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手滑了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封牧白突然问道。
“什么？”加特林坐在走廊的排椅上闭目养神，深邃的眼窝因为缺乏睡眠而泛着一层乌青。
许久都没有听到回复，加特林睁开眼睛，偏头看了一眼她的“搭档”：“你指的是哪方面？”
“张永强。”封牧白简洁明了道。
加特林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想抽烟提神的，但里面已经空了，她捏着烟盒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语气有些困倦道：“看来你对他还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啊。”
这个“他”指的是谁，封牧白心知肚明。
“我能查到孙元正还得多亏了小青柠，那天他浑身是血的撞我身上，我就派人去查了，发现张永强表面上是开着出租车，私底下和街头的混混都有联络，很多上过他车的人要么被抢劫要么失踪的，这种事在八区很常见，我也懒得管，让人去警署报案就完事了。陆秋提到有alpha失踪后被挖腺体，我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张永强，在警署里调查失踪案时顺便查了一下张永强，发现他不但没有被抓，还一直在各种人流比较密集的区域活动，找人跟了他两天就顺藤摸瓜发现了隐藏在便利店里重操旧业的孙元正，”加特林停顿了一下，看着封牧白道：“所以，宋青澜回去了吗？”
关于宋青澜这件事，封牧白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时间到了。”
他扔下这句话就往警署里的招待室走去。
加特林从排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甩了一下过腰的大波浪打着哈欠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招待室里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警长约翰夫·乔纳森才姗姗来迟。
八区的警长是个肥头大耳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teba，鹰钩鼻配上一双西方人特有的蓝色眼珠子，稀疏的地中海发型让他看起来更加油腻，封牧白第一眼就觉得这警长和杰森是一类人。
“听闻昨晚陆上校和加特林小姐协助警员抓获了几个街头混混，真是太感谢两位对八区的治安做出贡献。”约翰夫笑眯眯地说着客套的感谢话。
“你当然要感谢我们了，都把人打趴下，让你的警员过来收个尾，不自报家门都不出警，我看你还是早点退休把位置让出来给有能力的人。”
加特林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让约翰夫脸都绿了，又不能当场发火，只能尴尬地笑笑道：“呵呵，加特林小姐真爱开玩笑，我等下就让人去查一下昨晚值班的人员，如果属实的话会严惩不贷，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呵，既然这样，那就说说看，上个月我让人报案加州南部有一起劫匪假扮出租车司机对外地人进行抢劫的案子为什么没有去查？”
“这……”约翰夫一时被问住，朝封牧白投去一个眼神，希望对方能给他找个台阶下。
但封牧白直接无视他求助的眼神，像加特林一样变得咄咄逼人起来：“约翰夫警长还请你回答一下，八区一天之内发生多次抢劫案件和成年alpha失踪案，你们警署有没有派人去跟进调查呢，还是说你们办案的过程就只是对报案人进行口头上的询问后存个档就没下文了是吗？”
约翰夫·乔纳森一脸淡定道：“警署这边一天接到的报案有很多，加上这里的各项设施都比其他区差，虫族那边还三天两头发动战乱，这里更是犯罪份子聚集的地方，两位也知道八区的警员本来就缺失，那么多案件总要先来后到，警员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那些上不构成刑事案件下不刑拘的混混。”
加特林冷笑了一声：“没有闹出人命的抢劫案您觉得是小案件，失踪的alpha被人残忍挖掉腺体惨死在废弃的居民楼里也没有见贵局去深入调查，还是说约翰夫警长您早已被刽子手贿赂，和那群游走在午夜物色alpha的赏金猎人勾结在一起？”
“啪！”
约翰夫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脸色通红不已，怒气冲冲道：“就算你是联盟的首席外交官，但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说辞，我有权告你诽谤、捏造不实言论。”
他的突然发怒并没有震慑住对面的两个alpha。
加特林从武器带里抽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扔在桌面上，重金属碰撞在冷硬的桌面上发出的声音把约翰夫吓了一跳。加特林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道：“解释一下。”
约翰夫的视线在接触到手枪时，脸色微变，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语气轻松地解释道：“警员出去办案也会被犯罪分子或者虫族袭击，丢失手枪的登记也有不少，被人捡到使用也不是没有先例，两位应该知道才对吧。”
“哦？那还真是见了鬼了，这支手枪可没有登记在丢失档案里。”加特林双手环胸，盯着面前的约翰夫看，随即勾着嘴角道：“内网里登记这把枪可是分配到了您的手里，别在腰上的枪不见了，约翰夫警长居然没有半点察觉，哦，对了，丢枪没有上报可是犯法的，还是说......”
