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脸挺大,有点难为人
付晋珩和简亦繁神色微讶。
连线就两种结果，对两道，错两道，或者四道全对。
难道有第三种？
好在，叶导也只是吓唬一下他们，“别急，奖励还没到揭晓的时候，会给的。”
中巴车缓缓停下，商场到了。
这是穗城市中心最大的商场，节目组没有清场，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挤满了人。
有粉丝，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路人。
“简亦繁！简亦繁！繁星闪闪永相随！”
“丁然脖子以下全是腿吧，天呐，我要能有这大长腿，我妈肯定把我抓去亲子鉴定，看是不是亲生的。”
“我们JoKER呢，怎么不在车上啊？”
“姐妹直播没开着吧，周可和谷纯半路下车去做特别任务了，不在商场。”
“虽然就剩过气男演员和劣迹女艺人，但是脸长得是真好看啊……”
手机拍照声不绝于耳，眼前是一闪一闪的白光。
时妩被闪得头晕，伸手挡住一支几乎要杵到她脸上的手机，跟着接引的工作人员前往指定区域。
商场的日用品区和生鲜区的中间，腾出了一块空地。
丁然走在最前面，瞧见空地准备的东西，抬手扶额，看向已经到位的副导演，“我们到底是在参加恋综，还是参加才艺展示的？”
空地面对面搭了两处台子，靠近生鲜区的台子放着电磁炉，电煮锅，油盐酱醋一应俱全；
靠近日用品的台子后面，置放了各种乐器，桌上还有画具，棋盘，甚至有一套文房四宝。
副导演对丁然的抱怨视而不见，甚至邪魅一笑。
“谈恋爱嘛，肯定要让对方看到你优秀出色的一面，不要害羞。”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商场采购，请四位嘉宾按照车上的组队，选择采购生鲜食材还是日用品。”
“选择生鲜食材，需要当场制作菜肴，并给现场顾客试吃，顾客觉得好吃，视为认可。”
“选择日用品，需要在琴棋书画中选择，弹奏顾客指定曲目，画出或写出指定内容，与现场顾客下棋对弈获胜，即视为认可。”
“每得到一位顾客认可，会得到一朵小红花，率先收到20朵小红花的队伍，将获得商场准备好的采购大礼包，直接回家。输了的那一方，请在商场自行采购，并自费付款。”
游戏规则一宣布，简亦繁简直要忍不住大笑。
太棒了，这规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年纪不小了，这两年，团队为他打造的人设，就是“儒雅成熟居家男人”。
为了贴合人设，他特意学了点厨艺，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最吃这一套了。
有人喜欢，就有市场，这就是他为什么演一部扑一部，团队还愿意抢救他这棵歪脖子树的原因。
简亦繁率先开口，“做饭我会一些，我们队就选生鲜吧。”
丁然本来还想纠结会，看了眼台子后摆成一排的电子琴，吉他，扬琴，沉默了。
她一个走t台的模特，让她上去吹拉弹唱？
想都不要想。
丁然不会做饭，但看简亦繁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多少也放了心，寻思着打打下手。
被简亦繁抢了先，时妩和付晋珩只能选日用品。
各自走到对应的台子，时妩伸出手，捻了捻桌上宣纸一角。
太差了。
时妩微微皱起眉。
她的书法，是祖父亲自教的，一手行书险中求平，不失狂放。
祖父说，好字要配好纸，所以，她连习字用的纸，都是京中澄心堂最好的洒金生宣。
后来去了兵营，来往军情传递，不是用皮纸也是用竹简，共同特点都是坚韧耐写。
像这样烂到一扯就破的熟宣纸，她还从没见过。
时妩看向副导演，指了指桌上宣纸，“纸太差了，请帮我换一份。”
“还有这墨的味道，非常劣质，一并换了。”
——「时妩在装什么，还要换纸墨，真把自己当大家闺秀了呗。」
——「有一说一，那宣纸一捻就烂了，的确很差啊，我觉得人家要换也没问题」
——「重点不是她又凹人设吗？上次采访说自己家是书香门第，问她琵琶行怎么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前面的，我今年二十八都背不出琵琶行，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副导演支吾半天，脸都紫了。
这个环节主打娱乐性质，娱乐圈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点乐器，琴棋书画的重点是琴，后边三个只是走个过场。
信息化时代，人手一部手机捧着，谁还用墨水写字啊。
五块钱一瓶的墨水，它不劣质谁劣质？
这个节骨眼，上哪去找好的笔墨纸砚，副导演很想摆烂说没有，可现场这么多双观众眼睛盯着呢。
好在隔壁就是美术学院，副导演快马加鞭，借了宣纸和墨水过来。
眼看简亦繁那边洗洗切切完毕，都要准备炒菜了，时妩终于开动。
新开封的墨水散出浅淡的墨香，很快被浓郁的炒菜香气盖过。
顾客们显然更垂涎简亦繁的炒菜，对时妩这边无动于衷，连上前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时妩也不急，目光落在生鲜区上方悬挂的巨大牛头图板，沉吟片刻。
饱蘸墨水的毛笔落下，在宣纸上晕染开，顺锋，点染，拨墨，勾勒。
十五分钟的时间过去，时妩满意的放下笔，小心将宣纸揭起。
惟妙惟肖的水牛在河边栖息，眼神湿漉，鼻息朦胧，逼真得仿佛要从宣纸上跳出。
有注意到时妩的顾客看过去，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哇塞，这牛画得好像啊！”
“还以为时妩要写书法，原来是水墨画？”
“完了，我学美术十年了，也画不出她的一半，我废了，呜呜。”
这个点，商场里多得是从隔壁美院放课的学生，都有美术功底在身上。
看见时妩新鲜出炉的作品，不少懂画的人立刻围了上去。
“时妩，你能给我画个肖像画吗？”
“你脸挺大，肖像画有点难为人了，时老师，能请你画一幅风景画不？最近风景画得我脑壳疼，想参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