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波平息,萌生归意

警察分三批，把台球厅的所有人，包括台球厅老板都带回了派出所。其中有两个人受到了特殊待遇：一个是光头强，作为黑名单上的特殊人员，他被第一个带走，并且成为唯一一个喜获银手镯的人；在被拷上带走的那一刻，光头强知道，自己这下栽了大跟头了。第二个人是江山，之前江山应征入伍，政审环节是所长范新民亲自参与的，所以范新民还记得江山，而且对他印象也不错，江山被留到最后，跟范新民一辆车带回派出所；范新民问了江山为何不在部队而在家的原因，又大体问了问打架事件的原委，得知江山没有过错这才放了心，如果江山在服役期间参与打架，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按照相关的政策，如果在服兵役期间有违法犯罪行为，轻则会背上处分，重则会被逐出军队接受相应的审判，不管是哪种情况出现，这个人的履历是就会有个大大的污点，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以后想考公务员考事业编，更是门都没有。

江山听范新民说完相关的政策，忍不住也是一阵阵后怕，幸亏自己当时足够克制，如果自己没忍住动手了，尤其是万一再伤了人，那自己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派出所里，一众人员排成一排站在走廊里，两个民警虎视眈眈在旁边看押着，范新民挨个把人叫进审讯室讯问打架的经过。街溜子们当然是百般抵赖，推说是谢亭和江山先动手，他们出于自卫才还手。不过根据台球厅老板的证词和监控显示，是街溜子们先动手，江山和谢亭全程没有还手，只不过谢亭有骂人的行为，那么事件就不能定性为互殴，只是街溜子一方殴打他人。

医生给江山和谢亭验了伤，江山基本没什么事，谢亭身上有多处淤青，一颗牙被打的松动，倒没有伤筋动骨。根据惯例，此类的事件主要看被打者的态度，如果被打者同意和解，也就是批评教育一番就放人回去；如果被打者要求追究打人者的责任，那么所有动手的人至少要被拘留三天。最惨的就是光头强，一旦自己被治安拘留，接下来他大概率就要被剥夺缓刑的权利，迎接他的将是实实在在的三年有期徒刑。

当警察宣布完政策，街溜子们纷纷表示愿意赔偿，希望能私下和解，光头强更是不停地道歉，赌咒发誓表示自己一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是否和解，原本应该有被打的最严重的谢亭来决定，但是谢亭深知是自己嘴欠，连累江山跟着自己挨打，现在闹到了派出所，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而且上高中的时候谢亭就是跟着江山混的，因此也表示自己听江山的；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山身上，他的决定会左右在场十几个人的命运。

江山本质上是善良的，再说今天这点事跟自己这一年多来的经历相比来说简直是小的不能在小的小场面，大过年的，他也不忍心看到这些人在拘留所待着，随即决定不追究打人者的责任。光头强如听到天籁，激动地表示愿意承担谢亭和江山的医药费，那神情，足可以用感恩戴德来形容。江山大手一挥，说到：“没什么大伤，过几天就好了，用不着医药费。大家乡里乡亲的，都别计较，就当是不打不相识吧！”

范新民把江山的表现看在眼里，很欣慰这孩子能如此明事理，虽说这些街溜子一个个都该抓，但是如果真把人得罪狠了，指不定以后会有什么麻烦。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多一个朋友绝对比多一个仇人要好。而且这样处理，虽然所里十几口子人兴师动众忙了一下午，不过并没有形成有效的案件，也给群里省去了不少麻烦。最后，范新民声色俱厉警告一群人，都安分守己的，他不想大过年的把他们关起来，如果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街溜子们如蒙大赦，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改邪归正，范新民自然不信他们的鬼话，教育一番就打发他们滚蛋。

范新民留下了江山和谢亭，一来是避免两伙人一起出去，省得出些意外麻烦；二来呢也是跟江山聊聊天，听江山讲讲部队上的一些事。范新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当兵，因此对部队上的事情十分好奇，对当兵的人印象也非常好。范新民亲自给江山二人倒了茶，一直聊到天快黑了才发觉时候不早了。江山谢绝了范新民安排人送他们回家的提议，表示还要回台球厅骑车，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从派出所办公大楼出来，江山老远就看见在大院门口，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在路灯下闪闪发亮，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光头强。光头强显然是在等江山二人，看到他们出来，连忙迎上来打招呼：“你俩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就要冻成冰棍了。”