“闭嘴。”约翰夫·乔纳森彻底被惹怒，他“腾”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两人道：“办案是警署的事情，两位还是别擅离职守插手其他部门的事为好。”
封牧白轻笑了一声：“约翰夫警长是坐这个位置太久了连职务的本质工作都忘了吗？在八区失踪的alpha大部分被挖了腺体，而这些腺体很大可能流入了虫族里，这件事我想您早就知道了吧，却迟迟没有派人去调查，报案的家属整日围在警署的门口都被警员以聚众滋事赶走，这事已经惊动了陆上将，如果您这边不配合调查的话，我想陆上将如果亲自走一趟的话可能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您好好说话了吧。”
约翰夫没想到封牧白会把陆秋搬出来，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重新坐了回去，整理了警服的领口，假笑道：“封上校言重了，失踪案我们这边一直都有处理，但两位也知道，八区聚集着大批不要命的狂徒，这里也是命案发生的重区，八区人手本身就不足，案子多了就只能积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加特林听到他的胡扯后嗤笑了一声，她拿起桌面上的枪对准了约翰夫。
“砰！”
突然响起的枪声让约翰夫的瞳孔猛地放大，子弹贴着他的脸颊飞射出去，直直地钉进他身后的花瓶里，发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外面的警员全部被枪声惊动到了，纷纷往接待室冲了进来。
加特林面带微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不过，警局里的办案人员一点也不像您口中所说的人手不足。”
约翰夫被吓得脸色苍白不已，后背也被惊出一身冷汗，他看着加特林嘴角的笑容，目光中多了一丝阴鸷，他看向挤在门口的办案人员，微怒道：“都出去。”
挤在走廊里的人群散去，门也被人关上，约翰夫将目光投向加特林，心底起了杀心。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加特林看，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样才能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加特林无惧他的目光，她同样盯着约翰夫的眼睛，幽幽开口道：“孙元正就在隔壁的审问室里。”
约翰夫听到这个名字，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有一瞬间，他感觉到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全部被这女人知道了。
但怎么可能呢？
他做的那么隐秘，除了孙元正，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心里的猜测让他的疑心更重。
“约翰夫警长这次可要好好保管自己的枪，下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两人从警署出来，外面的太阳已经悬在天边了。
加特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署，说道：“看来有人已经见不到这么好的太阳了。”
“你认为约翰夫会杀了孙元正？”封牧白问道。
“他不仅想杀了孙元正，还想杀了我。”加特林摸了一下口袋，发现烟昨晚已经抽完了，但在口袋里摸出了一条口香糖，拆了两片就扔嘴里，继续道：“约翰夫并不简单，八区的赏金猎人那么猖狂，他在中间又是扮演什么角色，我还真想撕开他那层暗布看一下。”
清新提神的青柠香味随着加特林的咀嚼在空气中扩散，钻入鼻腔里，这味道让封牧白愣了一下，他莫名烦躁道：“上车，回基地。”
加特林有些不情愿道：“回去干嘛？听说那老头来了，回去少不了被他说教。”
加特林口中的老头是唐纪。
唐纪看加特林就跟看苏瑾棉一样不顺眼。
这事还得从当年加特林追陆秋说起。
女a男o在一起的并不少，但唐纪的思想非常传统，虽然陆秋那时候还是个omega，迟早是要嫁人在家相夫教子的，但他理想的女婿是像封牧白这种男性alpha，而不是加特林。
所以唐纪只要有机会接触到加特林，都免不了对她说教。
但加特林可不是吃素的，在怼人方面从未落过下方，也完全不给唐纪面子，还直言他又不是陆秋的爹，管的比人家亲爹还宽。
这可把当时的唐老头气得够呛，但又奈何不了她。
谁叫加特林也有个牛逼的背景呢。
“陆秋说现在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封牧白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里。
“什么棘手的事？该不会他怀孕了吧？”加特林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转而玩味地说道：“虽然他现在是个alpha了，但怀孕的几率也不是没有，你说是吧，封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