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迹

蒋伟：“李队，我去查郭晓晓这条线吧！”

李临清严肃道：“这样也好，如果一个人要奔波好几条线索的话，他是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的。”

王磊：“既然蒋队让我参与，那我去调查程晓丽这条线吧！”

李临清笑了笑：“好，但不止这两条线索。凶手是在2504房间内做的案，那犯罪现场更是有最直接的破案线索。”

王磊怀疑地问：“什么线索？”

李临清拿起电话刚想给老赵打电话，任丽丽就敲门进来了。看见蒋伟和王磊都在，任丽丽有些紧张。赶紧问候道：”蒋队，王组长。”

李临清道：“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小任，你不要紧张，直接说吧！”

任丽丽赶紧打开笔记本道：“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我们已经提取了一楼到25楼的污水管道，用微柱凝胶法检测，可是基本上没有检测到有人血流过的痕迹，师父推测应该是有人通过扩大方法消除了血迹。”

蒋伟：“扩大方法？”

任丽丽：“嗯，在检验血痕时，鲁米诺与血红素（hemoglobin，血红蛋白中负责运输氧的一种蛋白质）发生反应，显出蓝绿色的荧光。检测方法极为灵敏，能检测只有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就是鲁米诺在铜、含铜合金、辣根或某些漂白剂的存在下发出荧光。因此如果犯罪现场被漂白剂彻底处理过，则鲁米诺发出的荧光会强烈掩盖任何血迹的存在。还有就是引入动物血液掩盖血迹。”

蒋伟：“这样啊！那你师父怎么确定是有人通过扩大方法消除了血迹？”

任丽丽：“因为我们在人才公寓外的隔油池和检查井中发现了少量的人血，不过已经无法做详细的dNA对比了。”

李临清：“发现了血迹？隔油池和检查井的位置在哪里？”

任丽丽：“隔油池就在人才公寓东边消防水池旁边，检查井也在旁边约6米左右。不过在第二个检查井也发现人血，那个大约就离第一个检查井有十几米的距离了。”

李临清：“还有没有发现什么，比如毛发之类的？”

任丽丽：“下水道毛发就太多了，根本无法和死者归类，如果一根根对比的话，估计一百年都做不完。”

李临清苦笑了一下道：“嗯，你先回去吧！”

任丽丽关上门走了出去。王磊道：“这是老赵的徒弟吧！”

李临清笑道：“嗯，和老赵一个脾气。进了法医室就是拿事实讲话。”

蒋伟：“李队，这是你让老赵调查的吗？”

李临清有些无奈地说：“你也不要怪我，案子发生一旦发生，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掌握调查，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我们就会很被动。”

蒋伟叹了口气：“昨天都是我的错，为了破案一时冲动，竟然没想这么多，差点导致了案件的线索流失。”

李临清：“我们本身就是一个团队，我们的目的是统一的，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清白这才是关键。但是现在有太多的线索无法提取了，就算我们找到所有的血迹，我们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凶手是如何完成这些的。如果像老赵说的凶手用漂白剂掩盖血迹，那我们可以从郭晓晓身材分析，人类体血液量大约是体重的7%～8%，假如死者有100斤，那他的血液就会有7斤。死者是被凶手放干血液的，也就是说凶手必须要买很多漂白剂或者动物血液提前预备好，才可以掩盖其犯罪的证据。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更深一步地调查最近的批发市场，或者是通过人才公寓的大门口监控对进入的所有人物品进行调查。”

蒋伟：“李队果然是神探，这话还是小京给我说的，开始我还有点怀疑。现在这么一看，我算是服了。”

李临清尴尬地笑了笑，拿起自己的车钥匙道：“行了，外号可不能当真，有好有坏，你就当玩笑听听就好，毕竟我们都是党员，可都是有党性的。你们看，都已经八点多了，这么热的天，现在正是最适合出去的时候。就别再耽搁了，我去凶杀案现场看看，你们随便。”

王磊站起来：“李队，说你神探，你还不爱听了，是不是想跑啊？”

李临清瘪瘪嘴：“看你的那个样子，我是那种人吗？”

蒋伟：“我看李队就是那种人。”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之前的不愉快瞬间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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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林广场

李临清抽着烟看着污水井盖，找了一根木棍撬了半天也没能将井盖翘起分毫。

朱桂花拿着平板电脑站在一边：“师父，撬井盖是不能抽烟的。”

“为什么？”

朱桂花：“今年2月3日，甘肃白银市一商业街门口两名儿童点燃鞭炮扔进窨井里引发闪爆，两人被冲击波击，造成很大的伤害。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临清有些诧异，皱着眉头问问：“是吗？”

