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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它呲起牙来,露出凶狠的御敌姿态。

“小虎,”蔺子桑有些无奈的叫了声它的名字,然后从自己腰间拿出别着的小红布球,她拿着小红布球在小虎的面前扬了扬,然后又低下头去在它的大脑袋上揉了揉,在它耳边轻声道,“那是将军和跟在将军身边的大人们,你这会儿不认识了没有关系,可从这回以后,可不能不认识人了,知道吗?”

蔺子桑一边说一边诱哄似的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距离司元一行人更加的近,小虎便也犹犹豫豫的合上了嘴巴,试探着往她这边来。

司元只背着手看着蔺子桑的一言一行。

倒是刘勋与胡景逸,阿文与陈拓他们四人都露出了不得了的神情。小虎本就是很难驯养的东西,谁也没指望将这凶兽养成一只家猫来不是。可这会儿,他们眼里瞧见的小虎,虽然凶悍如常,可举止之间,那说小猫还不够确切,那活脱脱在蔺子桑那儿,就是一只老虎模样的小家狗啊。

尽管不再示威,可小虎依旧露出警惕的神情,它小步的走到蔺子桑身边,先是偏头看了她的神色,然后才照着她的意思,慢慢的走到了司元一行人的身边。

五个人上上下下被一颗大虎头闻了个遍,约莫小半刻钟以后,小虎才又退了回去。它的尾巴甩了甩,终于将心里头的那一点防备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蔺子桑将手里的小红布球递给小虎,将它带到了一边。

这院子不大,因此里头的房间蔺子桑虽然只住了其中一间,另外的房里她也通常会隔上三两日整理一次,没有大乱,总是整洁的。

今天午时后,虽然也有不少马车出来,可是那些马车统统没有卸货,而是将马车停进了一边的小树林里让

人看望着,从这一点看,蔺子桑明白司元说的不过夜大概也不是假的。

等月亮挂到了树梢头,从那月牙儿里透出一点儿冷淡的光芒时,蔺子桑在厨房听见了外头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内院里住着的男人们也都走了出来,陆陆续续去树林里头将自己的马车拖出来,将卸下的粮草装了回去。

她连忙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将那从大罐子里挑出来的腐乳一块一块的装好,放进了一只手握大小的黑坛子里。一旁的笼屉里冒着白色的蒸气,被她一手掀开,露出里头白白嫩嫩的大包子来。

两排笼屉各自三层,一层大约二十只包子,蔺子桑拿出油纸,将第一层的包子装好,同刚才那黑罐子里头的腐乳放在一块,最后用布包装好,仔细的码放到了一边。

剩下的五排大笼屉被她装到院子里头,摊开来招呼那些装好粮草的工人来吃。都是干体力活的,一人三个不费多少劲儿。

陈拓一手一只包子,咬下一口就渗出肉汁来,他笑道,“子桑你这手艺倒是与、李厨娘像极了。”

“是从她那儿学的呢,”蔺子桑低头整理掉已经空了的笼屉,她鬓角便的发丝垂下一缕来,落在月色的面颊上,随着夜风微微浮动着。

司元从屋里出来,姗姗来迟,笼屉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

刘勋拍了拍手,玩笑道,“将军来的迟了,方才一番劫掠已经没剩下什么,恐怕要饿着肚子上路了。”

“不是的,”蔺子桑连忙抬头,她看着司元,像是急于证明自己,“奴婢为将军留了吃的,”她说完小步往厨房跑,然后不多时又迎着众人略微疑惑的目光从黑暗里跑了出来。

蔺子桑手上拿着的布包不小,众人的目光登时从疑惑

变成了笑意,陈拓脸上则更多一丝玩味。

胡景逸看着蔺子桑点点头,“你这丫头做事还算是妥帖,是个考虑周到的。”

她抱着手里的包裹站在哪里,在众人的赞许下,有些赧然的抬起手将包裹递到司元的面前,一边小声解释道,“奴婢原本是想当作干粮让将军带在路上……奴婢听说这一路过去中间多山,没有多少可落脚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没有什么能多吃的,将军您要是饿了,这里面的包子还是热乎乎的呢……”

“好,”司元伸手将那包裹接过,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外头的车马整装待发,列成了长长一队。此去伏霞县,蔺子桑不清楚详细的个中缘由,只听前天过来送菜的王老头说过两句,知道这一趟恐怕不会是多安稳的行程。

