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限绝望——可靠

邢爽：“不能分开？难道要手拉手一起走嘛？当我们几岁啊，那也太幼稚了吧。”

“那是怎么个不能分开法？”沈轩天前前后后看了看他们三组人，“拉手的确不太合适，你看看这组合，纹身大哥这么拽，我俩哥那么酷，我爽姐那么成熟……”

“其实，”邢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她瞥了眼吴意和洛尘中间间隔的一人宽距离，轻咳一声，“要是大家都这么做，拉一会也不是不行。”

沈轩天眯眼看着邢爽的小动作，无语的撇了撇嘴。

说着他们穿过走廊，推开了标着序号二的那扇门。

【请保证直至寻找到“后悔药碎片”前，同组成员一直维持不离不弃的状态】

“不离不弃到什么程度啊？”沈轩天问。

【保证成员间距离不得超过十厘米即可】

“what fu*k？”

“《即可》”

“不是，要求这么精准，你当我的眼睛就是尺啊？”

然而系统开始装死，一声不吭。

“不会真的要手拉手了吧？”纹身大哥皱着鼻子满脸不情愿。

“啊我不是针对你，”他又和王雨桐解释了一下，“我五分钟前刚看着她从小屁孩一路长大，这手拉上我感觉警察叔叔一会就wer～wa～wer～wa～的过来了。”

王雨桐：“……倒也不至于一直把我当孙子看哈哈。”

邢爽：“那如果我们超过了十厘米会有什么后果？”

【代表着你们已经抛弃了对方的身份，长大成人后的孙子放弃了奶奶，奶奶的氧气插管会被拔掉】

空气里逐渐弥漫出浓重的消毒水味，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

icu的病房里是惨白的墙、纷乱复杂的管线仪器，病床中间躺着一个瘦得有些脱相的老人，颈前被切开，一根白色的管子固定在气管里。

“我靠，”沈轩天转了一圈找邢爽，“手呢手呢，要不胳膊给我挎上，啊不对反了，你挎我方便点。”

“第一次意识到我们黑社会还是太温柔了。”纹身大哥叹了口气，把胳膊一伸让王雨桐挎上。

“那，我敬爱的小队长，”吴意转身，“你是想牵手还是挎……哎别走啊小队长。”

“你今天如果再叫我一个‘小’字……”洛尘定住脚步回头。

“好好好，那明天再叫，”吴意摊了下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十厘米。”

“这提议能叫解决？”洛尘斜了一眼回去，

“你是能想象出我挎着你，还是你挎着我出门的场景么？再者，你真的确定要和我肢体接触到这一场景结束？”

吴意沉默两秒，然后笑了。

洛尘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也就是说那图腾纹路也会在触碰间重新起效。

其实失控的感觉并不难受，相反，那种近乎与食髓知味的亢奋，才让他意识到了作为人活着的真实感。

但他存在的根本就是因为：他不会由于任何因素失去控制，他应该是也必须是一个完美的、冷静的、完全忠实于系统的大脑。

虽然还搞不清楚原因，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洛尘的出现已经击溃了他存在的任何意义。

退路已断啊……

他跟着洛尘朝前走。

洛尘从旁边的推车里拿出了一根止血带，用力往旁边扯了扯，然后低头系在了自己的腰带处。

他把另一头递给吴意，然后打量起周围。

雪白的床单上老人肤色黝黑，插管伸进她的皮肉，输液不停的往下滴，人却毫无生气。

忽然间，一张焦黑的脸从他脑海里闪过。

他呼吸一顿。

那是什么人？

他重新把目光聚焦在老人身上，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闻到了一股隐约的焦糊味，随之而来的还有耳边逐渐变强的一阵嗡鸣声，在尖锐的鸣响中似乎还参杂着嘈杂的呼喊声。

味道和噪音越来越重，像是一面烧的通红的烙铁一点一点挨近身体，滚烫的温度烤的人皮肉通红，“滋滋”的响声要把他的肺腑灼成炭灰……

“你怎么了……”

“洛尘……”

像是从梦魇里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声音的来源。

吴意看着他的眼睛，蹙起眉。

“还好吗？”

洛尘垂眸轻眨了下眼，再抬起时眼神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那应该也是一段记忆，这种感觉之前在汤米的水晶棺前也有过。

只是这次的记忆带着明显的情绪，那是一种近乎恐慌的心焦，这真的是自己忘记的记忆？

这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身体还好么？”吴意见他不说也没再追问，只是细细地观察他的神情。

“没事，”刚才那种窒息的情绪已经退潮般消散，他看向四周却发现只有他们两个在病房里，“他们呢？”

“他们刚出门，系统几秒钟前说要我们从icu里出去。”

“那走吧。”他居然完全没有听见系统的播报声。

“队长，”吴意忽然叫了他一声，“其实，你眼前的这位组员绝大部分时间都非常可靠。”

“是么，”洛尘敛眸，指尖缓缓划过他们腰间相连的那根带子，“这位秘密很多的、可靠的、欠债人？”

病房外，一个女生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面朝墙壁。

医院的墙承载了远比教堂更虔诚的祈祷，可这里的空气依旧是冰冷的消毒水味。

病痛面前的人犹如大象脚下的蝼蚁，巨大的阴影笼罩之下，如流水的金钱、垮塌的家庭和眼见着阴阳两隔却无能为力的悲剧。

【老人的逝去是自然规律，花费无法承担的经济，也要做无力回天的治疗，甚至延长老人弥留的痛苦，如此有必要吗？】

系统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请进行无领导小组讨论，十分钟后得出统一结论，结论将影响下一场景的死亡速度，倒计时开始】

纹身大哥：“我靠，本来就快凉了，还加速。”

沈轩天：“那要不尘哥你们先吧。”

洛尘：“有必要。 ”

吴意：“没必要。”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