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身

刘雅雯开着车，李临清已经靠在车窗玻璃上睡着了。到队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刚把车停在院子里，电话就响了，李临清不情愿地揉了一下眼睛，看了看手机，赶紧竖起手指对刘雅雯“嘘”了一声，说：“是王局”！

刘雅雯吐了吐舌头，关上车门就先上办公楼。

电话接通后李临清赶紧说：“王局，有什么指示？”

王局：“临清，五道口连环杀人案你这边怎么样了？”

李临清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王局，这个案子比想象的还难，不过我现在已经查出点线索，我保证会按七天的时限把这案情给破了。”

王局：“临清，你也别怪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催你。现在市委领导那边已经对此事表达了关注，尤其是市委宣传部那边，更是对此事的舆情头疼着呢，你得抓紧时间处理此案，因为现在这事不是承担责任就能结束的了。”

李临清震惊了，难怪张副局长会对他发脾气，怎么会掀起舆论呢？于是他问：“王局，是不是有人故意炒作引起舆论的。”

王局：“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应该加快进度才行。现在的新闻传播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单一形成的，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引发大的矛盾冲突，你明白吗？”

李临清呆若木鸡地站在院子里道：“明白”。

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李临清的脸色显得异常难看。

上了办公楼，李临清直接推开办公室门后对刘雅雯说：“通知所有人十分钟后到小会议室开分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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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会议室。

李临清扫视了一圈，发现吴教授没在，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一直都靠吴教授作参考的话，那他自己有可能真端不住刑侦这碗饭了。

他站起来示意小京今天不要打开电视，老对着电视他脸上的油都有一层了。他拿起马克笔就在白板上写下了张晓军三个字道：“大家知道，现在我们在整个案件中就是以李菲为引子进行追查的。虽然我们现在将整个事件都穿插在一起，但得出的推理结果却是凶手的不确定性，种种线索都指向张晓军，可我们就是不知道张晓军的下落。你们想过没，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刘彦龙有些糊涂地道：“应该没忽略吧！我们一切都是按顺序往下查的啊！”

李临清摇了摇头：“老刘，你错了。虽然我们是按顺序往下查的，但是你发现没有，金杯车为什么间断地出现在整个线索中，从王虎和杨本学死亡的开始，我们并没有发现金杯车这条线索。“

刘彦龙沉默地低下了头。

李临清看到老刘的表情，咳了两声又说：“当然这和我们所有人失察有关系。可是你们想过没，为什么我们当初视察的时候没有发现，后来在我们得到U盘的视频线索，我们查到张晓军可能活着的时候，线索就不断地出现，金杯车的破绽就不断地暴露出来，这又是为什么呢？有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现场一片沉默，突然一个警员举手问：“是不是前后有两个凶手呢？”

李临清一拍桌子：“啪，没错！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预谋性杀人案的误点也就是这里。昨晚我在103国道旁一直就在思索这么一个问题，预谋性杀人案虽然是高水平智商作案。可它也有一个节点，从第一次凶案的开始到结束，就是五道口连环杀人案开始到李菲认罪结束。这个跨区域时间中的每一个案件都是一个预谋性高智商的杀人手法，李菲的冒名顶替就是关键，如果不是U盘线索我们绝对就会被李菲的供词给骗了。可凶手没想到的是，当我们有了U盘，有了新的线索，重新对他进行追查的时候，凶手的作案手法又发生了转变，连续的两起杀人事件和开始的高智商预谋杀人完全不一样，这次的杀人手段简单，说白了就是杀人灭口，没有一点用高智商作案的手法。凶手所做的目的就是让知道这件事的人永远闭嘴，他好继续合法生活。\

魏东海：“李队，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就是张晓军。如果真的张晓军还活着，我们直接通缉不就完了，他怎么能合法生活呢？”

李临清沉寂地扫视了一下全场，严肃地说道：“因为有两个张晓军！”

