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24小时（三）

楼道里很安静，李临清走在前面，杨冰跟在后面，表情沉重，连续三个折转后终于到了四楼的走廊里。一段安静的被黑色渲染的环境里，加剧了紧张而有序的气氛。

李临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对着黑暗的角落里喊道：“陆文，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现在能不能谈谈了？”

“冰冰，是你吗？”

杨冰听到这个声音躲在了李临清身后。

“冰冰，我是你妈啊！你说话啊！”黑暗中一种急促的声音传来。

李临清轻轻握住了杨冰的手，让杨冰慢慢的安稳下来。

终于躲在李临清身后的杨冰走了出来：“妈~是我！你还好吗~”

黑暗中陆文仿佛一下被什么击中一样，一阵哭泣声传了过来：“冰冰~是你吗~你到我这里来~冰冰？”

李临清：“不行”。

陆文没说话，渐渐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一个个子不高，又黑又瘦的女人，她的五官虽然看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就是李临清在垃圾场碰见的那个女人。

陆文：“李临清，你听着，你往里面走，407宿舍里面就是那14个学生，只准你一个人去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如果你还在我身上打主意，炸弹的时间可不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临清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女的竟然如此精明，这分明就是想调离自己啊！他低下头看了看杨冰，心里十分的纠结，根本拿不定主意。可这时杨冰的手却从李临清手里抽出来，推了推李临清。

“警察哥哥，你过去吧！我妈她不会害我的。”

李临清看着杨冰，突然觉得杨冰是一个好孩子，虽然他是不敢保证陆文会怎样对待他，可面对14个孩子。那一刻仿佛下了决定了似的，上了发条一样，从陆文的身边窜了过去。

407···407···李临清心里念着，拿着手电一间一间地找过去，终于在一间屋子里找到这些孩子，全像睡熟一样的躺在地上，窗台上放着一个倒计时的表，尤其是夜晚，红色的数字让人看得很是清楚。李临清用手搭在孩子们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有气。他顾不上太多，还好手电不是太大，用嘴就能咬住，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夹在腰里就往外跑······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终于将孩子们都转移到了2楼的楼梯口。

轰——！

宿舍里发生了爆炸！不过还好威力不是特别大，只是声音大的惊人，震得李临清耳朵都快聋了。他摇了摇头挣扎着跑向了四楼，还没上去呢，就听见杨冰大声喊着：“妈，你要干嘛？”

陆文：“嘿嘿，冰冰，记住我的话，以后别再像我一样了。”

李临清跑上去才看到陆文的一只脚已经跨上了窗台，急得杨冰都跪在地上了。

李临清：“陆文，你要干嘛？”

陆文微笑着回头看了看李临清：“哦，李队长啊！为了奖励你今天将我儿子带过来，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问吧？”

杨冰：“不要问，不要问···”

李临清看着杨冰，心里如波涛汹涌，有很多话想问，可现在却又不敢问。

陆文：“嘿嘿，李临清，其实真相不止一个，有多少人见证过就有多少真相，如果不相信历史的话，就自己去挖掘吧，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真正知道。”说完一个身影就从窗台飞下，重重地爬在了地上。

一阵沉默之后，杨冰跑到了窗口，撕心裂肺地喊：“妈…妈…”李临清赶紧拉住杨冰，掏出对讲机喊道：“快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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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清站在审讯室的门口，一直盯着被玻璃隔离在内部的杨冰，心里也是十分的惆怅。高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师父，吴茵已经说了，杨冰就是陆文的儿子，她是因为吸毒才和杨文亮离的婚，后来为了躲陆文看儿子，他们全家搬离了吴家铺，她和杨文亮都是二婚，因为她不能生孩子，所以一直将杨冰当亲生的孩子看待······

小京也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拿着一张存折说：“这是陆文在学校里的时候交给杨冰的，里面大概是70多万。”

李临清：“陆文在学校的时候还讲了什么没有？”

小京：“据杨冰交代，除了让她好好读书，生活上听他爸爸的话，就基本上没什么了。”

李临清：“你们将存折上的流水打出来，查一下，看看和盛昌公司有没有关系，尤其是david Luiz这个人！”

小京：“知道了。那杨冰呢？”

