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该死的老头子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六月底。

皇帝的生辰是八月底，哪怕中间还隔着一个中秋家宴，宫里也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万寿宴了。

今年不同往年，肯定是要大办一场的。

因为皇帝今年六十九了，按照大炎王朝这边的规矩，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所以……过九不过十。

皇帝今年要过七十大寿。

皇子们都卯足劲儿表现，想在皇帝面前讨个好，为争夺太子之位做准备，尤其是能力最强，呼声最高的五皇子。

皇帝对这个儿子也似乎最信任、最器重，前些日子特意下旨，把万寿宴交给了五皇子去办。

即便离万寿宴还有两个月，宫里上下也装饰一新，一切都和往常不一样。

端王进宫后左看看右瞧瞧，脸色越发难看。

他家皇兄还真是好兴致，皇后和太子死了才三个月，他就开始准备寿宴，而且还办的这般隆重，看来……皇兄丝毫不觉得伤心，也不觉得后悔。

每次一想到这件事，端王就觉得不寒而栗。

皇后是皇兄的结发之妻，他们年少便相识，是皇兄执意要娶得心上人，两人多年来给人感觉也特别恩爱，结果呢？

皇后被逼自尽了。

还有太子，那是皇后给皇兄生的嫡长子，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大后也能干孝顺，满朝文武谁不信服？天下百姓谁不称赞？

结果……皇兄因忌惮太子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以莫须有的罪名赐死了太子，还将皇后生的九皇子流放到了王朝的边疆。

这个死老头子，为了他的皇位，简直六亲不认。

端王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皇帝了，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骂这个死老头子，骂他无情无义，骂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别看自己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皇帝一直都很包容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也不会生气，可自从皇帝杀了太子，逼死皇后起，端王就知道，皇帝是个极其心狠的人，他还真不敢像从前那般放肆了，免得自己会成为皇帝下一个要除掉的目标。

“陛下，端王求见。”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端王来了，立即进去禀报。

“让他进来吧。”正在批阅折子的皇帝头也不抬道。

“是。”太监应了一声，连忙出去把端王迎了进来。

端王见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忍不住撇了撇嘴。

活该！

从前有太子帮衬着他，这死老头子的日子过得极其潇洒、舒坦。

人家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把儿子杀了，自己把着这一切不放，迟早累死。

端王心里虽然不屑，面上却装作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臣弟给皇兄请安，皇兄万岁万万岁。”

“这可奇了，你见着朕居然会下跪磕头！”皇帝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端王，似乎很诧异。

端王闻言有些无语。

这老头子连发妻和嫡长子都舍得杀，自己算什么？

他敢不乖乖行礼吗？

“臣弟惶恐，过去是臣弟不懂规矩，今日特意向皇兄请罪。”端王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皇帝闻言放下手里的御笔，盯着端王没吭声。

没想到，连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对他如此生分了。

从他杀了太子逼死皇后起，一切就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皇帝这些日子深刻感受到了。

“你今天进宫，就是为了来请罪的？”皇帝皱了皱眉道。

“皇兄，臣弟是来给小九求情的。”

端王话音刚落，便瞧见皇帝抓起了手里的笔，朝着他扔了过来。

“你给朕闭嘴，朕之前下了圣旨，任何人不得帮齐延昌，更不许为他求情，否则……就和他一起流放，你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稳，想陪他一起去渭阳县？”皇帝厉声喝道。

“不是。”端王摇了摇头：“皇兄，臣弟斗胆说一句，所有皇子中，小九心思最单纯，也最孝顺皇兄，当然了……小九懂的也最少，自从被流放后，他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又被人三番五次下毒手，再这么下去……就算有承硕他们在，也撑不住啊。”

皇帝闻言紧紧皱眉。

齐延昌那个臭小子遇到危险了？

按理说说不应该啊！

他不仅准许齐承硕带人去保护齐延昌，很早之前就派了暗卫暗中保护。

可到目前为止，暗卫们派人送来的密信上都说，齐延昌那小子虽然过得很艰辛，但并无性命之忧。

可他听端王这老小子的意思，并非如此。

“不瞒皇上，臣弟派承硕去渭阳县之前，曾去皇觉寺给他求了一个青铜面具，把面具给臣弟的高僧说，那个面具不仅能驱邪免灾，还能让承硕隐藏身份，一路上省去不少麻烦，没想到那个面具却是人精心炼制的鬼面具，里头藏着厉鬼。”

端王说着一脸悲愤道：“承硕一见到小九，青铜面具里的厉鬼就往小九身上扑，要不是有高人相助，小九早就被烧成灰烬了。”

皇帝闻言脸色变了又变。

“若小九出了意外，皇上肯定会惩罚承硕，臣弟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这背后布局之人，不仅想要小九的命，还要毁了臣弟和承硕。”

“两个月前，有人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用极其残忍的手段给杀了，还将其魂魄炼制成了厉鬼，欲杀小九……”

“一个月前，有人去小九如今落脚的地方杀人放火，要不是有承硕他们在，小九凶多吉少。”

“皇兄，小九被流放至今才四个月，就遭遇了三次生死危机，皇兄如果真不想要这个儿子，那就把他交给臣弟来照顾吧，臣弟会竭尽全力保他平安。”端王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皇帝脸色十分难看。

倒不是因为端王要和他“抢”儿子。

而是因为齐九遭遇了几次生死危机，都没有人禀报到他这儿。

他派去保护齐九的那几个暗卫，是不是已经被人收买了？

作为帝王，他绝不能容忍有人收买自己身边的人。

“皇兄，之前发生的事本就和小九无关，皇兄若不想失去这个儿子，就赦免他，让他回京城吧。”端王恭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