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直奔主题

当周晚来到后院时，周围一片狼藉，枯枝断木，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分明是被人纵火引起。

而始作俑者白衣染血，过分安静甚至有些诡异，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崖边，身旁是同样陪她一起看星空的裴琰。

他情绪十分平稳，似乎已经习惯。

周晚并没有上去，也学两人一般，形单影只地坐在另一处涯前，手里随意拿着沈清音留给裴琰的随身之物，他未带在身上，在沈璃月眼中他自然就是裴琰本人。

沈璃月双眼发直，轻声细语。

“阿琰，这十年来，我真的努力过了，但是我做不到，你可知，他今日和那周晚双修了，你都来了他还未来，我真不知道在他心里我是怎样的存在。”

一向冷艳的沈璃月声音像细雨，毫不留情地打湿了裴琰刚刚那颗为周晚躁动的心，那一团火也渐渐熄灭，丝丝冒着灰烟。

“师姐，真人一直把你当家人。”

沈璃月一听到“家人”两字，有些癫狂，“阿琰也是把我当家人吗，在这宗门里，唯有师傅和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如今师傅他不要我了，你不能离开我。”

见裴琰不说话，沈璃月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阿琰，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怎么熬过去。可是我不甘心，多年朝夕相处，我不信他心里没我，他明明对我与其他弟子不同啊。”

这样的场景裴琰每年都经历无数遍，沈璃月每次在沈清音那里受了伤，便去寻他，他也永远不会拒绝她，毕竟他的命是她给的。

“师姐，在我看来，要是真人喜欢你，以他的性格，绝非拘泥世俗之人，定会与你表明，共同承担。如今真人所做的一切，已明确了自己的答案。你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不要太过激动，不然你会受伤。”

“可是，阿琰我真的好痛，你能不能帮帮我。”

裴琰侧身看她，认真道：“你要我如何帮。”

沈璃月不懂自己对裴琰是什么感情，她每次伤心难过都需要他陪在身边，那样，她就感觉很安心，至少还有他不是吗。

今晚，在月光下，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着他冷峻的脸，在修仙界年轻一辈中，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仅是修为，更是容貌。

她轻抚上他的侧脸，呢喃，“我想和你结为道侣，我需要你帮我疗伤，阿琰，我想和你做沈清音和周晚所做之事，我要让沈清音看看，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裴琰眼眸一颤，脑中略过周晚自在逍遥的笑脸，第一次有了迟疑，他望着眼前这个无数次自残的女子，心情沉重。

结为道侣这件事，沈璃月不是第一次提，以前他觉得只要能让师姐开心点，自己是愿意的，可是如今他声音被哽住，答不出来。

沈璃月眼中闪过疯狂，她慢慢凑近裴琰，刚刚沈清音和周晚抱在一起回内室的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烙刻进了她的心里，她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她真的要被逼疯了。

她也要试试那种感觉。

当她的唇离裴琰不足一寸时，被他偏头躲开，“师姐，我……”

沈璃月被当头一棒，她眼神一厉，“你不愿意吗？阿琰，你承诺过我的！什么都会答应我！你不能食言！”

她一把抱住裴琰，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哭倒在他怀里。

……

“今晚的月色也不过如此，还是回去睡觉吧。”

周晚忽然觉得真没意思，一切都无聊透了，她起身，拍了拍裙上的草屑，起身回了清音殿。

正做着黑甜的梦，忽觉一股视线盯着她，她摸上腰间紫藤鞭，轻轻一甩，把床头的人捆住，压到床上。

“阁下夜闯小女子闺房，意欲何为。”

裴琰眼中流露出几分脆弱和挣扎 ，“周晚……”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暗哑的声音，除了这个名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周晚内心微微刺痛，她一副流氓头子，开始扯他的衣服，“刚刚的好事被打断，这次我们直奔主题，看谁还能打断我们。”

当刺痛传来，她趴在裴琰身上调整呼吸，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道：“你已经决定和沈璃月结为道侣了是不是。”

裴琰难耐蹙眉，呼吸乱了几分，听到身上女子的问题，一阵酥麻的痛意 ，席卷全身。

两人的心从未如此近过，也从未如此遥远。

“我的命是师姐给的。”

“那提前恭喜你，”周晚撑起上半身，抬手轻抚他的侧脸，释然一笑，“既然事情解决，我明日便回周家庄了，多谢你这段时间的关照。”

裴琰哽住喉咙，他一把把人掀翻到身下，堵住了她含笑的唇，力道似要把人吃入腹中。

周晚暗骂一声，老娘都要走了，能不能温柔点。

再后来，周晚完全没了思考能力，整个人混沌至极，不知时日流逝，如乘坐在船上，不知飘荡到何方。

*

裴琰醒来，辰时已过，他一惊，伸手摸向一旁，被褥已经凉透，不知怎的，他内心一慌，披衣起身追了上去。

此时，周晚舒舒服服靠坐在轿撵中，今日她可是风光了一把，剑宗前来看热闹的人纷纷咂舌，连孙青和白术那帮前来相送的小子都对着她直呼佩服。

周家庄所有长老包括她亲爹亲娘都十分高调来剑宗迎她回周家庄，三拜九叩她自然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真要这帮老家伙叩拜她，她不得折寿？

但是总不能让他们太好过。

“你们，”她指了指那几个长老，“派最气派的轿辇抬我回去，不能使用灵力，把我抬回周家庄！”

周晚此话一出，那帮长老脸色都变了，但是又只能忍着，嘴角的笑僵硬得不成样子，她当场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几个长老能怎么办，只能照办，谁叫这女娃娃天赋如此之高，初出茅庐，便打败了他们一直看好，并从小修炼的周芙，接下来的黄山秘境，还需要她给周家庄撑场面呢，而后千年一遇，千年一开启的空灵秘境，也只能盼望着她能在众强大的修士手中夺得些许宝物，为周家庄扬眉吐气。

周家庄式微，只能仰仗周晚了。

出山的必经之路尽头，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逆光而立，挺拔优越的身姿极为出挑，身影却有些孤寂，连周遭的景色都荒凉起来。

面对着她们吵闹的车队，那人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