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临别赠礼,近乡情切

今年是小年份，所以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了。尽管昨晚喝了不少酒，回家的兴奋还是让江山早早的就醒了，起床穿衣洗漱后，在餐厅胡乱吃了点饭焦急地等待金安分局安排的车辆来接。时间已经到了早晨八点多，客房内的座机迟迟不见响，按捺不住的江山拎着行李箱下了楼，决定在楼下大厅等候接送的车辆。

百无聊赖之际，江山透过旋转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走来，是陈思思！江山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快步迎向门口。

“曹局长让你去送我吗？这是不是不太合适？”江山对陈思思的到来大感意外，甚至还有些惊喜，一见到陈思思进来，就迫不及待询问。

“你想得美，我现在可是伤员，不适合长途开车的！”陈思思对江山的“愚蠢问题”翻了个大白眼，抬手撩了撩头发，越过江山朝酒店大厅的沙发走去。江山跟着陈思思过来坐下，就听陈思思继续说到：“枪击案那天，你的手机摔坏了，昨晚吃饭的时候我见你一直没看过手机，就知道你还没来得及换手机。这不，今天一早我就出来了，找了五家手机店才遇到一个开门的，这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你拿去用吧。我这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咱们扯平了哦，嘻嘻嘻！”

看到陈思思递过来的装着新手机的盒子，江山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再说了，我是人民子弟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分内的事，怎么能收人礼物呢！”

“咋的，你说看不起我还是看不上这手机啊？都说了，你收了手机咱俩就扯平了，你要是不收，搞得我心里总觉得欠你人情，天天寝食难安的，你就乐意了？”陈思思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从小说一不二，怎能容得江山拒绝，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佯装生气，硬逼着江山把手机收下。你还别说，不愧是当警察的，陈思思这一瞪眼，表情还挺唬人，江山还真不敢再说拒绝的话，只是也不愿意伸手把手机接过来，气氛有些尴尬。

江山不伸手，陈思思索性坐到江山跟前，亲手把包装打开，拿出新手机后对江山命令到：“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江山突然有种变成了真正犯人的感觉，按照陈思思的命令把自己的旧手机拿出来，陈思思一点也不客气，用卡针从江山的旧手机里取出电话卡，安到新手机里，开机、激活、注册账号，苹果手机一旦激活注册，就不能退了，意味着这台手机彻底成为江山的私人物品。安装好新手机，陈思思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保存进通讯录，然后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并把江山的电话号码保存起来。江山全程规规矩矩坐着，任由陈思思摆弄“自己”的手机，接下来陈思思教给他怎么下载软件，还有一些快捷操作，江山就像个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唯唯诺诺，把陈思思逗地忍不住直笑。

九点整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了宝生大酒店大厅门口的通道上，陈思思和江山不约而同站起身来，两个人都默不作声，江山拉着行李箱慢慢走向门口，陈思思也慢慢跟在后面。来接江山的是个江山不认识的年轻警察，孙志斌昨晚喝了不少酒，虽然有心去送江山却是无力起床了，年轻小伙很勤快，下车后热情地跟江山和陈思思打招呼，并主动接过行李箱，放进警车后备箱里。

江山站在车跟前，犹犹豫豫地，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陈警官，谢谢你送我手机！”

“切，谁需要你感谢了，赶紧上车走吧，外面这么冷。”陈思思再次翻了个白眼。

江山上车后又放下车窗，这次总算说了句高情商的话：“陈警官，我走了，等我转业回来继续上学，请你吃饭，你也不能拒绝啊！”

汽车排气筒拉着一道长长的白烟，随着白烟渐渐消散，已经看不到远去的警车，陈思思站在原地静静出神，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原计划给江山送完手机后再去吃个早饭的，现在路过自己最爱吃的煎饼果子摊，却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打了个车，怏怏不乐地回了家。

江山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默默看着陈思思，等拐过弯去，又扭头从后车窗里去看，直到驶出宝生大酒店的院子，彻底看不到那件标志性的白色羽绒服才作罢。不过江山归心似箭，内心中分别的失落感很快被即将回家见到父母的渴望所替代，果然是近乡情更怯，帝都拥挤的交通导致车速迟迟提不起来，使得江山有那么一瞬间开始讨厌起这颗国家的心脏。每每看到前方车辆停滞不前，都恨不得自己坐的是装甲车，可以直接从路肩上碾压而过。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上高速，宽阔的大道一眼望不到头，车轮滚滚之下，终于离家越来越近了。

司机小张性格还算活泼，一路上时不时会跟江山聊几句，但是江山满腹心事，一边想着帝都的伊人，一边想着家中的父母，聊天的兴致显然不高。小张也不觉得尴尬，一边听着导航，一边放着音乐，继续开车。也不怪江山情绪冷漠，自己已经一年多没见过父母，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让这个十九岁的大男孩很不适应。平时在部队上有高强度的训练，也有战友们的陪伴，还能好些；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尽管高速路上车速很高，依然缓解不了江山内心的焦急。更重要的是，江山这一次回家探亲，没有提前告诉父母，骨子里的顽皮驱使下，江山希望给父母一个大大的惊喜。毕竟是个刚成年的19岁男孩，在焦急和激动的双重刺激下，终于暴露出不安分的躁动。

中午，经过接近五个小时的行驶，警车到达江山家所在的江庄村。今天是除夕，按照当地农村的习俗，此时各家各户有不少人都在自家大门口贴春联。看到一辆警车停在江山家门口，好奇的村民纷纷围上来，悄声议论着：“江传海（江山父亲的名字）家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大过年的被警察找上门？”

“哎，你们看，还是帝都来的警车呢，该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谁知道呢，传海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性子啊，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村民们议论纷纷的当口，警车停稳，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从副驾驶位开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