顿时场面乱了，会场炸了···怎么会有两个···不可能···难道是分身吗···？

李临清用保温杯磕了磕桌子说：“安静！本来这事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多亏吴教授的提醒我才明白，原来凶手的目的就是我们查到张晓军还活着的时候心慌了，不然他不会这么不隐藏线索地杀人。今天上午我和小刘去了一趟港城。上次老刘说张晓军是过继到七里河镇的，于是我直接追溯到他的老家，就是他出生地方，发现那里其实还有一个人竟然和张晓军长得一模一样，那个人叫滕晓刚。他和张晓军是不是双胞胎我暂时还未考证，不过将此人放进整个案件中，那张晓军的死亡案就拼齐了，推理也就显得完美无缺。”

众人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惊呆了，顿时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李临清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别吵了道：“这也是我根据张晓军案发现的一条线索，目前还不能完全证实。

高强：“师父，我还是不太懂。他先杀2人，后杀6人，做这么麻烦干嘛？我们也调查了张晓军的死亡遗物，明显血型不对啊，就证明张晓军没死啊，我们直接去抓不就得了嘛？”

李临清摇了摇头：“现在我们还不能抓。我们现在还只是推理，并没有具体的证据，再说我们现在并不了解他，此时抓他还不是时候。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叉的花园》看过吗？里面有这么一句：‘阴谋诡计与时间永恒的错综交织。’这就是凶手的高明之处，最开始两次的预谋性故意杀人就像迷宫一样，把我们绕得团团转，就算我们最后以遗物上的血迹逮捕他，有用吗？我在网上查过，如果他和滕晓刚是双胞胎，血型也不一定一样，因为血型由遗传基因决定，由于两个胎儿的遗传基因不完全相同，所以形成的两个胎儿的血型可能一样，也可能不一样。我们如果按照这个来证实，只能证实血迹不是死者的，可他们却长得一模一样，我们还是不能百分百让别人相信他就是张晓军。\

高强有些不可思议地没再说话。

李临清看了看高强道：“当然这也是我的一种想法，案件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我们还是按照发生在梧桐村的杀人案单方面追逐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为什么呢？因为凶手的证据越来越少了，就算我们找到了张晓军，我们也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很多案情我们依然是没有头绪。比如五道口杀人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红星宾馆的死亡又是什么原因？直到现在我们就连是谁给老刘U盘的，我们都不知道，为了追赶进度找出凶手，我们还是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刘彦龙：“是啊！我们确实是忽略了很多。”

李临清对刘彦龙说：“老刘，现在我们的侦查方向应该改变一下，昨晚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又去了一趟医院，梧桐村被害人的丈夫给我报了这么一条消息：“丁建云三月份之前经常去市里皇家礼炮会所，并且每次都是他开着那辆金杯车，从五道口连环杀人案前车里都是坐着5个人。不仅如此，这其中还有一个细节。”

刘彦龙：“什么细节？”

李临清拿起马克笔在张晓军下面写下了丁建云···，然后又在后面写了一个钱字。

高强：“钱？”

李临清：“没错，就是钱。这次去七里河镇，我调查到张晓军的养父是一个赌鬼，可见其家庭并不富裕，红星宾馆事件丢失的现金也只有七万块钱。但据丁建云姐夫说：自从三月之后，丁建云就仿佛变得非常有钱，修车怎么也得一万块吧！出门一直去的还是皇家礼炮，像那种会所，一个人去一趟最少都得几百块，更何况是五个人，一趟万把块也是有可能的，而且还是好几个月，你们说有可能吗？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一个刑警问：“李队，你刚才说是丁建云开的车，那是不是省道103发生的金杯车翻车事故是丁建云做的？”

李临清：“嗯，你问得对，开始我一直认为是张晓军做的，加上吴教授的分析，U盘上的视频，我们一直都认为这个团伙只有四个人。这样吧，小京，你把U盘上面的视频现在重新放一遍，我们再回忆一遍看看。”

小京打开电视。

第一段视频刚开始，李临清：“停，小京，你最好将视频暂停在最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