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七皇子染风寒
翌日。
昨日太子自请废储,朝中大臣早已人尽皆知。
经此一事,上奏废储风波算是压下。
可是葛兰州又把凤之白参了一本,但皇帝左耳进右耳出,连态都没表一个。
早朝很快散去。
六公主乐湛早早便在御书房外等候,背着玉手垂眸转,左转右转,无所事事。
突然,撞到一堵肉墙,抬眸一看,瞬间两眼笑眯眯。
“父皇!”
皇帝抬手轻轻敲她脑袋,“走路也不知看看,本来就笨,脑袋撞坏了怎么办?”
“父皇。”六公主嘟着嘴,扯着皇帝的龙袖撒娇。
皇帝任由她拽着,六公主单纯清澈的眸子,像夜里的星星。
“说吧,找朕何事?”
六公主眼巴巴的望着皇帝,“瞧父皇说的,儿臣是专门来看望父皇的。”
皇帝哼了一声,鼻孔朝天,“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六公主眨眨眼,继续撒娇,“父皇,儿臣真的是来看望您的。”
皇帝故意板着脸,拂袖转身,留个背影给她。
六公主一跺脚,“哎哟,瞒不过父皇啦!”
“儿臣进宫是想看望父皇,顺便想去看看贵妃娘娘!听说昨日贵妃娘娘身子有恙,儿臣想去看望看望。”
皇帝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六公主见皇帝不吭声,伸手又扯着皇帝的袖袍撒娇,“父皇,您知道的,儿臣是贵妃娘娘带大的,儿臣真得担心贵妃娘娘。”
徐坤眼睫轻颤,这深宫之中啊,怕是只有这位六公主真担心贵妃了。
皇帝正要转身,煜王又来了。
煜王目中有一丝惊讶,这丫头怎么来了?
快步走过去,向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来御书房做什么?”皇帝的声音有些深沉,显然与六公主的谈话的语气不一样。
煜王恭敬回话:“回父皇,儿臣想去看望母妃。”
“认不得路?”皇帝睨他一眼,嗓音有些沉,“还要朕带你去?”
煜王听闻未有欢喜之意,毕恭毕敬地回话:“父皇早就下旨,没有父皇口谕任何人不得去琬菏宫!”
“儿臣想去看望母妃,自然要得到父皇准予才能前去。”
六公主顺势接话,“父皇,您就同意嘛!”
皇帝不语,幽幽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凝视片刻,摁了摁眉心,“赶紧走,吵得朕头疼!”
六公主俏皮的吐吐舌头。
煜王六公主当即谢恩,“谢父皇!”
皇帝哼了一声,转身进御书房。
“儿臣告退。”
煜王六公主二人抿笑对视一眼,煜王伸手揉揉了六公主的脑袋,“谁让你一个人进宫的?”
六公主拽着煜王的袖子向殿外走,“贵妃娘娘是乐儿的半个母妃,要不是昨儿皇兄拦着乐儿,乐儿早就进宫了。”
煜王不语,出殿之前让六公主松开了手。
皇帝刚坐下,内侍便端来热茶,放下杯盏默默退出去。
“倒是学聪明了。”
言罢,皇帝端起茶盏,捻着杯盖,拨了拨面上的茶叶,小啜一口放下。
徐坤没接话,知晓皇帝说的是煜王,这人呐只有真的吃了大亏,才会学聪明!
皇上当时下旨处斩佟一臻,这是谁都没料到的事。
当时佟景恒找的那人顶罪,可谓是天衣无缝,若不是学子到宫门闹事,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清风徐来,香炉的龙涎香夹杂在风里,弥漫在整个御书房。
皇帝盯着一旁堆积如山的奏折愣神,不知在思索何事。
片刻,问徐坤,“昨日谁出的点子?”
徐坤好似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当即躬着身子往前走了一步,“回皇上,听闻太子殿下出东宫时,身后跟着丞相大人、洛大人。”
洛宁?
