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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少矫情哦

“看过风趣幽默的相声表演,又怎么不能来一首节奏绵延悠长的歌曲,以此来安抚我们澎湃不已的心呢?接下来,有请高一三班——陈最带来的歌曲。”

主持人吊着胃口:

“我们陈最同学说了,具体是什么歌,由他亲自解说。接下来,有请陈最!”

谁?

陈最?

他什么时候报名了?

简单也疑惑地道:

“啥?陈最瞒着我们报节目了?!”

“大家好,我是高一三班陈最,耳东陈,日取最。”

于时猝然抬头。

陈最一身休闲,坐在高脚椅子,左腿踩在脚踏上,右腿懒懒支到地面。

一把色泽如秋银杏的吉他静静抱在怀里。

他上半身绷得很直,却一点也不显浮夸和难看,他的目光温柔如海上的风,吹向于时,也只吹向于时。

“一首‘乌兰巴托的夜’,送给你。”

他没有说“送给你们”,而是一个“你”。

众人没有觉得哪里不妥,简单跟何天却是不约而同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神色怔愣的某某。

吉他声起,属于他独特的声音响在场内流转。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我用眼神告诉你,我醉了酒,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希望你听得到,听得到......”

简单在下面皱眉疑惑:“是不是唱错了?”

“不,没错。”

于时凝视着上面慢慢清唱的人:“是他改了歌词。”

陈最的尾音微扬,音色像薄冷的冰线割破了早秋清晨的日光。

又像夏夜的微风,是穿过千百棵银杏树

——还依旧温柔、慵懒的风。

这首歌,于时听着的时候惆怅更多。

可现在,陈最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动某处。

陈最视线不躲避,他直直望着第5排的于时。

深色的瞳孔里带着滚烫的情愫。

于时想要错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移不开。

“......飘向天边的云,你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听歌的人不需掉眼泪。”

是唱歌的人不需掉眼泪。

他把这最后一句歌词也改了。

歌声和琴声戛然而止,余音绕梁,场内前一秒的躁动变得安静,落针可闻,在这寂静中,两人隔着人群对望。

随着一声,两声,最后是不停歇如雷雨般的掌声。

他们不知道陈最的这首改编歌曲是写给谁的,陈最知道,于时知道。

台下的掌声不肯停歇,少年的心思悄然而生。

心里燃起火苗。

于时有着常人绝对没有的隐忍,以及决断。

尽管谁都看不出,他也并不打算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给众人看,包括台上的那个人。

简单都震惊不已,在灯暗下去的那一刻,他转头看向朦胧的侧脸。

“于时,你心动了吗?”

简单觉得今天晚上的所有东西,对于于时来讲不过是平淡无奇。

更有可能是回家倒头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忘了今天表演过哪些节目。

可拨入心弦的吉他,婉转温柔的声线,眼底藏不住的缱绻……

这些全部独属于于时,如果他是于时,他肯定会为之心动。

半天,黑暗中,简单听见了冷淡的声音回应。

“没有。”

灯光骤亮,弹吉他的少年悄无声息回到旁边。

他转头想要问问于时怎么样,好不好听,可对方只留给自己一张侧脸,始终都不肯看自己。

再加上同学们的簇拥,他们挡住陈最的视线,隔断距离,让他看不见于时。

“班长,你好厉害,竟然还会改编改曲?”

“对啊,这简直是意外惊喜!太好听了吧也!”

陈最不能让他们直接让开,好在王眼镜及时赶过来,阻止了混乱的场面。

“陈班长,唱的不错。”

夸奖的话让陈最微微颔首,王眼镜还有事忙,就转身离开,往舞台后面去。

人都散开,陈最松口气,转头看向还是独留侧脸的人。

“于同学,不好意思,刚刚他们有没有挤着你?”

于时侧头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陈最明明觉得两人之前的距离已经在慢慢靠近了。

可现在于时周边散发着难以忽视的距离,甚至比之前更远。

“于同学,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陈班长。”

于时终于开口,但是这疏远冷淡的意味:

“我看表演的时候,不喜欢跟人聊天,也不希望别人找我聊天。”

陈最愣了一下,怔怔点头:

“……哦……”

于时转了过去,陈最看到看向这边的简单。

简单咽了下口水,两手一摊,也看向舞台。

活动结束后,不用再上晚自习,可以提前离校。

所以当结束的词讲完,于时脚后跟就像安装了一根隐形的弹簧,在诺大的场地顿然没影。

看着跟个见到狼一样遁逃的兔子身影扬长而去,三人俱是傻傻愣在停车场。

半天,何天不悦道:

“不是,谁惹他了?给谁甩脸子呢?”

简单踩上自行车,勉强笑道:

“可能是饿了想吃饭,各回各家吧啊各位!明天见!”随后也立马蹬离开。

何天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在不知道被谁扔在地上的可乐易拉罐,低骂道:

“草!本该开心的日子,怎么气氛这么压抑?!”

他发泄完看向目光还放在出口的人:“欸陈最,你们怎么了?”

陈最收回视线,默默开了锁,也一言不发地骑车离开停车场。

现在天气闷热,俨然快有下雨的征兆。

于时拐进南巷,余光瞥见聚众抽烟的几人,没有过多逗留,径直骑进最里面。

直到到了楼下,锁好车站在楼下,像是在等人。

“3,2,1。”

简单应声以急刹的帅气结尾姿势停在下面,喘气片刻,勉强道:

“于时,你丫骑的是火箭吗?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于时双手插兜,懒懒道:

“好了,碰面成功,再见。”

简单叫住他,看着他背影道:

“于时,我觉得你今晚很反常,你到底怎么了?是家里出......”

“没有,”

于时侧过脸,冲他笑笑:

“快回吧啊,我就是紧张过后有些松弛罢了。不说了,身上全是汗,回去洗澡了。”

“哦,好吧,有什么事随时跟兄弟我联系!”

六楼闷热更甚,楼道本就不通风,进门跟像往常一样看电视的两位老人笑嘻嘻打过招呼,就径直拿了换洗衣裳去洗澡。

蒸汽弥漫在隔断玻璃上,挂出新的水珠,滑落在湿哒哒的地面。

于时打湿抬手拿沐浴露,随意挤过几滴揉搓,鼻子里涌入熟悉的气味。

他偏头看向才买的沐浴露,上面写着“栀子花味”。

“哎哟,凡凡回来啦!”

“嗯,打算洗个澡,谁在里面?”

“哦,你堂弟,也刚回来不久。”

“稀奇事,今晚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今晚表演后,他会和简单去鬼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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