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殇
杨幺幺答应了裘穗红,下楼上了8c对林峰峰说:“阿姨的意思现在就领证。”
“打开手套箱!”林峰峰等杨幺幺坐稳道。
等杨幺幺看见里面的户口本身份证,瞪大眼睛刚想问什么时候拿到的。结果他一脚油门,8c飞驰而去。
“你办入职手续的时候,老姐就帮着我搞到手了。”轰鸣声中,林峰峰笑着说。
“这个柳晚真,真多事!”杨幺幺气道。
“她有她的理由,背后还有姓许的指示。你也不用见怪,正好成全了我们,不是很好吗?”林峰峰和杨幺幺说着,一路朝民政局开去。
路上和警车擦肩而过。
老陈得知女儿去世,犹如五雷轰顶肝肠寸断。好像他自己才是那具尸体,被呜鸣的警车载去天堂和陈小雨相会。
他颓然地看着窗外的天空,眼中弥漫着无边的忧愤和痛苦。小雨,曾是他一生的骄傲和期盼,如今却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拥抱和呵护的梦。
回忆把他带回老家的房间里,抱着女儿的玩偶,满是泪水地轻轻摇晃。老陈的眼眸里沉溺着一种无尽的失落和空虚,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泪水多次悄悄滑落在手心,他为自己无法守护孩子而自责,曾经希望给小雨最好的一切,可是身为警察却未能给予她温暖和安全。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大的滑稽吗?
殡仪馆内,老陈推开门那一刹那如同敲响了裘穗红的丧钟。
她一直守着陈小雨的尸体,等待这一刻的到来。裘穗红眼看着这个少女的面庞被流逝的时间涂上一层蜡色,自己却还是无法给自己想出一个说辞。看见老陈,她撕开粘在一起的嘴唇极不自然地说了声:“来了……”
老陈穿着警服但是帽子放在车上,灰白的头发如野草般凌乱,现在没有任何话语能把这个中老年人从苦痛中唤醒。面对裘穗红的问候,他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哑声叫着:“小雨!”
这种状态下,裘穗红也不敢多做表达。她静默地侧身老陈身后,看着那副微微颤抖的脊背,周围数米内皆为悲伤侵袭。阵阵寒意,连裘穗红自己也不自主的哆嗦。
从进入遗体陈放室,裘穗红就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现在正在她的右腿外侧吱吱作响。
裘穗红用最轻微的动作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来电“大刘”。看见这个名字,赶忙挂了发回信息:“陈来了,简说。”
几秒后,对方回:“民政局,未见峰。”
裘穗红险些握不住手机,她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心里的紧张远比刚才更甚。
“老陈,先处理孩子的后事吧。再怎么难受,也得让小雨安息,是吧!”裘穗红明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机,但是打破沉默的话语必须由自己递出。
同时她发信息给林峰峰和柳晚真,内容也简单。分别是:“在哪?”“你弟不见了。”
“我再看会儿,以后见不着了。”老陈总算张嘴说话了,等于给裘穗红阴霾之下开了一扇天窗。
“行,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你陪陪孩子。”裘穗红说完走出来,把门轻轻掩上。
再打开手机,发现那两条信息石沉大海,一个回复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给林兆国打电话,暗想老头子这一醉不知又得什么时候醒来,许攸屏还能在旁边吗?那个混蛋,瞒天过海操弄着一切。看来林兆国真是老了,临了会被自己最为信任的人算计。
果然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这时裘穗红唯一能指望的就剩自己了,她走进卫生间,挨个推开门确定没人,才放心拨通另一个电话。
“喂,老陈已经失控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电话刚一接通,裘穗红就急着向对方交底。可见这是她非常信赖的人。
那人声音低沉,似乎有咽炎的病灶,略微含混地说:“我安排的人一直在民政局等着,本来到了就可以领证。但是小峰没来,可能路上出了状况。问题是你为什么非得要两人结婚一起走?早意识到危险,小峰就应该自己出去,他的签证说走就走,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唉,这件事窟窿太多。但是第一个要堵上的就是这个女人。成为夫妻是最稳妥安全的……况且小峰也确实喜欢她。”
“老林什么态度?”对方这人提到林兆国,说明不止裘穗红,他和林家的关系也不一般。
“喝醉了,一时半会醒不了……”裘穗红愤恨道,这一刻她真不愿提起自己老公。
“老林的酒量你恐怕不太清楚。”对方说完,这种居然笑了出来。
“帮我找到小峰!”裘穗红没空纠正那人,直接提出要求,并夹杂着命令的口吻。
“然后呢?”
“送他离开。”裘穗红果断道。
“他自己吗?”
“那女的能走就一起走,要是不能……就送她走!”裘穗红只稍一犹豫,便狠辣道。
回陈放室,刚一推开门,裘穗红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只见老陈就站在门前,脸冲着她。裘穗红步子再若快些,俩人就得撞个满怀。
她惊魂未定,靠着墙轻拍胸口。一边是平复受惊后的心绪,同时也在想怎么和这个样儿的老陈开口交流。
“局里让我回去……”老陈眼神空洞地说着的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此间没有别人,只有裘穗红,可是她都不敢肯定这是在对着活人说话。
裘穗红既怕又紧张地问道:“这个时候让你回去,他们不知道小雨刚走吗?”
老陈这才把头缓慢地调低,眼睛对上裘穗红的眼睛苦涩地说:“他们让我回去配合调查……”
“怎么办,我能帮上什么……”裘穗红听到老陈配合调查,就知道一切都在加速滑向深渊,她此时已经无能为力,唯有保住儿子一个念想。所以话说了一半也知道不必再说。
“呵呵,你救不了小雨,也救不了我!至于这孩子的身后事就拜托了。”老陈苦笑着说完,虚弱地推门向外。那扇阴凉的木门,此刻仿佛重达千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