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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高高挂起

石秀兰把手放在儿子的肩上,说:“儿子,咱遇到了事要想开点,只要人没事比啥都强。妈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方东晓不好意思了,他让扶妈坐下,说:“妈,您别这样好不好,我都是大人了,什么事都能想得开,再说,我还是副科级,与副书记副镇长一样的待遇,工资又没少拿,我有什么想不开的?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我真的没事,我目前的情况只是暂时的。爸,我妺的工作还行吧,我还真的想她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又浮现在他眼前。

方化明说:“她好着呐,她为有你这个有本事的哥哥很骄傲。”

方东晓知道妹妹对自己的厚望,他说:“爸,不要把我停职的事对她说。”他不想妹妹心灵上留下阴影,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妹妹的人生轨迹。

方化明说:“给她说这些干什么,又不是啥光彩的事。你找找门路,我们抓紧时间往书记镇长身上花钱,这事拖不得。”

方东晓说:“我不花钱,花钱买的官那还叫官吗?”

方化明生气了:“你小子的性子咋就这样拗呢?现在都是这个局,不花钱难办事。”

石秀兰白男人一眼,说:“还不是给你一个样,认死理,还说我儿子。儿子,咱该花的钱还得花,咱家有钱。”

方化明说:“你来镇上工作了,也得有个交通工具,让你妈给你拿钱买辆摩托。”

方东晓心里一酸,差点流出眼泪,他说:“爸,我自己有钱买。”他想,父母的恩情比天大。

方化明不高兴了,他大声地说:“你刚上班一年多有啥钱,我和你妈挣再多的钱还不是给你花。在镇上工作为人要大方些,该花的钱必须得花,别小手小脚的,让人看不起。”

石秀兰说:“你爸说的在理,我俩挣钱就是给你兄妹花的。你与你爸说说话,我做饭去。”

饭后,方东晓骑着摩托回镇了。他没有马上去双河镇,一个人在柳河大堤上想了好久。泛青的杨柳和习习的春风让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方东晓人生一段最低落的日子就是从这儿开始的。他没事可干,一个人经常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不是玩手机就是看报纸。在大院里,很少有人主动给他打招呼,都是躲着他走,谁也不想自找不痛快。他自己也明智,就是去食堂吃饭也是避开人流高峰。不是早去就是晚去,好在食堂师傅不是个势利人,对他还是满热情的。

他刚来时,严亚静还时不时地到方东晓屋里坐坐,随便聊聊天,有说有笑的,可自他被停职后,她就不来串门子,在院内也是躲着方东晓走。方东晓感到好笑,自己又不是犯了啥大的错误,至于这样对待自己吗?别人不是怕见他和与他打招呼,是怕书记镇长对他们与方东晓打招呼产生联想。

一天,方东晓想到楼下走走,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季山青,他忙给镇长打招呼,镇长点头一笑,说:“方东晓,你现在工作不是太忙,可以先负责起这办公楼的卫生工作,这也是对你的一个锻练,我们的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

方东晓点着头说:“季镇长,我知道了。”

从此,每天早上和中午,方东晓都要把办公楼的卫生上下打扫一遍。严亚静看着打扫卫生的方东晓,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觉得让这个高材生打扫卫生真是太可惜了。

方东晓有活干了,比天天闷在办公室里要强得多。他觉得心里平衡了些,自己没有白拿工资,好在自己在镇大院也有事做了。

一天早饭后,方东晓正在洗衣服,他的手机响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电话是段静荣打来的,她的声音很温柔,透着一丝牵挂:“老同学,现在干啥呐?”

方东晓笑着说:“正在洗衣服,你打电话有事?”这时候,他不想给熟人朋友聊天,也没有闲聊的兴趣。

段静荣陪着小心地说:“我这儿病人也不多,一个人怪寂寞的,想找你聊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你聊聊。我知道你有时间,我去你那儿不方便,你来我这儿坐坐,好吗?”

方东晓说:“我现在正洗着衣服,抽不开空,再说你还上着班。”他打内心的不想去,这时候他谁也不想见,他现在只想调好自己的心态,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现实。

段静荣仍是柔柔的语气,说:“衣服拿过来我给你洗,现在院里几乎没有病人,我在班上也是闲着。怎么啦老同学,这点面子都不给?”

方东晓想了想,说:“我洗过衣服就过去,一会儿就好。”他挂了手机,忙着揉搓衣服。

他把衣服晾好,拎着脸盆和洗衣粉回自己的办公室。他上了二楼刚向东拐,看见严亚静开门出来,对方看见走来的方东晓,忙又退回屋内关上门。

望着严亚静的样子,他有点可悲地想,自己至于这样可怕吗?我不就是打了书记镇长的儿子了吗,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们还真对我一直不理吗?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方晓东,越是在这个时候,你越要保持个平稳的心态。他们现在对你这样,不会永远对你这样。

他下了楼向大门前走去,感到后面有脚步声,他扭头望去,见是严亚静,本来想与她打个招呼,严亚静却把脸扭向了一边。他继续向大门前走去。他想,这次去老同学那儿不能空着手,起码的礼节还是要的。

他刚到镇政府大门,迎头碰见贺虎和季强龙,他想躲过去,贺虎却拦住他,粗声大气地说:“小子,你打了我们,你的副镇长也丢了,我们算是找平了,明天跟我们去县城一趟,有个对手需要你摆平。”

方东晓苦笑着说:“如果是打架的事,我肯定不会去。”

季强龙威胁道:“如果你不帮这个忙,我们就不会让你在这有好日子过。”

方东晓心想,碰到这两个混蛋,自己的麻烦还真是接连不断。

贺虎指着他说:“一言为定,不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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