江山对光头强一直等着自己的行为很以为，开口问到：“强哥，啥情况啊？等我们有事吗？在派出所门口，你可不能乱来啊！”

“兄弟，你想哪去了，这点脑子我还没有么！我等你主要是想感谢一下，跟你说实话吧，我身上还犯着其他事，你们要是不和解，哥哥我就不单单是拘留的问题了，所以我得好好谢谢你！今天不早了，我咱们留个电话，赶明儿你们要是有空，我好好请请你。”

“嗨，强哥，把我吓一跳，我寻思你又要揍我呢！吃饭好啊，最近在家快闲死了，有什么好玩的你多带带我。”人家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谢亭这家伙，伤还没好就忘了疼，下午刚被揍了一顿，晚上就跟人套起近乎来。三个人互相留了电话，结伴回台球厅骑车，谢亭这个自来熟，跟光头强还挺对脾气，一路上两个人很快化干戈为玉帛，相谈甚欢，就差磕头拜把子了。到了台球厅里，光头强跟老板说，以后江山和谢亭来打球，账都算他身上显然是拿二人当朋友处了。

“强哥，这话你就见外了吧，什么你的账我的账，以后两位兄弟只要来，全免单，球免费打，烟免费抽，饮料免费喝。”这老板也是个社会人，在派出所看所长对江山的态度，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这么好的巴结所长的机会怎能错过。而且，自己虽然和光头强沾着亲带着故，但是光头强这家伙来玩基本都是白嫖，记在他账上和免费没什么太大区别，自己索性就送个顺水人情吧，没准范所长一高兴，以后来检查的次数也能少一些。

江山和谢亭自然不清楚台球厅老板的小九九，毕竟只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十八九岁的大男孩，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喜滋滋地走了。

等江山二人走远了，台球厅老板递给光头强一根烟，贼兮兮地问：“强哥，什么情况啊？你半天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原来和他们凑一块了？两个愣头青，啥也不是，能劳动你老人家折节相交的？”

“你懂什么，我在派出所门口等了他俩一个小时，这个叫江山的小孩明显跟范所长有些关系，要不然能被留在里面这么半天？如果能通过他和范所长搭上关系，以后有个小打小闹的事也好处理啊！而且，人家今天放咱们一马，也算够仗义了，赶明儿攒个场请请他们，在社会上混，多个朋友多条道不是？”事情果然和台球厅老板想的一样，光头强显然是奔着范所长去的，说到请客，估计到时候自己免不了又要出血了，想到这里，不免在心里编排起光头强来。但是吧，编排归编排，他还真不敢表现出来。光头强算是镇上的大哥了，自己得罪不起，而且这个么台球厅，很大一部分收入来源都是靠跟着光头强混的一帮小弟们支持，和谁有仇都不能和钱有仇啊。

毫不意外的，光头强跟台球厅老板传授了自己的江湖经验以后，老板稍微一虚让，他就留下来吃晚饭。光头强在这里白吃白喝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板也习以为常，只能从他的小弟身上狠狠赚回来了。相信到了明天，光头强的小弟再来打球，中间要买烟的时候就被被告知，最近烟草紧缺，要涨钱了，哈哈哈。

从台球厅出来，谢亭对今天的事感到很抱歉，要不是自己多嘴，绝不会闹成这样，态度很诚恳地跟江山道歉。江山知道自己这个同学是什么德行，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不免劝他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须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谢亭满口子答应下来，江山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子疲惫感，他开始怀念起军营的生活来：军营里虽然很苦很累，但是所有事都有条条框框衡量着，只要自己严格遵守纪律，就不用操太多的新，身体是劳累的，但是心里是轻松的。反观在家这短时间，每天都是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有时候忙的要命，有时候闲的要死，这种不规律的生活让自己很不适应。

“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回部队了？”江山使劲甩了甩头，心里冒出一个新的想法。按理说自己的探亲假还有很多天，完全可以在家玩到元宵节以后在归队，但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无疑是一个导火索，江山决定回家跟爸爸妈妈商量商量，尽早返回部队。打定主意后，江山跟谢亭告别，各自返回自己的家。

江山突然打算提前返回部队是个意外，然而一个更大的意外却在家里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