朱桂花：“是啊，你抽烟千万别将火星掉进污水井里了。污水池内有机物在厌氧过程中会释放的甲烷等（沼气）爆炸气体，由于化粪池在修建过程中很多地方密闭不严，特别是检查井井盖周围和井盖上的小孔，会逸出一定的沼气，还有一部分沿着从进出水管，从管路中间的检查井逸出出来，这部分逸出的沼气在一定条件下，遇到火星就会迅速燃烧，同时引燃池体内的沼气，从而引发爆炸。”

李临清冷哼一声，将嘴里的烟头熄灭：”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不是满口tVb电视剧中管道凶杀案吗？怎么今天又全是建筑知识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学建筑的。”

朱桂花：“师父，你昨天问我的是凶手的杀人路径，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福尔摩斯。”

李临清：“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你和任丽丽对调一下。你去跟着法医老赵，估计你们俩的这死脑筋肯定会不谋而合。”

李临清边说边看向人才公寓，如果在这个井里面也发现了人血的话······

突然他转头对着朱桂花说：“小朱，这个污水井中现在发现了人的血液。用你学过的建筑知识，你能推断出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吗？”

朱桂花想了想说：“师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肯定是从人才公寓流出来的。”

李临清无奈的笑了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朱桂花歪着头想了想又说：“可是不对啊！师父，这里有人血你怎么知道的呢？”

李临清：“今早法医室已经将人血检测出来了。”

朱桂花严肃地问：“几点呢？”

李临清想了想：“这个重要吗？”

朱桂花：“是的，非常重要？”

于是李临清对朱桂花抱着怀疑的态度给老赵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后道：“据法医室老赵那边说，他们是从昨晚8点左右提取的检测样品。另外老赵说凶手有可能是通过鲁米诺反应清洗过死者的血迹。垂直污水管道也没有发现血迹样品。”

朱桂花：“哦，鲁米诺反应，这个我知道，就是用漂白粉和双氧水清洗，然后再用高锰酸钾和动物的血液掩盖！如果说这件案子是昨天四到五点发生的，那到检测的时间差不多就是16个小时，不，应该还要提前才对，不然不可能发现血液的。也就是说血液从人才公寓通过污水管道流到这里肯定小于16个小时，那应该用了很多的水才行吧！”

“据我们学校学过的知识，城市居民每人每日用水量是100升到120升，也就是说假如这栋公寓有1000位住户那就是每日的用水最高能达到120吨水，生活排水量只占80%—90%，也就是最多96吨。加上隔油池，化粪池，管道，以及两个检查井，想要将血液流完全从污水处理管道清洗干净排到市政管道，还是不够的。但在16个小时之前就流到这里，可见凶手也是非常用心啊！”

李临清：“你扯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

朱桂花：“师父，你知道血和水的密度吗？”

李临清咳了咳道：“血液的密度一般约在1.050～1.060之间，比水的密度大。所以，一升血比一升水重。”

朱桂花：“没错，也就是说血虽溶于水，也可以沉于水。想要将血从排污管道流到第二个检查井，必须要有大量的水，并且还要不断地用水冲才能让血液不沉淀。师父你可能不知道，住宅楼的化粪池就是起沉淀作用的，但只要血水不静止，红细胞就不会完全沉淀下去。”

李临清用中彩票的眼神看着朱桂花，问道：“这些你们学校教过吗？”

朱桂花：“老师教了啊！课题就是污水管道系统的设计流量和污水管道及其附属构筑物能保证通过的最大流量。为了检测这些，我们通常用颜料水代替，看一下正常情况下通过排污管道的时间，就能看出它的流速以及管道坡度了。”

李临清又点了一根烟思考了半天才道：“这只是你们在学校做过的实验课题，和现实中不一定完全一样。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决定用你的想法，在没有目标的时候，天马行空的想法其实也是不错的。”

“不过你刚才说96吨的水,16小时之前，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啊？我都有些糊涂了。”

朱桂花噘着嘴：“师父，我的意思就是说16小时之前血液就能流到这里，凶手肯定是用了不少的水才可以。一天这栋公寓最大排水量是96吨的话，那16个小时之前就是半天多一点，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污水？那能流到这里的污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李临清沉默了半晌，猛地一下拍了一下手道：“嗯，我明白了。你是说昨天从凶手犯案到晚上8点之前，人才公寓肯定有一间房间大量地使用了自来水。”

朱桂花：“嗯，可以这么说！”

李临清将烟扔在地上摁灭：“走，和我去人才公寓的物业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