皇帝拧眉不语,伸手拿本奏折,提笔开始批阅,徐坤默默退到一旁候着。
煜王六公主在琬菏宫估摸待了一盏茶的功夫。
二人出宫回了煜王府后,向丞相府的李茹嫣递了帖子。
李茹嫣看着桌案上的帖子,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儿。
佟一臻处斩的事闹的人尽皆知,还是父亲推动的手笔。
如今,她的身份甚是尴尬。
她是准煜王妃,又是丞相之女,而煜王与父亲又是政敌。
“唉~”李茹嫣叹息一声,伸手翻开帖子,眼睛一愣,“六公主?”
李茹嫣以为是煜王下的帖子,没料到会是六公主下的帖子。
护国寺
凤向明在后山听慧空说姜国公来了,差点提着刀冲出去把人砍了。
“那老不死的还活着呢?”
慧空端着清茶,轻轻一抿,清香怡人,好茶!
凤向明见他这模样就来气,伸手把杯子抢来砰地放在石桌上。
“喝喝喝!就知道喝!”凤向明瞪着慧空,“这是臭小子给老子的茶!”
慧空不怒,淡淡开口,“你住的是贫僧的院落。”
“你!!!”凤向明一噎,“算你狠!”
某禅院。
小太监在打扫院落,听见后背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当即转身行礼,“奴才见过姜国公。”
“七皇子呢?”姜国公脚步往里走。
小太监恭敬回话,“回姜国公,七皇子在内室抄写经书。”
屋内的七皇子听到外面的谈话,并未起身相迎,认真的抄写经书。
姜国公一进屋便见七皇子在埋头抄写,“你还真抄?”
两名随从在门口候着。
“为太后娘娘祈福,自然是要真抄实写。”七皇子未抬头。
话落,小太监端着茶进屋,放在案几便退出去了。
姜国公眉梢微挑,走过去落座,“佟一臻死了。”
七皇子像是不感兴趣,不曾停笔也不过问真假。
屋内,无声。
姜国公端上杯盏,轻啜一口,倒是好茶,不像是寺里的茶,又饮了一口,放下杯盏。
“昨日太子在御书房自请废储。”
音落瞬间,七皇子停笔,随及拿起经书轻轻一吹,待笔墨干涸,合上经书。
“咳咳~”两声轻咳,七皇子拿起一旁的杯子将清水饮尽。
姜国公望去,见七皇子脸色有些暗淡,“面色怎得不好?”
七皇子放下杯子,起身过走去,“许是前些日子下了几日雨,夜里着凉了。”
闻言,姜国公爷点头,“京都可许久未见雨了。”
“何止!”七皇子在一旁落座。
“嗯?”姜国公不明白他的意思。
七皇子正要开口,嗓子又有些痒,伸手拿壶倒水,饮了小口,才开口:“许多州县已经许久未见一粒雨。”
姜国公瞬间凝眉,若真是如此,今年怕是要闹旱了。
“本国公还以为你当真一心抄经书。”
七皇子避而不答,反而问,“国公来护国寺可是有事?”
“啊~”姜国公随意道,“听说京都十里外有一座无名衣冠冢,本国公让人去祭奠祭奠,顺道来看看七皇子。”
祭奠?
七皇子嘴角浅笑,眼底薄凉,“国公真是‘心善’,想必在护国寺捐了不少香油。”
话落,又饮了一口水。
“那是自然。”姜国公起身,“本国公祈祷轩辕风调雨顺。”
言罢,侧身凝视,别以为他没听出话里的意思。
“你这身青袍倒是挺干净。不过,还是要照顾身子,东西有命抢,也得有命享!”
七皇子何尝听不出姜国公是在暗讽?
面色不显,悠然起身,做出请的手势,“国公慢走,本皇子还要为太后抄写经书,恕不远送!”
姜国公拂袖轻哼一声,踏步离开。
七皇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姜国公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矗立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小太监打扫完院子,放下扫帚去净手,去了后厨端着一碗汤药进屋。
“主子,喝药了。”
七皇子回神,闻着药味儿瞬间皱鼻拧眉,说了一个字,“苦。”
小太监从袖子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放在桌上,“主子,喝完药,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七皇子也不想喝,只是伤寒一直不见好,似乎还加重了,昨日才命人寻了一个大夫来。
汤药还冒着热气儿,伸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吞下最后一口,立马把蜜饯丢进嘴里。
小太监端着碗退下。
七皇子去了内室小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