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衣五——新巴比伦
“师父……”洛星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膛,冰冷的剑刃贯穿了整个肺部,他不断地咳出鲜血。
镜流血红色的瞳孔就这样冰冷地看着他,如此陌生。
洛星河用力向后退,手中凝聚出木剑,胸口的伤势开始缓慢恢复。
还好没有伤到心脏,否则他根本来不及恢复。
“师父你醒醒!”洛星河奋力抵挡镜流转瞬即至的一剑,自己的身形倒飞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不等他反应,镜流又是一剑划破他的左肩。
在面对剑技达到巅峰,又堕入魔阴身的师父,洛星河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闪躲。
很快他身上的伤势愈发严重,手中的丰饶之力凝聚而成的木剑,已经不足以恢复遍体鳞伤的身躯。
然而镜流还在不断攻击。应该庆幸魔阴身状态下失去神智的她只留下剑技和战斗经验,否则以她的头脑和自身对剑术的感悟,只需要一剑就能将洛星河泯灭于此。
怎么办?洛星河大脑高速运转。
镜流即将蓄力释放一道威力极大的剑术,这一招洛星河必死无疑。
看着浑身浴血的自己,洛星河咬牙打算孤注一掷,只要有一滴鲜血能够触碰到魔阴身状态下的师父,必然会对她产生影响,到那时就可以趁机控制住师父,喂给她丰饶之血,帮她恢复神智。
洛星河朝着蓄力完成的镜流飞奔而去,迎着她的剑刃主动堕入魔阴身,自身力量狂暴增长,直逼令使级别。
利刃再次贯穿了洛星河的身躯,他的生命力迅速流失,却被丰饶之力强行聚集,暂时吊住了半条命。
镜流微微一愣,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不闪不避,她恍惚记得对方的名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星河一边吐血一边哀求道:“师父……你快醒过来吧……我是……星河啊。”
他布满鲜血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镜流绝美的容颜,最终手指停留在她的红唇边,丰饶之血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此强烈,眼前的白发女子眼眶渐渐湿润,最终开口道:“星河……对不起……”
镜流抱着浑身血迹的洛星河,自责与伤心的情绪蔓延全身。
她使用秘法暂时冰封自己所有的情绪,迅速地将洛星河抱进休息室,帮他清理伤口,止血包扎,直到他的微弱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身体因为丰饶之力开始缓慢恢复伤势。
总算松了一口气,差点因为自身情绪酿成大错。
镜流守候在床前,凝视着少年清秀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脸。
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真正将他当做了家人,可以相伴一生,直至生命和宇宙的尽头。
……
三天后,洛星河醒转。
镜流关切地问道:“伤口还疼么?”
少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疼了,经过师父一番指点,我的剑技大有进步。”
“贫嘴。”镜流知道他是想逗自己开心,却故意生气道:“下次不许这样胡闹了,我的魔阴身发作后如果不可控制,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许打开舱门。”
“那怎么行!”洛星河伸出胳膊道:“要不师父你取一点我的血液带在身上,以后我不在身边,魔阴身再发作的时候就可以迅速压制住了。”
镜流摇摇头道:“等你修养好之后再说吧。”
“是,师父!”少年乖巧地点头,随后问道:“师父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发作?”
镜流想了想,解释道:“魔阴身乃是长生种千百年来记忆和情感沉淀的必然结果,我们的躯体和精神都会因此崩溃,这就是堕入魔阴身之后失去神智的原因。我在仙舟征战四方,算来也有快两千多年了,其中诸多人事,难免偶尔会想起来,情难自抑,故而突然发作,来不及运功压制,酿成祸患。”
洛星河点头恍然道:“师父原来两千多岁了啊。”
镜流白了他一眼,故意道:“我可是真正的老太婆了,比不得你心心念念的某位红发少女。”
“长生种的寿命,不得按普通人类二十岁的少女算嘛。”他理直气壮道。
镜流莞尔一笑,终究是被少年逗乐了。
洛星河仔细端详着她清丽的容颜,白发与清冷的气质相互映衬,看上去气质出尘宛若谪仙,不过是一位正值妙龄的漂亮大姐姐罢了。
镜流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遭不住,索性戴上了黑纱遮住双眼。
哪知道这小子眼神更加炽烈了。
她刻意掩饰道:“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眼睛有些不适,我先闭上眼睛休息,你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好的师父。”
……
经过了上次的风波之后,洛星河更加勤奋地练剑,已经不知不觉又掌握了师父的一手简化剑招,名为【飞光】。
不同于【流影】那样势大力沉速度快的纵剑式,这一招【飞光】是横剑式,使用者将剑气凝聚成为极细小的一缕,近处可以出其不意破开防御,远处则能散落成为大片月光迷惑敌人,是一招灵活多变,攻守兼备的剑招。
加上前些日子凝聚出来的一把“丰饶木剑”,如今的洛星河可算是在剑技上入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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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名为“天衣五——【新巴比伦】”的星球。
镜流依旧黑纱遮眼,行走在这座笼罩在夜幕之中的城市里。
洛星河说道:“据说这里因为被星核污染,所有居民都不知恐惧为何物,被欲望和快感支配的居民称为【恶魔】,与此相对,为了猎杀恶魔而建立的组织称为【恶魔猎手】,我们得小心点,师父。”
镜流点头,跟在他的身后缓缓而行。
他们会来到这座星球,完全是因为先前在太空港停泊,得到一个不太靠谱的消息,说是这个星球有能够彻底解决魔阴身的办法。
这个星球既然有能力消除所有关于【恐惧】的情绪,想必也能够用同样的原理消除长生种堕入魔阴身的根源——千百年来沉淀的记忆和难以消解的情绪。
“欢迎来到新巴比伦,两位朋友!”头戴小丑面具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脱帽行礼道:“我们的统领想要见见二位,不知道二位可否赏光?”
师徒二人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