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香与臭
达内尔·奥斯蒙家的宴会在圣城火了！
神诞节的时候人们一般会在自己家或者整个家族一起度过。
但是家族不在本地，或者孤家寡人的，还是会被亲朋好友邀请到自家过节。
达内尔是奥斯蒙家族的领头羊，虽然家族不大，但是也是有几家亲戚的，另外汉米顿的亲友，玛丽的亲友，基本上都被邀请来赴宴了。
席间大家不仅见识了注定成为经典菜肴的“乳猪套三禽”，每个人在酒足饭饱后离开前，还收到了主人家赠送的礼物。
一份冰糖橘楂，一份烤饼干，一小袋咖啡粉和一小袋可可粉。
很多客人都十分不好意思，毕竟光是后两者也很难买到，更别提冰糖橘楂这种奇妙的甜点。
宴会上的烤乳猪，皮脆肉嫩，大家吃了一份根本不够，还好主人家考虑到这种情况，有提前预备。
结果，令主人家满意，客人们羞赧的情况出现了——足足上了三份烤乳猪，大家才尽兴。
离开的时候，每个人肠胃里都塞满了肥美的肉食，就算不腻，也感觉到胃口饱满，有些胀痛，可是吃了像是被黄色的冰晶包裹的橘子果肉和楂肉，胀满的胃部很快就舒适起来。
很多人第二天都派人送来了回礼，还有很多讨要冰糖橘楂的，这种甜点意外的受到了男女老少的一致欢迎。
本来是对自家亲友的一种福利，谁知道传出去后让期待奥斯蒙家开宴的人多了不少，大家都希望亲眼看到不一样的烤乳猪和临别赠送的点心盒子。
“如今您可是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大家都以结识达内尔大主教为荣呢。”格蕾丝外出做客，听到外面的传闻，回来揶揄老先生。
“哈哈哈，我是沾了玛格丽特的光啊。”达内尔豁达笑道。
专心钻研神学几十年名声不显，没想到临老出了一次风头，竟然是因为自家宴会上的别致菜品。
人生际遇，还真是难测。
“别提了，我都不敢出门了。”汉米顿摸摸鼻子，“外面的人太热情了……
见面之后就有意无意提起，不知道达内尔大主教下次准备在什么时候开宴，他们可有那个荣幸参加。
虽然烤乳猪很好吃，但是他最近都不想再听见这个词了。
“咦，小玛丽呢？”平时总是在达内尔跟前侍奉，今天怎么不见？
“说是最近太过于在生活里分心了，要去书籍的世界里冷静冷静。”达内尔忍笑说道。
啊？哈哈哈……汉米顿和先是惊讶，之后都忍俊不禁。
果然是个招人疼的小可爱。
自从遇到了玛格丽特，几个人的生活都多了很多色彩和欢乐。
独自在藏书室的玛丽不知道三个无良的大人在笑话她。
翻了一卷又一卷羊皮，玛丽都没有看到人们系统地利用肥料来改善作物产量。
或者实际上有人做出过努力，但根本没有资格被写进书里。
春季的时候她就要带着老师去庄园生活了，根据庄园管事的汇报，因为田地都很肥沃的关系，佃农的生活还算可以。
实际上生活在圣城周边的民众，生活算是好的。
田地收十税一，这个是宗教税。
然后还有十税三的地租，是交给地主的。
另外还有一份交给国王的农税。
辉煌星城是一个单独的宗教领域，没有国王，因此本地农民需要付出五分之二的收成交税，剩下地里的产出才归自己所有。
一亩地才有多少收成呢？可以说，要是没有土豆，以这样的税收，好些人都活不下去。
想要过得好一点，首先要吃饱穿暖，这是最基本的需求，温饱之后，人才能顾得上更高层次的追求。
玛丽现在地位节节升高，远不是当初朝不保夕的小女仆能够比拟的。
但是她永远忘不了，原身是因为冻饿而死去的。
有了自己的庄园，别的不说，只要是能让田地增产的举措，她都要试一试。
于是，远在波尔教区的橡木庄园，大管事汉特·华德接到了来自新主人的书信，附带了一张庄园住宅的规划图，信里写着请他在冬季务必多多收集人或者动物的排泄之物，可以先挖出大坑，然后一层粪便一层土或者枯草烂叶这样堆好，来年主人要这些东西有用。
汉特·华德？？？
要不是一起送来的还有收集这些肮脏之物和挖坑的赏金，他还以为新主人在开什么可怕的玩笑。
不过听说城里的贵人很多都有怪癖，有时候吃多了白面包或者喝多了葡萄酒，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管它呢，先按照这位新主人的意思做吧，反正挥霍的也不是他的钱。
只是，春季的时候他要好好看一看，若来人真是个爱折腾的纨绔子弟，这管事不做也罢。
跟着爱折腾的主人，不但费心，而且费命。
“什么？城里的老爷怎么爱折腾这种脏东西？”被召集到一起的佃农们不满地嘟囔。
“谁知道呢，就比如西边巴洛教区有个老爷，每顿都要吃一个烤鸡屁股。有钱人就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稀奇事。”
“有钱人可爱抠门啊，这个新主家不会让咱们白干吧，你说能不能管一顿饭？”
“想得美，越有钱的老爷越是吝啬鬼，说不定就是让咱们白干呢。”
一群人交头接耳说得热闹。
汉特·华德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连忙出声打断这些人的胡思乱想。
“每十斤，主家出五个铜币的赏金，挖坑的工作一天三十个铜币，包一顿午饭。”看着吵吵嚷嚷的人群，汉特叫来庄园里嗓门最大的少年莱昂，把他的原话吼了出来。
“真的？”众人顿时也不嫌弃城里的老爷事儿多了，纷纷挤到汉特跟前问。
“真的，现钱现结。”汉特心累地挥挥手，“愿意的到莱昂那里报名，活儿从今天就开始干。”
说完就回家了。
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事情是照着主人的吩咐做了，回头她要是不满意，就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