李临清扭头看了看审讯室的杨冰：“他是个好孩子，你们送他和吴茵回去吧！不要用警车送了，用私家车吧。”

来到办公室，李临清直接打电话给刘彦龙：“老刘，你和王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很快王磊和刘彦龙就过来了，王磊看了看李临清的脸色，道：“李队，今晚你可是离了大功啊！竟然把14个孩子几分钟时间就从4楼给抱到了2楼！（竖起大拇指）你真是我的楷模！让今晚去现场的张天宝副局长在人民群众中丢大了面子啊！”

李临清拿起桌子上的烟扔向了王磊，不耐烦地看着他：“你就是个瓜皮，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我现在用利群过滤你的嘴，行了吧！”

王磊满脸赔笑，拿出烟给刘彦龙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李队，你叫我和老刘过来是怎么了？”

李临清也点了一根烟：“从昨天下午我们就把滕育才从港城传唤了过来，我一直没有去审，那是因为我一直没有把握，现在又被陆文给耽搁了一下，我们的时限就已经不足24小时了，我招你们过来就是对这案子最后在进行一次研究，总我感觉滕育才这人就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主使，这是到目前的所有证据，你们两看看！”说着，李临清将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了刘彦龙。

刘彦龙简单地看了一遍交给了王磊说：“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应该是到头了，我们目前掌握的最后的线索就是陆文，现在陆文一死，那么所有的证据就到了尽头。虽然说现在的情况是对李菲的再审证据有帮助，可这案子破不了就成了悬案，最终还是会挂在我们队里。

王磊：“我倒不这么觉得，反正目前我们还有一个人没审，你可不要小看这个滕育才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李队的想法是不是认为他就是张晓军。”

李临清哈哈一笑：“知我者王磊也，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是按照推理来解释这一连串的证据，从刚开始的五道口，红星宾馆开始，五道口的案件只是针对一个人，那就是李菲。而在这个案件下面还隐藏着一个案件就是李菲被王虎强奸的案子。虽然现在王虎已经死了，可凶手的目的却已经实现了，那就是用李菲的被强奸，诈骗到报复强奸人，实行控制李菲顶罪的办法！这件事本来我也是觉得不可能，可后来我联系了吴教授，他给我讲了洗脑这个概念，是指通过一些手段将一些有利于个人的错误的虚假的认知和思想灌输给他人，使得他人的认知有所改变并且坚信不疑。人的大脑在外界的刺激下不断发生着变化，洗脑的发生与外界环境的改变有所关联，我才觉得是多么恐怖的逃避罪责的方式。

刘彦龙和王磊互相看了看，惊讶地看着李临清：“洗脑”。

李临清：“没错，就是洗脑，就是说凶手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制定了顶替他的凶手。”

听完李临清的话，王磊，刘彦龙坐在桌子旁，谁也不说话，气氛明显有些沉寂。

最后还是刘彦龙打破了沉寂：“如果按照这样说的话，五道口案子还是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是谁啊？”

李临清：“嗯，没错，是证据不够完善，但视频的线索就已经将嫌疑犯重新定义在张晓军的身上了。红星宾馆也一样，我在阳光小区的调查中发现了张晓军的左手的水平，而现场留下的杀人工具也是左手指纹，虽然张晓军不是左撇子，但你们想过没，他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在阳光小区的物业公司就已经证实了他是右手受过伤的，而他在今年三月的时候就一定会好了吗？”

刘彦龙：“可上面留下的确实是李菲的指纹啊！这又怎么解释？”

李临清迅速扫视两个人道：“你们想到了没有，如果人是左手杀的，那他的刀口是不是有很大概率是顺着自己的手臂往腋窝方向拉？当然，如果伤口是直线那就不好说，如果是斜线呢？我们事后查过杨本学的伤口，那是斜线。这样的话很明显就是左手持刀，一个凶手能将洗脑顶罪的事情都能想到，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点破绽，让李菲留下指纹的手肯定不会是右手了。”

刘彦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的是老了啊，开始调查之前，我们其实也发现了左手持刀的，可是事后却一直没去验证，我真是老糊涂了。不过梧桐村凶杀案也是左手啊，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临清：“嗯，这事情我也考虑过了，所以我们必须将陆文的惯用手也详细查一下，现在这个案子可谓是环环相扣，一步错那可就是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