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文初成,红云落字
“前辈,能帮我看看新写的文吗?”
“拿来吧。”
苏苒不同于洛青瑶,比起修炼这种没意思的事,她还是更喜欢勾栏听曲,到处游玩,看看风景,写写戏本子。
虽然从北玄宗出来已经半年了,但她的修为并没有什么变化,到现在还是第一境中期修为。
“比之前好多了。”
虽说修为没什么变化,但在别的事情上却可以说进步显着,比如写戏本子。
这半年她被这位“前辈”带着跑了半个北冥之土,各地的戏本子都买了不少,什么类型的都有,就连那些所谓的孤本都借了不少。
戏本子嘛,又不像那些个又臭又长的长篇小说,一般只消一个时辰便能看完,看得多了自然会有所长进了。
“真的吗?”
得到前辈的夸奖后,小丫头开心得差点儿跳起来。
“所以,前辈的书……”
高兴之余,她也还没忘了之前这位前辈说自己也喜欢写戏本子这件事。
“嗯?我的书啊……有写,但我写东西可不会很快,要是你不活久一点,可能是看不到的。”
“啊?”
不知道为什么,苏苒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说着瞎话的黑衣男人,很难将他与自己心中那些指路明灯一般的前辈重叠起来。
“前辈……你不是哄我的吧?”
“当然不是。”
小姑娘将信将疑,仔细打量着这个人的表情,但怎么看都感觉他没说谎。
“前辈可不许哄我!我这就去努力修炼,争取活到前辈的书问世的那天。”
“嗯。”
可惜啊,终究是小姑娘太单纯了,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心里头却跟他的衣服一般儿黑。
反正自这天开始,苏苒第一次主动开始修炼了。
不得不说,她那个师傅也是慧眼识人,她跟上清峰的功法相性很好,认真起来修行用一日千里来说一点儿都不过分。
当然也可能是“写戏本子”这个郁结被治好了,开始沉心静气地修炼了。
如果说修炼是工作,那写戏本子跟看戏本子就是她的爱好了,所谓八小时给工作,八小时给睡眠,八小时给自己。
这丫头也是分的匀,每天修炼六个时辰,养神三个时辰,再写或者看三个时辰的戏本子。
闲暇的时候她也不会忘了去催促“前辈”进行创作。
……
“前辈……那个,我可以回家去看看吗?”
又是三个月过去,又到了过年的时候。
小姑娘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自从一年前被带去北玄宗就没回过家,这已经是第二个新年了。
“当然。”
思家盼归,很正常的情绪,毕竟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罢了。
苏苒的家也就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中,这里离北玄宗不算远,毕竟如果太远她父亲也不会去北玄宗山下行商。
“爸!妈!我回来了。”
两人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苏府门前,苏苒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推开了苏府的大门。
府中下人大都是这座城里的人,此刻也回去跟家人团聚了,只有少数几个上了年纪的还留在府中。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第一个发现她的还是在院子里扫地的老管家,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总归是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安心。
“宗门放我回来探亲的。”
“这位是……”
“是跟我一同回来的前辈。”
“原来是仙长,有失远迎,还请里面坐,我去叫老爷夫人。”
虽说是个行商世家,可在这种修炼的大环境下,哪怕是府中的管家也有第二境的修为。
“苒苒,快让妈看看。”
“仙长里面请。”
待小丫头的父母出来后,母亲第一时间抱住了自己的女儿,而父亲则看向了与女儿一同回来的仙长。
“不知仙长这番前来所为何事。”
苏父有些担忧地问道,生怕是自家女儿不认真逐渐被逐出师门了。
“她师傅让我带着她修行,恰逢新年,她说想回家看看我便带她来了。”
“不会耽误她修行吧?”
听到不是被逐出师门,他也是叹了口气。
“不会,不过你似乎很担心她。”
都是老狐狸了,一介小小修者心中在想什么自然是瞒不住的。
虽说苏父张口闭口都是女儿的修行,但他显然是在担心别的东西。
“当父亲的哪有不担心女儿的呢。”
“你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都老狐狸了,这要是能被晃过去也是枉活一大把年纪了。
“我猜猜,如果她被逐出师门,应该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吧。”
“……”
“唉……”
苏父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仙长明察,实不相瞒,城主之子一直对苒苒心存觊觎,但那人修行的乃是采补之道,如若苒苒嫁给他定是生不如死。”
“所以你才在北玄宗开山的日子去北玄城行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不过是算计好的偶然罢了,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做出的算计。
就算是城主之子,只要苏苒能抱住北玄宗这个大腿,对方也没办法以势压人。
这里也就是一座小城,小到北玄宗都不一定知道有这座城,这里的城主也就是北玄宗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担任的。
这种人就属于弃子朽木,跟苏苒这种充满潜力的新人没有任何可比性。毕竟北玄宗最不缺的就是不成器的朽木。
可北玄宗素来没有许门中弟子第二年就回家探亲的规矩,在这个节骨眼苏苒却回来了,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苏父都会怀疑,更不要说城主府了。
“苏老爷,城主有请。”
桌上的茶还没凉,城主府的人便已经来了。
“让他来这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父还没说话,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家伙却先一步开口,负责跑腿的人顿时开始狗仗人势了。
“你……”
只是他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炸成一团血雾,随后这团血雾在空中翻舞成四个字“滚来苏家”,缓缓朝着城主府飞去。
“接着喝茶吧。”
苏父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这位仙长可真血性啊……
“是是是,仙长请。”
城主府内,城主之子此刻正在做着美梦,苏家那小姑娘也算是少有的美人儿,本来她拜入北玄宗之后他也就断了念想了。
但前段时间,他爹在北玄宗中的故人来游玩的时候却说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他就留了个心眼儿,派人监视起了苏家。
终于,今天终于是给他逮住了,那丫头果然是被北玄宗除名了。
他就说嘛,不过是一个有几分紫色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拜入北玄宗呢?
