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揣摩心思
我靠！副院长？
在冯先生身边坐着的良辰夜，震惊地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这老头好好的放着副院长不当，怎么回到镇上开起医馆了？
在大家的掌声中，冯京墨冯先生起身，向大家点头致谢，“不敢当，就是个糟老头子罢了。”
他谦逊地看向王仁，“要说副院长这个位置，这位比我更合适。我一个糟老头子，只会治病，人家可是全才。”
冯京墨说的没错，王仁这个人，无论是统筹决策，还是调度安排等等，都是一把好手。
而他只会行医治病。
王仁听冯老这么说自己，赶忙起身躬身致谢。
他和冯老认识好多年了，当初冯老极力推荐，由自己担任副院长这个职位，为此没少东奔西走。
所以冯老对他而言，不但是故交，更有知遇之恩。
王仁想起当日，冯老毅然决然离开中医院的场景，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回过神来，冯老已经开口说话，“病人的病情我大致了解了，关于治疗建议嘛，要不，让我新收的徒弟说说？他的医术也蛮好的……”
说到这，冯京墨看向良辰夜，又补一句，“虽然跟我比还是差了点。”
良辰夜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疯狂奔腾！
这冯老头还真是会说话。
如果自己说出的治疗方案可行，那么他作为“师父”，脸上自然有光。
反之，如果自己说的不对，他那句“跟我比还是差了点”，完全可以让他全身而退，把责任推卸成自己学艺不精。
这老头，真尼玛老奸巨猾！
良辰夜翻着白眼。
乔长民虽然不信中医，但病人家属要求，加上要给冯老面子，他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倒是坐在王仁旁边的曹迎，面带不屑，眼中满是鄙夷，料想乡下来的穷小子，也没多少本事。
至于其他同来的中医院医生，多少也听说过冯老的大名，于是纷纷把目光投向良辰夜，也想见识见识，冯老新收的徒弟到底怎样。
良辰夜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病人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好，长期大量抽烟喝酒，导致的肝硬化，根据四诊判断，我觉得，治疗方案应该以倚重胃气为主。”
话音刚落，曹迎就开口提醒，“病人饭后腹胀腹泻，吃东西都费劲，还怎么补胃气？”
大家听了曹迎的话，也都觉得在理。
病人是肝硬化，肝功能出了问题，你不去治疗肝脏，反而调理肠胃，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良辰夜不以为然，反问曹迎：“人吃了饭还要上厕所，难道为了不上厕所，就不吃饭了？”
众人听完一阵厌恶，这人也太粗俗了！
冯老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
看着大家嫌弃的眼神，曹迎十分得意，乡巴佬果然就是乡巴佬，满嘴离不开吃喝拉撒。
倒是冯京墨，顶着大家质疑的目光，咂咂嘴，“说得不错，话糙理不糙。”
这老头，是真他娘的护犊子！
良辰夜继续说道：“病人腹胀，是因为腹中有积水，这一点主治医生刚才也说过。只要把胃气调养回来，自然就有了抵抗疾病的能力。”
“而且，病人诱发肝硬化的病因，就是脾胃出了问题。而不是因为肝硬化，造成的脾胃功能失调。”
听良辰夜说完，大家窃窃私语起来。
王仁和曹迎两个也开始交流，仿佛是考完试后，正在互对答案。
大家商量半天，也没研究出个结果。
中医就是这样，全凭经验治病，拿不出确切证据。
你说病因是这个，他说是那个。究竟谁对谁错，只能靠疗效来证明。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外面护士来敲门告知，病人突然发病。
“快去看看！”
主治医生带头，众人纷纷赶过去。
经过初步诊断，病人病情加重，如果两天之内，不尽快手术，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最后，通过跟家属沟通，大家一致决定，采用曹迎的方案，同时西医配合治疗。
决定之后，王仁看向冯京墨，“冯老，您觉得怎么样？”
冯京墨努努嘴，“我觉着，还是良辰夜说的靠谱些。”
王仁听完有些难办，出来让曹迎露脸，是院长的意思，现在冯老又支持良辰夜的方案。
一个是上级给的“任务”，一个是亦师亦友的故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还有一点，他通过对病人病情的分析，也和中医院的同事一样，更倾向于曹迎的方案。
于是，王仁看向曹迎，想问他有什么话说。
曹迎心里正愤愤不平。
他在离开冯老的济世堂后，又去了其他地方拜师学艺，这几年下来，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所以，他信心十足地认为，自己的方案没有问题。
至于冯京墨赞成良辰夜的方法，在他看来，老东西就是在偏袒徒弟。
即便方案是错的，冯京墨也能悄悄在药方上动手脚，届时完全可以扭转局面。
曹迎这样想着。
他心里打定主意，绝不能让冯京墨的奸计得逞。
于是上前去与病人家属沟通，用尽可能的大白话，跟家属讲清楚、说明白病人的病证及病因。
并且还拍着胸脯保证，按照自己的方案治疗，绝对万无一失。
病人家属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商量之后，也决定用曹迎的方法治疗。
曹迎顿时得意，目光直接略过良辰夜，转而看向冯京墨。
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王仁再次看向冯老，征求意见。
冯京墨并没有在意曹迎的眼神，低垂着眼帘说道：“好嘛，试试就试试吧。”
良辰夜听完，目光一紧，暗道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冯京墨递个眼神给他，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静观其变。
方案定下，病人肝硬化的治疗，主由王仁、曹迎等中医院的医生负责，病人原来的主治医生，则用西医手段辅助配合。
接下来就是商讨药方，煎药服用等事宜。
王仁看似是这次会诊的中医负责人，其实，他已经把大权交给了曹迎。
论起揣摩领导的心思，这一点，冯京墨倒是真不如他。
……
天色将晚。
病人用药后，还要继续观察，中医院那边还有事，王仁和其他几个医生先回去，让曹迎留下。
冯京墨也顺路搭车，跟良辰夜说明天再过来。良辰夜送他上车后，也回了旅馆。
旅馆里，周舒悦因切询问。
乔大伯的事，自然毫无进展。
……
酒店。
曹迎婉拒了乔长民在医院安排的休息室，他确定病人的病情稳定，直接去酒店开房。
不多时，手机响起。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坏小子，你在哪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