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起风了

那条大鱼绕着渔船游了一圈，然后在薛如玉面前停下，好像它知道她的灵魂就在摩雪身体里。

一鱼一人面对着，鱼在海里，人在船上。薛如玉似乎听到了一声啼鸣，也可能是她幻听吧，毕竟人听不见鱼的声音。

静默完后，大鱼巨大的身子突然跃出水面，带着水珠形成一个弧度，就像彩虹，然后落入海里，游走了。

在薛如玉寂静沉默时，薛如海又嗷嗷叫起来，然后只见他一甩竿，一条比他巴掌大的鱼跌落在渔船甲板上。

接着摩雪也收杆钓起了一条比薛如海大一些的鱼。

薛如玉吹捧机——薛如海：“薛老师真厉害，这条鱼真大。”

薛如玉摇摇头起身去帮渔民收网，他们刚才已经收过一次网了，只网到几条大虾，不知道这次网能不能有收获。

拉网的时候感觉还挺沉的，渔网露出水面时，能看到底部圆鼓鼓沉甸甸的，这是有收获了。

渔船长和他带的三个渔民都很兴奋，他们在内海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沉的网了，一般他们都需要再往外走才能捕到鱼。渔船走得越远，一般鱼获越多，但风险也会增大。

即使去远海比较危险，但他们当地的渔民都会往外走，内海没多少鱼了，急需休养生息。听曾祖辈的老人家说过，以前就算是站在海边，随便下个粗口径的网都能捞到鱼。

鱼的生长和人一样，是需要时间的，当下海的渔网越来越细，捞上来的鱼越来越小时，人们就只能承受出海捕不到鱼的困境。

渔网拉上来后，渔民把网打开，哗啦一声，一兜鱼倾泻而下。有好几条大金鲳鱼，还有黄鳝，另外一些薛如玉不认识的鱼种。

船长让渔民把小鱼捡起来放回海里，他们下的网其实是粗网，网眼直径很宽，但拉网的时候一些小鱼也会被裹挟着一起网走。

他们应该是正好网到出来觅食的鱼群了，在内海这种情况已经很少见了，只能说他们的运气不错。

船长和渔民对着大海比了几个手势，目光虔诚，大概是在感谢某路神仙的庇护和赐福吧。

薛如玉则望着刚才大鱼消失的方向，她想这或许是那条大鱼的感谢吧。

她呼出一口气，摇摇头，自从穿到这个世界，她开始相信一些以前觉得不可能的事了。

摩雪又钓到一条鱼了，不过他没有看甲板上的鱼，而是认真看着薛如玉，他觉得她的情绪不太对劲。从昨天她下车看到那条鱼后，她就一直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他很庆幸他们俩又互换身体了，互换后，她好了很多。昨晚她想打牌打麻将，应该就是想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吧，所以即使熬夜他也陪着。

薛如玉感应到摩雪的目光，与他对视，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薛如海和摩雪钓够三条鱼后，就再没有钓到鱼了，不知道是他们完成任务后不再用心钓，还是海神知道他们钓够了，不让他们再霍霍其他海民。

三人并排坐在甲板上，望着天，天上的云，望着海，海与天相接的地方。大自然真的很神奇，海天相接的地方，他们看到了霞光，而他们头顶上的天，却灰蒙蒙的，简直是黑云压境的真实写照。

船长让开船的渔民加快速度，这一片可能要下雨了。

起风了，咸湿的海风刮着薛如玉的脸，船晃了一下，摩雪赶紧抓住她的手臂，避免她倒地。也坐在“摩雪”旁边的薛如海，滑出去一段距离，看着妹妹去抓摩雪，却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他只能自己抓住边上的铁杆，避免船再摇晃的话，他又被滑走。

摩雪忙问脑海里的系统，什么情况，有没有危险，没得到回应，然后他看到自己的手臂被如玉抓着。

他们又换回来了，这换的频率有点高，不知道对如玉的身体有没有影响。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抱着如玉，避免风吹到她，也防止她跟小舅子一样，滑到旁边去，万一撞到铁件什么的，很危险。

薛如海：“……”三个人的世界，总有一个人是多余的，而他，就是多余的那个，呜呜┭┮﹏┭┮

船长喊他们快进入船舱，外面可能有危险，还过来帮忙，扶他们进去。

“我想在这里再坐一会儿。”薛如玉望着天边道。

“好。”摩雪依旧抱着她，让其他人先进去。

这会儿船又平稳了，其余人见摩雪的眼神，也不再多说什么，都进船舱去了。薛如海趴在窗户上，看着两人，叹息一声。

薛如玉：“大海真美啊，你知道吗，我拍过一部戏，哦，就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有红，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配角，剧里第一幕就是我被陷害死在海里的镜头，当时是在泳池里拍的，池里的水到我腰部的位置吧，导演说让我假装看着天边，那里后期会p上云霞，我整个人沉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导演说需要一双欢喜惊恐愤怒不甘，看到天空后，又释然了的眼睛。”

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身子都颤动了。

“我一开始觉得导演有点强人所难，这几种情绪怎么放在一起呢，直到我沉到水里，我会游泳的，你知道吗，而且游的很好，水下还有救生员托着我的身体，因为脸部表情要拍很久，导演怕我浮不了那么久，或者浮的不好看，导演在业内拍美女帅哥是出了名的，他不允许剧里的白月光死的不好看。”

薛如玉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她就是想说话，她要把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很坦然地接受了穿到一本书这件事，因为那边的一切她早早就安排好了，就像知道自己随时会走似的。

摩雪轻拍着她的手臂，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想给她一些温暖。

薛如玉继续道：“前面掉水里挣扎的戏份一次就拍好了，导演还保了一条，接着就要拍只有眼睛露出来的戏，我按导演要求摆好姿势，板刚打完，我腿抽筋了，一个扑腾整个人沉入水里，救生员都没抓住，我呛了好多水，后来可能晕过去了吧，但人这么多，我被救起来了，肚子里的水排出来后，我很精神，我在水里突然就知道导演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