可是将军是谁呢,他一路走来,从漠北拼到了现在,又岂会因为伏霞县一地而有什么变故。

司元在蔺子桑的心里是高大而无所不能的,她愿意时时刻刻对自己的将军抱有最纯真的憧憬与信心。

蔺子桑当然不是她平日里惯常喜欢对外表现出来的纯善样子,这一点,司元清楚极了。

然而,她又极不一样。这点不一样倘若一定要说起来,恐怕就像这时候蔺子桑看着自己的目光一样。那明亮的眼眸里,充斥着单纯而热烈的情感,因为仰望的姿态而显得些许卑微。然而,这样的卑微并不单纯由于两人地位或者身份上的落差,这样的卑微只是因为此刻我喜欢你,喜欢的比你多很多罢了。即使我有两面的做派,有不磊落的手段,即使有时候我希望离你近一点的念想化成了言行上每一句每一行动里小小的心机。

可我喜欢你本身,这是一件很

纯粹的事情。

司元的目光里不自觉的露出了点笑意,他转过头去,沉声道,“启程。”

院子热热闹闹的满了几天,这会儿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又变成空荡荡的一大间。蔺子桑拴好门闩,背靠着大门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月光打在头顶,照着她缓缓的脚步,一直跟着她隐没在了房门口。

屋里原本坐着的司元一走,小虎就立刻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将自己的地盘霸占的牢牢地。它见蔺子桑走来,便立刻嫌弃的将方才已经被它放进嘴里啃过一遍的一张纸片拿出来,用力的将其按在爪子下拍了两下,然后邀功似的看向蔺子桑。

那纸片本身并不属于这个房间,蔺子桑吓了一跳,先是制止了小虎的动作,然后连忙点起蜡烛来,将地上四散的纸片一张张捡起来,拼回在了一起。

“旧地取物,送至九垟山西侧的茶铺。”

依旧是司元的笔迹,上头的墨水还散发着微微的香气。蔺子桑别过头,瞧见一边的桌子上的毛笔还夹在砚台上。

这一团纸她看完记在了心里,然后就着烛火将东西烧成了碎片。

小虎躺在她床边踩脚的小榻上,轻轻的嚎叫了一声,盯着蔺子桑的明亮目光里仿佛在说,你还不来和我一起睡吗?

蔺子桑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想了想还是先拿了小锄头到外头的树下将东西给刨了出来。

这回的书信是厚厚一叠,蔺子桑放在手里颠了颠,皱起眉头来。

第二天早上,天色一亮,她便起来穿好衣服,等到王老头来送了菜,她才开口说了自己今天要出门。

“出门?”王老头问道,“子桑姑娘要去哪里?你出去了,小虎要关在家里头吧?那得先喂了东西吃才是。”

“本就是想带

着小虎出去转转,”蔺子桑笑道,“小虎本是野物,总是在这么一小块地方关着不好,我想着这九垟山后头人烟少,深山里头小虎也能放得开些,带着它去转转。”

“哎呦呦,”王老头露出惊慌的神色,“要将这小虎带出去?那可使不得啊!”他还记得老虎将那两人咬死的惨状,这要是万一出去害了人,以后可怎么说的清楚,别说老虎,光是蔺子桑可能也当场就被人打死了。

“不碍事的,我绕着没人走的小路过去,就去一会儿,小虎是我从小养大的,它懂人性。”

懂人性还咬死人?王老头自是不相信蔺子桑说的话。不过是她的意思,他并不好多反驳,便也只能点点头,“那便依照子桑姑娘的意思吧。”

大不了自己回去的路上与那些上山打柴打猎的都说一声,今儿个躲着点便是了。

想到这个,王老头又问了一句,“子桑姑娘,往后你是每天去,还是隔天去?”

都问清楚了也好同别人说清楚,千万别遇上几个倒霉不长眼的,偏偏就给碰上了。

蔺子桑瞧了王老头的脸色执拗,便也只能道,“这个说不准的,也不会天天去,我只这一回看看小虎的脾性如何,实在不行,说不准往后就都不去了的。”

王老头闻言这才放心的走了。

九垟山是这京都城外第一高山,上头又因为有一个香火鼎盛的华安寺而不乏游人。不过,九垟山到底是大,华安寺不过是北边的一面,与别院在的南边实际上相差着好些路。

蔺子桑收拾好手头的东西,又换了外出的衣服。小虎见她与上次独自去城里一样还带上了荷包,立刻便就站了起来,警惕的跟在蔺子桑身边,就怕自己动作慢她又偷偷溜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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