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装晕
潇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四面是墙,只有一铁栅门和墙顶上一扇小的铁窗,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迹,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床,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潇潇惶恐不安,牢房内无人,而她自己也被五花大绑在凳子上。那个男人带她来这儿干嘛?他这是要干什么?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寂静的楼道传来几道掷地有声的脚步声。
潇潇转头便看见那男人大步流星朝这边走了过来,打了个哆嗦,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随从忙打开牢房,另一个随从忙摆放好椅子。
潇潇紧张又愤怒盯着他:“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放我出去。”
男子稳稳落座在潇潇正前方,双腿交叠,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随从点上火凑到他的嘴边,他则慢悠悠吸了口气,不紧不慢再吐了口气,声音冷冽:“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上次就说了我是怕子弹不长眼才跳上你的车子,而且我也救了你了,至于钱,你放我出去,我回家还给你就是了。”潇潇尽量语气随和,她不想得罪他,军政府监狱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
“普通人?普通人还会有枪支?普通人还会开枪开车?普通人还这么大胆偷我的钱?前者姑且不说,后者光还了钱就可以了?”男人吐了口烟圈字字反问道。
“钱我原封未动,我回家马上还给你不就行了?又没什么损失,好歹我救了你呀。至于那把枪是你手下的,当时你从驾驶位推下那个人,我眼尖看到他腰上的枪,就顺势偷过来了,至于开枪,我,我。”潇潇吞吐一下,说:“我,怎么说呢,好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开车也是一样道理呀。”潇潇说到后面觉得连自己都不信了,这开枪开车哪有一眼看了就会的。要不是以前父亲从小教她射击,她才不会这等好枪法了,开车也一样,开了十年的车,怎么说车技也是可以的。只是她总不可能跟她说实话呀,就算说了这男人未必相信,这不是骇人听闻的事情吗?谁相信穿越?
“你觉得你的解释有说服力吗?”男人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下,霍然起身,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潇潇的下巴:“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把枪他现在回忆起来,肯定了这个女人说的应该是真话,但至于其它,她还是没有如实交代,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枪法和车技如此精准彪悍?她手上的茧子分明是常年握枪时留下的痕迹。
只见外边进来两个人抬着一副刑具架,不会是钉丁字架吧?潇潇猛地打了个寒颤,很快又看到一个人急匆匆走进来,称呼了声:“少帅!”随即在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
“少帅?”潇潇惊愕这个男人的身份,这个南城可是段正淳的天下,段正淳是南城军阀首领,称谓段都督,他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这男人既然是少帅,想必是段正淳其中一个儿子。
只见那男人听了随从的话后,眸色微深看向吓得惨白如纸的潇潇,眯了眯眼略有思考,随即他大手一挥,另外两个抬着刑具的人上前,而后将女人松绑,潇潇看着那个刑具不寒而栗,惊恐大叫:“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普通人,我不是什么奸细,如果是,我那天早就杀了你了,为何还要救你?”
男人置若罔闻,两个随从随即将潇潇拖至到刑具上,给她手脚绑在了上面,紧接着一个烧红的烙铁递给了男人,男人玩味一笑,上前,似有戏谑,另一只手摸上潇潇漂亮娇嫩的脸蛋,来回摩挲,悠悠说道:“这么好看的脸烙上印记就不好看了,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就是有病!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就是普通一个人,你们军政府就这么无法无天了吗?非要冤枉无辜百姓屈打成招吗?”潇潇是真的怕了,她不想死,身子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就流了下来,委屈控诉。
不管她父亲从小如何磨练她的意志,不管她以前心理素质有多强大,但是面对真正的酷刑,她一个女孩子还是会怕的,她宁愿跟他对打,也不想任由他们蹂躏残杀,或是一枪毙了她干脆点,横竖都是死,为何不给她一个痛快?
那泪水打湿了潇潇的脸庞,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两滴眼泪落在了男人的手背上,男人微微一怔。其实他只是吓唬她,根本没想过动用私刑。
因为刚刚进来附在他耳边的随从已经将这个女人的身份调查了清楚,说这个女人是李记药铺家的一位远房表亲,家里父母亡故,故而投奔南城这家亲戚,如今这女的在南城报社上班,平时上下班回家没有其他去处。
但段绍霖心中仍有疑虑,也许这是表面信息也说不定,她的枪法和车技实在太过惊人,这般登峰造极的技术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乡下的姑娘所拥有的。
当然,他相信她不是什么特务细作,否则正如她说的那样,那天完全可以杀了他,又何必再送他去医院?美人计也不需要这样欲擒故纵大费周折,大可以当时故作救了自己,而借故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她或许是真的误打误撞上了自己的车。
只是他还是好奇她的枪法和车技,再者,中午他坐在车子时正好路过那个西餐厅,透过车窗正好看到餐厅玻璃窗内她跟一个男子浅笑私语用餐。找了她一天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真是踏破天线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后他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对一个孩子急救的方法,这让他很是震惊,很新奇她的急救术,以前从未见过也从未有所耳闻,她接二连三的举动让他充满好奇。
这女子看着年轻,也就二十左右,但上次枪杀以及这次餐厅急救方式,做起事来却显得沉稳持重,让人另眼相看。
见状,男人收回了那只拿着烙铁的手,这时隔壁牢房传来一道十分惨烈的叫声,那是用刑后的惨叫,那叫声传入潇潇耳朵里,浑身打了个寒噤,脑海不由浮现自己想象的惨绝人寰画面,再看到这男人手中的烙铁 ,吓得背后渗出一丝丝冷汗,她头一耷拉,故作晕了过去。
段绍霖一惊,扔了烙铁,下一秒很快将潇潇松绑,横抱走出牢房。
低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眉心紧蹙,这女人不是挺胆大的吗?都没用刑,只是隔壁叫了几声,怎么就晕过去了。经过隔壁那间,段绍霖不忘怒斥隔壁牢房的警司,一字一顿像冰窖里的寒冰,寒冷无比:“这声音吵到我了,直接剥了他的皮见阎王便是!”
闭着眼的潇潇内心狠狠一颤,吓得呼吸屏住,这人真凶残啊,自己一定要想法设法不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