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傅总今天想陪老婆去上班
拍卖中心。
某个VIp间内。
傅砚舟双腿交叠,懒散的倚着沙发,他低垂着眼睫,冷白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腕间的佛珠。
水族箱中的鱼儿跃动着,溅起一片水花。
他轻撩眼皮扫了眼,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圆润的珠子,落于虚空的目光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包厢门打开。
走进来一个身形颀长,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来人生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痞相,眉宇深邃,一双桃花眼勾着多情似水的笑色,看起来平易近人,细看却尽是轻佻的薄凉之色。
男人自顾自地坐下。
“上次不是还说傅氏不参与这次竞标?”他给自己斟了杯茶,语调漫不经心。
傅砚舟仿佛这才回过神来。
懒恹把玩着佛珠的动作一顿,在对方似笑非笑的打量下睨过去一眼,扯唇笑了下。
“给岳父大人送个人情。”
男人惊讶的扬了下眉,轻啧了声,饶有兴致地调侃,“看不出来啊,傅总还是个大情种。”
“谬赞了。”傅砚舟谦虚道。
男人嗤笑,摸着打火机转了个圈,低头从烟盒中抽了支烟,抬手遮了下,忽明忽暗撩起火花。
烟雾很快缭绕起来。
他懒声道,“你心里门儿清,这块地皮就是上边那位下的饵,咬钩的人就是第一块垫脚石,你不拦着,还让你那岳父往里边踩?”
“有傅氏挡枪,没人敢动。”
傅砚舟眸色沉了沉,晦涩不明地低笑了声,“不放条长线出来,怎么钓得出来大鱼?”
怕是幕后的也没料到,傅氏会突然横插一脚。
若不是傅砚舟出现在了这儿。
“行。”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说的事儿都给你办妥了,就等着竞标结束收线逮鱼吧。”
闻言,傅砚舟的眸色总算认真了些许,“谢了。”
“哎,可别。”
男人似笑非笑瞥他,“上边既然敢拿我这儿开刀,就得先掂量掂量他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指尖随意点了点燃到一半的烟。
烟灰散开,飘落在透明的水晶烟灰缸中。
搁在一边的手机震了下。
他拿起来看了眼,漫不经心携着薄冷笑色的一双潋滟桃花眸肉眼可见的柔和了几分。
傅砚舟:“女朋友?”
“算不上。”男人瞥了他一眼,“还在追。”
“先走了。”傅砚舟端起茶几上的热茶饮尽,站起身,“慢慢追,有空了请你吃饭。”
男人懒洋洋拜了拜手,头也没抬。
-
八月的蜜月旅行来临之前,姜泠其实并没有意识到,傅砚舟随口说的“谈个恋爱”代表着什么意思。
被扰乱了一晚的心思也很快被抛开。
他们的领证太仓促,婚礼虽然盛大,却也缺少了爱人间会有的磁场。
姜泠两辈子也没谈过恋爱。
直接来了一个大的跨度,进展到了结婚,与傅砚舟之前也是,从懵懂的暗恋,到做了夫妻。
他们之间确实与别人不太相同。
几天后,姜泠收到了公司复试通过的邮件。
她去公司报到,入职。
吃过早饭后,傅砚舟勾起车钥匙送她去公司。
到了实习的公司外,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停车场边,他懒洋洋看着姜泠整理着衣服。
平时喜欢穿裙子的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简单利落的黑白色工作小西装,习惯披散着或扎低的乌黑长发也被扎成了一个丸子头。
傅砚舟有些不放心,但触及小姑娘明亮、透彻自信的杏眸。
所有话便止在了嘴边。
这一刻,他就像那些送小朋友去上学的家长,心里知道应该放她去飞,却又不舍。
姜泠倒没看出有不舍来,反而第一天上班,挺兴奋。
跟他说了声“走了”,就真迈步子打算走了。
“……”
傅砚舟眸色恹恹,在心里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姜泠再次被他拉住,回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包包,“手机,充电器,充电宝,卫生纸,湿巾,水杯……零食。”说到这儿,她停了一瞬,哪有人第一天来上班就带小零食的。
但拗不过这人。
“都带啦。”姜泠看着他,语气无奈,“傅砚舟,我是朝九晚五,下午五点就回去了。”
都这么久了,她还是喜欢喊他大名。
在床上被他逼急了,受不了刺激,才羞羞答答的小声喊一声老公出来。
傅砚舟沉默不语。
姜泠:“不是寄宿,也不是出差,好久不回家。”
傅砚舟:“下午来接你。”
“好的。”姜泠觉得他有点过于担心了,乖乖答应。
生怕不答应,他又叮嘱一大堆。
姜泠记忆中,就连上幼儿园那天,她妈妈都没嘱咐她那么多话。
还好她今天有自知之明,出门早,有空陪他耽搁。
傅砚舟揉了揉小姑娘脑袋瓜。
顿了顿,他又道。
“有人欺负你,别忍着,反击回去。”
他家小姑娘看着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男人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姜泠赶紧往前跑了几步,扬起手臂对他拜拜手,笑眼弯弯,“知道啦,快去上班吧,傅总,要迟到啦。”
傅总不想上班。
傅总今天想换个公司上班。
-
傅氏集团。
老傅总大几年没工作,脑细胞的灵活度有点退化。
有些日子了,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毕。
近期,仍是傅砚舟掌权。
周一例会,整座大楼内的气压都十分的低迷。
会议室中,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放大,回荡在会议室里,绕几个圈,成为社死的开端。
每个需要来开会的员工都战战兢兢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小心翼翼的瞥着主位上神情莫测的老板。
长长的黑色会议桌尽头。
男人倚着坐椅,双腿交叠,手臂搭在会议桌边,缠在腕骨上的佛珠若隐若现,他指尖敲着桌面。
面前是厚厚的一摞策划案。
看来,今天,渡劫的应该是策划部。
其他部门的员工默默松了口气。
徐洋站在傅砚舟的身侧,时不时接收到来自下面的员工们祈求和询问的哀怨眼神。
——“徐助,太太呢?”
——“太太今天为什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