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苦肉计
上神总是心里藏得住事,此刻酆都大帝心如明镜又仿佛有什么桎梏,无论蝉衣怎么套话,都决口不提泽锡这一身来路不明的修为。
蝉衣心里嘀咕着,酆都大帝通晓前尘后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就在那自顾自地喝茶,让人毫无办法,总不能犯上不敬地逼着人家说吧。
蝉衣见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无奈离开,冥霄殿外传来一连串的叹气声。
天刚蒙蒙亮之时都是轮回司最忙的时候,孟婆身侧已排了长长的队伍等待饮汤,两侧维持秩序的冥差更是增加了好几个。
“小蝉衣你可算来了,过来帮忙。”孟婆手里的动作没停,抬头看了眼招呼着。
蝉衣拿起另一个汤勺赶紧帮忙,直到天彻底亮起来,才把这些魂魄送入轮回。
孟婆卷着头发八卦地问,“小蝉衣,听说那个模样挺俊俏的凡人是你的情郎呀。”
蝉衣捧着的汤碗差点没端住,“你听谁说的?”
“衔青啊,他说那个凡人从凡界一路跟你到这儿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瞧瞧?”
蝉衣咧嘴,“轮回司是来不了了,他现在可不是普通魂魄……”
孟婆扑哧一声笑出来,“是是是,不是普通魂魄,是你的情郎嘛,懂的懂的。”
这话给蝉衣听的耳朵一红,不知道衔青那只白孔雀是怎么跟孟婆讲的,说来也奇怪,在人间时不知道有什么误会,衔青看起来对淇老板很有敌意,可现在却跟孟婆八卦起来了。
蝉衣脸色绯红,连忙转移话题,“你们俩个悄悄通信就只会八卦我,你怎么不问问这只白孔雀,到了凡间是不是出淤泥而层林尽染?”
孟婆敲了一下蝉衣的头,对着空气鄙视道,“他我还不知道?还用想么,自然是应染尽染。”
孟婆庄向来清静,今日难得传来如此热闹地笑声,蝉衣赖着吃完午饭,困意渐浓,从孟婆庄离开就连忙向半山腰回去。
到了阁中蝉衣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有些震惊,说遭贼了吧,这房间里干净整洁,说没遭贼吧,这衣物和书架明明就被人动过!
放眼望去都是淇老板寝殿里的东西,那叫一个全,就连齐焱以前为了以物易物,刻的小木马都出现在了桌子上。
“什么情况啊这是!”蝉衣转身就往外走,正巧碰上回来的南星。
他手里提着两条鱼,胳膊上还挎着一个菜篮子,正喜形于色地哼着曲。
蝉衣哪里能轻易放过他,故作自然地问道:“回来啦?”
“嗯嗯。”
“东西都搬过来啦?”
“嗯嗯。”
“嗯嗯???”
蝉衣语气突然放低,南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师父住的太远了,我每日去跟他学功夫总要耽误些路程,他住过来就不一样啦,说不定我能快点修出花瓣呢,阿姐最疼我了,你也不想我一直是个桃木枯枝被其他小伙伴嘲笑吧。”南星一脸委屈地说道。
蝉衣翻个白眼,“整个邺城就你一个桃木枯枝,你哪来的其他小伙伴。”
南星顿时语塞,“那,那我想快点进步不行嘛,住的近方便修行呀。”
“还说谎!”蝉衣从门口拿出铁锹扔在南星手上,“要近是吧?来,在这片地里挖个坑,把他直接种你旁边,让他陪你一起桃花朵朵开!”
南星看编不下去,忙将手里的两条鱼扔在厨房就跑,阿姐得罪不起,可师父更得罪不起,那可是他在九幽唯一的一片阳光啊。
蝉衣掐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神仙普度众生心思简单不多想也就算了,南星这个精怪也被一个凡人洗脑,真给妖界丢人!”
蝉衣叼着个草叶,翘着腿躺在阁后的老树上,不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
晚上泽锡回来时见她还未醒,也没有吵她,反正一会把这两条鱼煎上,她自然会醒的。
果不其然,佐料一放,鱼一入锅,噼里啪啦的油滴在锅底窜动,不一会儿就托着那鱼香味儿飘了过来。
这香味儿就像羽毛一样触的她心里痒痒的,又像毛笔一样,都快在蝉衣脑中把那盘鱼的模样给画出来了。
她倏地一下睁开眼睛,扒着树枝俯身朝着厨房远远望去,只见他袖口被束带扎紧,宽大的手掌垫着帕子握着锅柄,另一边的木铲熟练地给鱼翻着面,蝉衣此刻只觉着这背影都泛起光来。
啪嗒一声!
一小节树枝被压断,泽锡应声回头,蝉衣连忙缩回身体躲避视线,小声嘟囔,“哼,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别以为做点好吃的就能住在这儿了,我才不那么好糊弄。”
蝉衣忍的很是辛苦,可确实也做到了,就连泽锡将鱼端上桌都没偷看一眼,就在蝉衣以为自己终于胜利了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柳意欢的夸赞声。
“哎唷呵,香啊!小凤凰你这厨艺进益了啊,这鱼做的简直一绝啊,这要是不尝一口,可真是抱憾终身啊!!”
蝉衣趴在树上噘着嘴望着天,平时自己也不做饭,怎么就没把厨房给铲平呢,真是自己害自己抓心挠肝的。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碗碟纷纷碎裂,吓得蝉衣一激灵,“怎么了这是?”
“师父!”南星突然撕心裂肺的一声喊让蝉衣脊背发凉,“淇老板出事了?”
她赶忙跳下来朝着厨房跑去,却被半路的柳意欢拦下,蝉衣翘着脚望着,只见他身后的泽锡正背着身子,伸手放在脸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那弓着的腰身俨然一副十分疼痛难忍的模样,而一旁的南星更是手足无措满眼焦急,让蝉衣心里担忧的紧。
柳意欢手上拦着,可嘴上却没闲着,一副苦情的样子喊着,“我滴小凤凰哎,你可真是苦啊,这怕不是要毁容了吧,这谁家孩子啊,太可怜了,没人疼啊!”
就在蝉衣跟柳意欢这边不可开交之时,泽锡突然伸出一只手朝后挥了挥,带着沙哑的声音可怜地说道,“柳大哥,别为我伤心,我还撑的住……”
说完就直接左脚绊右脚倒了下去,这直挺挺的,给一旁的南星看的突然不知所措,只好扑在泽锡身上用力的摇着。
泽锡的衣服被抓得皱在一起,也不知道南星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摇的他额前的碎发都甩了起来,南星哭嚎着叫道,“师父!师父啊,徒儿还未来得及孝敬您啊,您怎么就白发……”
泽锡偷偷踢了他一脚,唇角微张小声斥道:“戏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