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哪叫哪到

上午，方东晓还真没回去，段静荣做了几个菜，又拎出一瓶白酒，笑着说：“老同学，我今天再不喝酒也得陪你喝两杯。”她说着就开瓶盖。

方东晓夺过她手中的酒瓶，说：“上午我绝对不能喝酒，万一下午要有工作做，我还不是错上加错，现在正是我努力表现的时候。你的心意我领了，咱们吃饭。”他把白酒放在一边。

段静荣不解地眨着大眼，说：“你现在不是无事可做吗？喝点白酒有啥妨碍？”

方东晓摇了摇头，慎重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是非常时期，我工作日不能喝酒。”

段静荣也没再强迫，便端上蒸好的米饭递给方东晓一碗。

方东晓大口地吃着饭，说：“你做的饭真好吃，尤其是味道很可口。”他吃人家亲手做的饭，就得夸人家几句，也算是回报人家劳动的付出。

段静荣给他夹着菜，笑着说：“好吃，我就天天给你吃饭做。”能得到方东晓的夸奖，她特别高兴。她毕竟真心爱过他。饭后，方东晓回到镇大院，他趁着人都在午休，便开始打扫办公楼的卫生。等到了上班时间，他已把办公楼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回到办公室洗了洗，就坐在办公桌后看报纸，一个版面还没看完，他就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楼下喊着什么。他打开窗玻璃望去，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办公楼下高喊：“卢镇长，你躲哪去了？你个大骗子，说话不算数，一天到晚就会糊弄人，卢镇长，你个死不到床上的孬人，你总不能光躲着，今个你不给我个回话，我就不回去了。卢镇长，你这个白拿政府的俸禄的人，你到底出来不出来？”

卢副镇长，方东晓认识，他是镇政府负责财贸的副镇长，并兼双河镇东片区的总支书记。

就在这时候，方东晓的手机响了。他见是季镇长的手机号，忙接了：“季镇长，您有什么指示？”

季山青说：“院内有个反闹的村民，你负责把他劝说回去，不要让他在这影响大家办公。”

“知道了。”方东晓挂了手机，忙着向楼下跑去。

老人还在叫骂着，双手不停地拍着大腿，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方东晓来到老人跟前，笑着说：“大爷，你别喊了，去我办公室里坐坐，你有问题对我讲，我帮你解决。”他去拉老人。

老人警惕地说：“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他被人哄过多次了，对这儿的干部，他谁也不相信。他躲着方东晓的双手。

方东晓仍是笑着：“大爷，我是刚调过来的，你把情况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掉。”

老人说：“我不找你，我就找姓卢的副镇长，是他亲口许给我的。”

方东晓说：“卢镇长没在这儿，他去县里了。领导让我处理你的问题。”

“是这样。”他半信半疑地去了方东晓的办公室。

方东晓先让他洗洗，拿个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老人接过杯子说：“你贵姓？”他把杯里开水一气喝干。

“我叫方东晓，才调过来没几天。大爷，给你烟，你坐下说。”方东晓递给他一支烟，扶他坐在沙发上。

“谢谢方领导。”他坐在沙发上抽着了烟，又说：“情况是这样的，前年春天，卢镇长带着一群人去俺庄搞退林还田，说俺的两间铁皮房得扒掉，俺不扒，他说扒了镇政府给你盖两间砖瓦的，你这边扒掉，秋后就给你盖新的。俺听他的话了，把铁皮房扒了，到秋后俺找他，他就向后推，后来他就干脆躲着不见俺，让其他人糊弄咱，还让派处所吓唬俺，俺也不是吓大的。俺就得找他讨个说法，他为啥要糊弄俺？”

方东晓又给他倒杯开水递过去，说：“大爷，你现在住哪儿呐？”

老人又喝了几口茶说：“俺与老伴住在老宅子上，方领导，给你说实话吧，这两间铁皮房盖好俺没住过，儿子不让俺住那儿，说来往不方便。可那毕竟是两间房子，是俺花钱盖起来的。他不给俺盖房赔俺钱也行。他不能总躲着俺不见。”

方东晓问：“你准备要多少钱？”他知道现在自己没有一点权，就是谈好了价钱也无法兑现。

老人说：“俺实话实说，最低也不能少于五千块钱。”他想多要点，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方东晓不敢还价，怕自己说话不作数。他就出去打季镇长的手机，说了这边的情况。

季山青说：“最多不能超过两千，如果他同意了，你就答应他，你明天亲手给他钱。”

方东晓心中有底了，但不知道老人同意不同意，毕竟相差数字太大。他笑着说：“大爷，我向领导请示了，他说只给两千块钱。”

老人想了想说：“两千就两千，你说话算数？”他也是跑怕了，对包赔几乎不指望了，只是想发发肚里怨气，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一个好人。

方东晓说：“我说话算数，明天我亲手递给你钱。”

“那俺就谢谢你了，俺不打扰你了，俺终于碰见一个好人。”老人走了出去。

方东晓把他送到门外，望着老人的背影，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他把两千块钱交给老人，老人感激得不得了，非要拉着他去吃饭不可，方东晓不去，他又抽出一百块钱让方东晓买烟，方东晓拒绝了。他好容易才劝走了老人，他想坐下来休息会，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季镇长打来的电话，让他去下面服务大厅帮忙。

他来到大厅前发现有很多人，大都是老年人和残疾人。经他打听才知道，是县残联来本镇统计残疾人数的，并带有关人员鉴定残疾级别。他进了服务大厅不知道干什么，就走到一个操作电脑的小姑娘面前，作了自我介绍，小姑娘看了看他，又四处看看，笑着说：“要不，你就在这儿维持一下秩序，人太多，让他们排好队，按号填表。辛苦你了。”

“谢谢，不辛苦。”他忙着让拥挤的人群按手中的号排队。

有个腿脚不能走的老人对他摆下手，说：“小伙子，帮我推下轮椅。

方东晓忙走了过去，帮他把轮椅推上台阶。

一个中年妇女猛地在东方晓背上打了一巴掌，他吓得一跳，急忙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