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弗雷德里克的坦白

弗雷德里克听到，心里暗道不妙，转头看去，福安已经站住，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头发高高耸起，穿着一袭繁复宽大的红色裙摆，小巧的高跟鞋在明亮的走廊中发出清脆回响。

女人打开手中的折扇，半掩着猩红的唇，弯腰行礼，“好久不见，弗雷德里克王子。”

弗雷德里克恨不得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却不得不回应，“好久不见。”

女人直起身，又向伊丽莎白行礼，而后眼神玩味地打量着福安，“王子殿下这又是从哪儿找的美人啊，啧啧，这张脸蛋，可真是美极了。”

福安一双凤眸霎时间冷下来，周身气场也变得冰冷无比，身后的白前三人俱上前一步，白术转在原地，手指缠绕着一缕黑色发丝，狐狸眼笑意深不达底，显得危险至极。

“莉迪亚！”弗雷德里克一声怒喝，吓得莉迪亚险些将手中的折扇摔出去。

像是惊魂未定般拍了拍深深沟壑的胸脯，优雅地理了理发丝，“看来这么个美人还没能拿下，王子殿下。要不要……”

莉迪亚笑起来，丝丝皱纹布在眼角，显然不怀好意的眼神往返于弗雷德里克和福安之间，看得弗雷德里克涨红了脸。

福安惚的变得平静无比，只是那双眼睛仍然让人冷的发抖，“莉迪亚？”

莉迪亚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福安，但很快被她身后的莉莉安吸引了注意。

“原来你在这儿啊，莉莉安。”

莉莉安本想缩在奥德莉身后，努力降低存在感，没想到奥德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步，恰巧被莉迪亚注意到。

“怎么，见了原主人都不打招呼吗？”莉迪亚轻蔑又居高临下地望着莉莉安。

莉莉安无助极了，眼神求救般望向弗雷德里克，但弗雷德里克满心都是福安，丝毫没有察觉到。

莉迪亚上前一步，打量着福安，“我说怎么有人替你交了一大笔赎金，原来是攀上了这么个美人儿啊。”

又摇摇头，“可惜，你再也回不到王子殿下的身边了。”

莉莉安愤恨地望着莉迪亚和福安，手中攥着的裙摆皱的不成样子。

莉迪亚像是想起什么般，“你就是那个东方来的公主？可惜了，倒是个命不好的美人。”

福安唇角微微扬起，“你又是什么人？赌场的老板？妓院的老鸨？还是苦苦想要挣扎进上流社会的可怜女人？”

福安在其说话间，仔细打量着背后的声音嘈杂一片的商铺，很快确定下来，这里就是集赌场和妓院一体的“名流聚集地”。

拥有这么一家店的老板必定不是贵族，因为贵族绝不会自拉脸面，放下引以为傲的尊贵和傲气。

但老板却可以在名流中混的风生水起，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说是通往上流社会的捷径了。

莉迪亚似是被戳破了伪装般，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旋即硬生生忍住，咬牙切齿地说，“您还真是伶牙俐齿，公主殿下。”

只是“公主殿下”四个字咬得极其重，听起来阴阳怪气极了。

福安不再看向莉迪亚，只是回头，淡淡地瞥了眼白术。白术袖口微动，一条黑色的小蛇无声无息地窜出来，很快便无影无踪。

莉迪亚仿佛被福安高高在上的冷漠态度刺痛道，眼角的褶子阴狠又毒辣，“公主殿下，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弗雷德里克愤怒地看着莉迪亚，招了招手，让卫兵将莉迪亚拖出去，却并不敢将其怎么样。

谁知道这个疯女人手里握着什么秘密，这，也是其他贵族颇为忌惮她的原因。

伊丽莎白一张小脸有些发白，弗雷德里克带着俩人走进了一家茶点店。

服务侍女端上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和一座精美华贵的甜点塔，一颗颗小巧玲珑的甜品有序地放在其中。

伊丽莎白捧起瓷杯，缓缓地喝了口红茶，才将将缓过来。

“安，你听我解释，”弗雷德里克递给福安一杯红茶，急忙开口。

福安眼神微动，白前将红茶接过，放在面前。

福安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弗雷德里克，仿佛等待着他的解释。

弗雷德里克转头看了眼班奈特，班奈特会意，带着伊丽莎白前去挑选些甜品带回肯辛顿宫。

其余的仆从侍女也有序地推开，莉莉安也只好嫉妒不甘地退下。

望着福安平静的面容，弗雷德里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嗫喏良久，似是有些颓丧地开口，“安，我得承认，我真的是个烂人。”

福安抿了口红茶，心里的郁结之气因为弗雷德里克的真诚坦白，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些许。

“你知道的，我的父亲母亲并不喜欢我。其实，我从小在我的祖父身边长大，也是前几年刚从汉诺威来到大不列颠。”

见福安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弗雷德里克继续开口，“而我来大不列颠也只是因为祖父命令父亲授予我威尔士亲王而已。”

弗雷德里克苦笑，“从小就没能得到父母的爱，让我变得孤僻又倔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这里。”

弗雷德里克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赌场，眼神中充满了慰籍，“一开始，是这里的热闹于喧嚣另我深深着迷，可是，”

犹豫了些许，弗雷德里克决定坦白，“我渐渐沉迷于赌博。我知道它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但还是沉沦在难以自拔的快感中。”

福安放下茶杯，眼神中带了一丝凝重。

“后来，又遇到了莉迪亚。她就像一朵美丽却剧毒的罂粟花，在她的引诱下，我流连于各个女人美妙的身体间。”

福安皱了皱眉头，“莉莉安和奥德莉？”

弗雷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没错，并且，”抬头望了眼福安，下决心般承认，“远不止她们。”

空气陷入短暂的安静，福安虽然对此有过猜测，但亲耳听到这些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安，有一件事请你相信，我绝对是真心爱你的。”

弗雷德里克挺了挺脊背，打破了沉静，一字一句地说。

“从见你第一眼，心底就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就是那一束我黑暗生命里的光，我的救赎。”

福安回想了下，“那次宫殿里？”

“不，你刚抵达肯辛顿宫，下了马车我就注意到了。”

福安略微诧异，却对这一番话并不质疑。

弗雷德里克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望向福安，“安，我知道我还远远不够好，但我爱你的心绝对真诚。能不能……”

弗雷德里克耳朵有些微红，放在腿上的双拳紧紧攥起，“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改正自己，然后向你证明，我有资格娶你。”

福安面上并没有显露什么情绪，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早已知道弗雷德里克喜欢自己，可乍一听到弗雷德里克如此滚烫真诚的告白，福安还是愣神了。

从严格意义来说，他算不得好人，可也没有坏的彻底。

福安面上不显露分毫，只是耳尖微微泛红，心跳不知不觉间加快，连带着粉红的指尖也微微颤抖起来。

要不要答应他？

福安正眉目低垂，暗自思考，伊丽莎白已经带着一袋袋包装精美的点心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