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与火之歌(6)
那晶莹的光点轻飘飘地落在冰雕上,像给予了它一个吻那样温柔。
然而这刹那,以落下的光点为中心,冰雕呈蜘蛛网状逐渐碎裂。
噼咔——
原本束缚住柳枝的冰块瞬间竟是全碎了,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一些绿色光点竟然破开了冰块的屏障。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以任意为中心,突然出现了几把由冰所化的剑,这几把剑嗡鸣一声,随后飞上天空。
一道白光闪过,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几把冰剑瞬间化成了上百把,如无情的雨点一般狠狠朝着顾景之砸去。
这冰刃十分锋利,由于数量居多,甚至斩断了保护在顾景之面前的柳枝,让顾景之挂了彩。
“这是什么招数?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里面有符术剑雨的影子,应该是任意把他的灵法和符术结合起来使用了。”
“——等等,你是说,符术?”
“对啊,我之前在藏书阁翻书时偶然见到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符术是需要画符和念咒的吧,你们刚才谁见任意做这些了?”
这弟子一点出疑点,其余人才觉得不对劲。
难道——使用符术可以用意念吗?
天下真有这么牛的人?
实际上任意在刚才绿色光点一出来就察觉不妙,立马给手指开了个口子,用血在手心画符。
只不过这一过程为了不引起顾景之的注意而做得十分隐蔽,众人的关注点又都放在那突然出现的绿色光点上,也就自然没人发现他多久画符的。
不过不用念咒语倒是真的,他背不到那些冗长的咒语,似乎是为了补全人设,他不念咒语也能使用他这个人设已经会了的符术。
所以只要画成了符,那么他的术法可以说是瞬发,杀人于无形。
这边顾景之挂了彩,他连忙用治愈术治疗自己的伤口。毕竟是灵法与符术结合的招数,杀伤力还是巨大的,所以顾景之没能一次治完。
他是木灵根,灵法中关于木与水两大灵根才有治疗术。
这样拖着伤口作战不是长久之计,他改变策略了,他准备一边消耗任意,一边用治愈术治疗自己。
任意也逐渐从他的打法中摸清楚顾景之这是想要耗死自己,所以他放弃了远攻,直接杀到了顾景之面前。
顾景之注意到任意的走向,电光火石间用纸扇挡在胸前,这才抵住任意突然间刺过来的冰锥。
任意挑眉,这纸扇竟然没被他的冰锥扎破,却是如铁般坚硬,看来是个好法器。
于是二人一个执扇,一个执冰锥,居然开始了“肉搏”。
任意的身体很柔韧,有几个姿势他做出来时顾景之都惊呆了——这柔韧程度真的是个男人吗?
就在任意一脚踹倒顾景之,想要一个冰锥刺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肩头刺痛。
回头一看,原来是顾景之的柳枝扎了进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这个?不过我可提醒你,我这柳枝能吸人灵力,所以劝你现在认输,保持体力和其他人打。”
顾景之话音一落,任意就觉得全身的灵力瞬间流失,而那扎在他肩头的柳枝就跟吸了什么肥料一样,瞬间长出新叶,并且不断向任意肉层更深处延伸。
“嘶...”
任意这时候才觉得十分痛了,刚才专注于“肢体交流”,竟没注意后背被顾景之的树枝给偷家了。
他没犹豫,迅速握住树枝就把自己的肉与树枝硬生生扯分开来,就是这一下,任意的血如同落樱,点点溅落在擂台上。
“顾景之刚才吞噬了任意的大半灵力,再加上任意还受着伤,这下任意可是悬了...”
“不一定,你们忘了还有治疗术这个东西吗?”
之前一直不说话的杜思衡开了口,引来众人侧目。
“可是治疗术不是只有水、木灵根的人才能使用吗?”
杜思衡一笑,不置可否。
他当初被任意吸血时,就是任意给治疗好的,任意有没有治疗的能力,他当然最清楚不过。
任意一松手,他手上的冰锥便浮在空中,随后竟是瞬间化成了一滩水,裹覆在任意的伤口处,逐渐融合进皮肤,消失了踪影。
而令众人惊呆了的是,随着这水的浸润,任意皮肤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这可不就是治疗术吗?
任意居然能够做到以冰化水,从而使用水灵根才能使用的灵法!
“妙啊!妙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冰灵根还能这么用!”
“省省吧,任师兄那可是最纯净的冰灵根,对冰的掌控能力岂是你我能比的?”
“好像也对嗳...”
顾景之原本觉得自己快要赢了,见任意这番操作,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
原本面对任意的连番攻击,他是凭借治疗术才有了分胜算,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得不再次更换应对策略。
他拉开与任意的距离,折扇开合间不断有新的树枝生长出来,它们都向任意蔓延而去,摆明了是想通过吸干任意的灵力来取胜。
任意很快察觉顾景之的目的,他长腿一屈,脚下借助侵袭而来的树枝腾跃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顾景之攻去。
那白发美人飞身过来的场景就像谪仙降临,让顾景之为之一震。
而就是他这出神的一瞬间,任意就缴了他的折扇,把他扑倒在地。
顾景之只觉得脖间一凉,抬眸一瞥,就见任意手上的冰锥对着自己脖子。
“这下该投降的是你了。”
任意笑得有些皎洁,压着顾景之脸上满是得意之态。
好乖。
越靠近看越乖。
顾景之怔怔地盯着任意的脸看,那一刻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只听到自己心脏传来“咚咚”的擂鼓声。
在他被任意踢下台子,随后被师弟们扶起来他才回过神来。
这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觉得自己这是要栽了,打个架把自己心赔进去了。
杜思衡看着顾景之失神的模样,嗤笑一声,神色有些冷。
他知道,又有一个人已经深陷其中。
这副模样,不也和他当初一样吗?
所以他最了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