,知道自己犯太子的忌讳了。
实在是自己在意识到对方是太子的时候慌了神,这才行错了礼,这下连同刚才处理盗书一事,太子对自己岂能有什么好感?
老师好不容易给自己铺的道路难不成就这般毁了?
一想到此处马文才怨恨的瞥了一眼旁边早已跪倒的冯霖,要不是此人害我,我岂能犯这等大错,此人实在该死!
李承皇并不需要马文才的回答,他说完话便迈步走进了文院,抱剑女子贴身跟随。
而那背着两杆短矛的男子则走到了冯霖跟前,冯霖只是低头跪着,见一双崭新的靴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便抬头看去。
只见那男子笑着说道:“楚州的冯秀才是吧?连这位马先生都不知太子身份,你倒是好眼力,一眼便瞧出来了。”
冯霖脸色有些发白,强笑道:“在下,在下并,并没有......啊!!!!”
话没说完那男子直接折断了冯霖的双手,然后拽着他的衣领朝文院内走去,边走边说:“你现在不用多言,等会自然会有人让你开口说真话。”
于是,所有人跪在地上听着冯霖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在文院内,而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他们虽然知道太子是文院的院长,但却不知太子今日会来文院。
他们就算是来请太子主持公道也应当是由文院内的名士牵线,而非这般仓促直面大晋太子。
可这冯霖,八成早就知道太子今日会来!
太子行踪何其机密,这冯霖竟能提前知晓,联想到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阴谋,所有人都恨不得甩自己俩耳光,没事凑这个热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