说不定是靠的色诱哪个长老,长老玩腻了之后就扔了。
想到这里他就来气,与其便宜了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头子还不如便宜了他,等弄到手后一定得……
“少主!不好了!”
就在他意淫的时候,手下却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苏家不来?”
他可是特地以自己老爹的名字去叫的人,这如果不来就是不给他爹这个城主面子。
反正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借用一下名头也没什么大事。
“城……城主让您过去一趟。”
“我爹?”
虽说有些惊讶,但他并不在意,毕竟自家老爹一直很宠自己。
“老爹您叫我?”
城主府前庭,城主跟他的几个女儿女婿已经聚集在这里了。
“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四个血红的大字:滚来苏家。
“苏家胆子这么大?”
作为一个二世祖,他根本没有任何反省的想法,他的姐姐姐夫们都面露嫌弃之色地看着他。
“你又去招惹苏家作甚?”
城主虽说也有些生气,但并不是生儿子的气,只是觉得苏家胆子大了,居然敢这般跟城主府叫板了。
“老爹,苏家那丫头都被北玄宗除名了,还怕他们作甚?”
城主对自家儿子的所作所为早已经知晓,毕竟他自己也一直有在监视苏家。
虽说苏家只是个行商世家,但这个行商世家太有钱了,有钱到他这个城主都心生贪婪之念,一直想着吞并苏家。
如果自家儿子娶了苏家小姐,这吞并也就名正言顺了。
“哼,你跟我一起去苏家。”
城主自始至终眼里也就只有这个儿子,至于那些女儿,在他眼里注定是些赔钱货。
“是。”
城主儿子会心一笑,自家老爹这么说,那苏家小姐几乎已经可以说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城主的女儿女婿们则被留在了原地,不过他们也不太在意,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苏家门前
城主跟他的二世祖儿子已经赶了过来。
区区凝血成字,在城主看来也就是第四境的手段,他可是第五境,这种手段在他眼里也就那样。
虽然不知道这苏家是从哪里搬来的救兵,但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你,去叫门。”
“是。”
叫门这种事,当然不会由城主亲自动手,毕竟有辱身份。
“苏家给我滚……”
只是下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威压震成了血雾。
“该死!”
自家的下人在自己眼前被震成了血雾,这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就在他准备大显神威的时候,突然一股威压直接笼罩住了他。
出事了……
被威压笼罩之后,他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这人最起码是第六境。
于是他连忙捏碎了一块玉符,毕竟他也是有靠山的。
“不知前辈到此,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有些时候,服软才是最有效的保命手段,作为一个修为不上不下的小喽喽,城主也是很明白这一点的。
“就是这小子一直在觊觎苒苒?”
过了没多久,三道身影在城主的注视下从苏家走了出来,分别是苏父,苏苒,还有一个没见过的人。
这应该就是苏家请来的帮手了。
“苒苒,揍他。”
“不……不好吧……”
面对这种要求,苏苒的第一反应就是感觉不太好。
不是她不讨厌这个人,只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虽说爱看些戏本子,但打人这种事……
“就这种草包废物居然也好意思打苏苒的主意。”
黑衣男人打量了城主儿子一阵,随后面露嫌弃之色说道。
“前辈的话有些过分了吧。”
虽然城主认怂了,但不代表他能坐视别人侮辱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小儿子。
“他就是个废物,根基不稳,元气逸散,精元亏空,这辈子到头也就第二境了。”
可那人依旧嘴下不留情,自顾自点评起来。
“怎么,你不信?”
见城主正怒目而视盯着自己,那人嘴角突然上扬。
“我儿虽品行不佳,但此生绝不会就此止步。”
“我说他此生止步第二境,他便就只能止步第二境。”
见城主反驳了,那人笑意更甚,随后城主儿子在满满的不解中化成了血雾。
“你看,他到死也就是第二境。”
“……”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苏苒愣住了,这人真是是这一年里天天跟她嬉笑聊天的和蔼前辈?
苏父愣住了,这人真是北玄宗的仙长,不是大魔头?
城主愣住了,自己儿子死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死在了自己面前?
“不!”
或许是悲痛之情激发了他的潜力,他竟然破开了威压的禁锢动了起来。
“我要你偿……”
可他话还没说完,也化成了一团血雾跟着他儿子一起去了。
“就没人告诉过你少说话多做事?”
城主化成血雾没多久之后,又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半空中。
“阁下在我北玄宗杀人,有些过分了吧。”
这人乃是北玄宗的一位执事,也是第六境修为,与城主乃是故交。
“我这是帮你们清理门户,还有,我不喜欢有人站在高处跟我说话。”
话音落下,半空中的人影笔直地坠了下来,半截身子都埋到了土里。
“不管阁下是什么人,在我北玄宗境内滥杀不会有好下场。”
也不知道这人是有责任感还是在以势压人,反正这种时候也没忘了摆出北玄宗的名头。
“滥杀?我杀几个人怎么了?”
“怎么可能……”
在这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黑衣男人掏出一块令牌,北玄宗执法殿殿主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