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道有缺亦无缺
与陶长老的交谈并没有结束，林长生立刻收起自己无比震撼的心灵，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天道究竟为何物？为何陶师叔会说天道有缺这样的话，我不认同。”
“哦？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以陶长老刚刚所说的观点来看，这世间的很多功法、修仙知识都是在后人不断探索和研究的基础上进步和完善，虽说大道万千，任何一种规则能够称为大道。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诸天万道本就是完整的，只是现在的我们看到的、看懂的、研究到的都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那些法则和大道就在那，只是等我们去发现，而非完善，所以天道无缺。”
听完林长生的话，陶长老陷入沉思，人的思维一旦被固化后，很容易自陷其中看不到其他的观点，林长生所说也确实是符合逻辑，不过陶长老并没有立刻否定了自己原本坚持的观点。
其实林长生在与陶长老讨论这一问题时，想到了前世无数数学家们都在与一个“π”对抗了数百年，前世的数学家们想要全面认识“π”的存在，想要将其算尽或者想要证明它是一个无理数，这正与林长生此时争辩的天道有缺与否完全一样。
正如“π”一样，无数人都坚信它是一个无理数，因为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将其算尽，那么便意味着它是一个有限的数字，也意味着这宇宙的运转和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能够被事先预知和计算的，所有研究都将被推到重来。
而若天道有缺，那么现在无数修士妖兽存在的意义便从根本上被转变，修仙并非自证大道，而是补全大道。也意味着现在大道都是不完整的，无法如桥一般将修士带到彼岸实现长生，想想那些站在断头处的修士该有何等的可悲。
不过虽说两人就天道有缺、无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但最终两人还是达成共识：以两人现在所站到的高度，修为的深度来讨论这一问题如同纸上谈兵，唯有等到有一天，真正到达了永生的彼岸或是站在大道的断崖处才能证明这一切。
“所以，天道有缺亦无缺。”
——
陶长老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对面前这名异于他人的后天境弟子刮目相看，两人所说的观点直指大道的终极，虽然只是各抒己见，但足以看清一些东西。
“你名叫林长生？”陶长老第一次主动问到林长生的名字。
“弟子林长生。”
“可有师承？”陶长老轻声道。
林长生摇头。
陶长老刚想说出心中的收徒之意，转念又想到自己想要收别人为徒又能教给他什么呢？只是片刻后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玉简递给林长生。
“你之前曾言自己对阵法一道有些兴趣，这是我自己整理的一些关于阵法的东西，还有我自己的一些个人批注，你且拿去研究。”
林长生欣喜，接过陶长老手中的玉简，向其施了一礼。
“多谢长老赐宝，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弟子此前为阻挡狼妖将自身带着的一套法阵损毁，周围千里也无坊市可购买，所以想求长老卖一套法阵与我，以备不时之需。”林长生厚着脸皮说道。
那陶长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后天境的弟子还真是有趣，自己与他仅一面之缘，便提出想要购买一套阵法的合理又无礼的要求。不过陶长老还是拿出了几面阵旗和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
“此乃葵水幻梦阵，是我在参照顶尖法阵葵水幻天阵的基础上研究出的简化法阵，具有迷幻和隐藏之功效。”
林长生闻言大喜，葵水幻天阵他曾在宗门记录中看到过，这一阵法乃是神行宗的开山祖师所得，虽不知其来源，但此阵作为神行宗的护宗大阵多次抵御了强敌的入侵，由此可见其威能。
不过林长生没有立刻伸手去接，“长老，此阵过于珍贵，弟子怕是无力承担。”
“你我算是有缘，况且此阵对于我等筑基修士基本无用，你便给我五百灵石便可。”
五百灵石对于购买此阵来说实在划算，林长生也难得大方一次，没有装可怜卖惨，顺利收下葵水幻梦阵。
——
此后陶长老便专心在此处布置新法阵，林长生则跟随秦师叔来到了一处数百里外的大城镇。
秦师叔带着林长生直接落到了城镇中心的一处官府内，几名值守的捕快见到两人御风而来，当下便跪在地上。
“两位仙师为何降临此处？”
“此处管事的是何人，将他叫出来。”秦师叔淡淡地说道。
其中一名捕快飞速站起跑向后院，大喊“官老爷，有仙师找您。”
虽说修士不能干涉和对凡人使用法术，但并不影响两者之间的相互联系。
片刻后，一名身穿红袍的中年男子慌忙跑了出来，见到林长生两人连施一礼。
“不知仙师降临此地有何事？下官一定尽力解决。”
这名官员早已对一些修仙者时常跑到此处让其关照自己的家属后辈习以为常，所以也误认为秦止两人也是如此。
“你们且退下吧。”那名官员喝退了周围的捕快。
“我是神行宗的长老，此次前来便是向你买些能够干活的凡人，将他们送到一处灵石矿上采矿。”秦师叔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这可让下官有些为难。”官员没有想到秦止来此竟是为了这般，其实按照宋国的法律，只要凡人自愿便可，世人皆知开采灵石矿的凡人几乎在没有自由可言，所以对于一些还能够在凡人世界活下去的人都不会考虑。
秦止没有说话，他已经将话全部说完了，至于如何想办法是这名官员的事情。
那名官员急的满头大汗，秦止越是沉默，他越是着急。他知道这些视凡人如蝼蚁的修士喜怒无常，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请容许下官查一查。”
那名官员叫来了府中主管户籍的管事，问道“最近城中可有流民？或是其他地方逃难至此的难民？”
“启禀老爷，前些时日确有一百余人的难民逃难至此，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将他们驱赶到城外，施舍了一些米粥，并未让他们进城。”
“此事我为何不知？”官员闻言有些恼怒，呵斥道。
那名管事也知晓这名官老爷的脾气，平日里不管不问，喜怒无常，“此事是小人疏忽了，并未及时上报给老爷你。”
“我乃此地的父母官，有难民逃难至此，但依旧是我宋国的子民，我定然会好好安顿，你这样的安排岂不是寒了百姓的心？”
“如今我将两名仙师请来，正是为了安定这些难民，你且去通知那些难民，能够有一份吃饱喝足的干工机会，问问他们是想饿死还是想活着。”
“小人这就去办。”
林长生和秦止坐在一旁看着那名官员尽情的表演没有说一句话。安排好后，那名官员一脸奉承地走到两人面前，“两位仙师，都安排妥当了，只是不知这一百多人是否足够？”
秦师叔微微点头，“你此事办得不错，这是你该得的，至于人你得帮我送到此处。”
秦止拿出十块灵石和一张标有地点的地图放到桌上。
官员看着灵石笑开了花，这东西在凡人中是极为少有的珍品，一些达官贵人都会将灵石当作香薰放到自己的居室中，长此以往有益寿的功效，所以价值不菲。他连忙将十块灵石抱在怀中，笑道，“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妥。”
五日后，覆盖整个矿区的新法阵被布置完毕，为了防止再次被妖兽袭击，新建的法阵比此前的法阵更为牢固，而矿区内召集的矿工也在官兵押送至此的路上，原本被毁坏的矿区很快便会再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