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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小子......

看向他浅红的双唇,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滚动凸显的喉结。

咬上去,他会叫疼么?

但陈最没有这么做,只刮了他鼻尖,笑道:

“快起来吧小懒猪,晚饭做好了。”

两碗面一样,只是自己的这一碗更多火腿,垒成了小山。

本想着陈最这种人,从小过着衣食无忧,饭来张口的生活。

除了会些简单的吐司,别的可能也就马马虎虎。

可这最简单的火腿鸡蛋挂面也能被做的回味无穷。

“吃饱了吗?”

“嗯,饱了。”于时拍拍肚子。

“那你休息一会,我把碗筷洗了。”

“我来吧,不能光吃不做事,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陈最也不勉强,也就应了,但他并没去沙发,而是拿过围裙站在他身前系上。

“你别动,就系个围裙。”

“哦。”

于时垂着眼睛,看向脚上的拖鞋。

是有糖果的粉色拖鞋。

这陈最怎么这么喜欢粉色的东西?

男人不都该跟自己一样喜欢黑白灰的吗?

“在想什么?”

于时脱口而出:

“好奇怪,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粉色的?”

他抬头看他:

“还是说,你跟你家里人提出要搬出来住,说着离学校近是其次,主要原因是你想约女生到家吧?不然为什么我的这双是粉色的,你脚上的又是黑色的?”

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合情合理。

陈最嘴巴抿紧,后面憋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笑你还不是我女朋友,就开始怀疑我出轨了。”

“……陈最你有病吧?”

陈最走到背后给他不紧不慢系着蝴蝶结,

“好了,别闹,这双拖鞋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他故意倾身向前,在耳边暧昧道:

“来我房间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于时觉得这屋里的空调肯定是坏了,不然怎么会觉得浑身燥热?

“滚蛋!别招惹我,我要洗碗!”

暮色已经慢慢淡下来了,连着镀满金色的云朵也逐渐失去颜色,天上的太阳已经悄然落下,属于地上的星星接踵而至。

两位身穿同样衣服的少年同肩坐在地垫,纯正的英式英语和瘪口的川式英语彼此交错。

“这道英译汉题你本可不必错的,你看,”

他指着扣分的地方,

“don’t keep staring at someone because it’s impolite ,前几天我们刚学习过这里面的部分语汇,比如‘keep doing ’,它的意思是什么,你还记得么?”

“有好几个意思,好像有不断的做,保持做,继续做,是吗?”

“聪明。”

陈最点头:“‘impolite ’,它属于什么词,又是什么意思呢?”

于时挠挠头:“‘impolite ‘……不就礼貌的意思吗?”

陈最用红笔勾出“im”,指引耐心着说:

“如果没有前缀的这两个字母,你刚刚所说的就是对的。”

“那加了这‘im’呢?有什么区别吗?”

“有否定的意思,类似于今天课堂上老师所说的‘impossible ‘……”

“这个我还记得,嗯……是不可能的意思!”于时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

“嗯,对,你真聪明。”

陈最伸手摸了摸他头。

于时笑意更甚,而后又皱眉:

“那是所有加‘im’都是否定的意思嘛?”

陈最收回手,在草稿纸上边写边道:

“常用于否定的前缀词,通常是in,un,以及刚刚我们所说的im,比如in,常加在形容词,名词前,比如incorrect不正确的,inability无能 ;un主要放在名词,形容词或者动词前,比如unfinished未完成的、undoubted无疑的、unemployment失业,当然,现在说的里面有对于你来说的生单词,你可以当作提前了解熟悉。”

于时意外听得认真,这般听了,就掐着响指。

“那我这句英语就不该翻译成‘不要持续地盯着一个人看,因为那是礼貌的’,而应该把礼貌的,改成不礼貌的,对吗?”

于时眼睛睁得大大,求知地看向他。

陈最笑着点头,拿过果篮里的橘子一瓣瓣剥着,随后递给他,于时嚼在嘴里,又开始哼起了“乌兰巴托的夜”。

于时一开心,就会哼歌。陈最知道。

尤其是在被夸之后。

“于同学。”

“嗯?”于时答得轻快。

“一直没问你,上次我弹唱这首歌的时候,你觉得好听吗?我本来想的是按照歌词来唱,可我觉得里面的歌词有的听得来有些难过,所以便自作主张改了些。”

他顿了顿,看着他:“好听吗?”

于时握笔没有说话。

陈最理过他翻在衣服里面的领口:

“你这几天都在学校里困觉,是真的晚上在打游戏吗?”

于时回头看他,觉得那双眼睛总是可以洞穿自己的内心。

陈最没看他,只是慢慢理着他衣服:

“我问过简单了,你平时要打游戏,都是叫他一起上线,可你这几天分明就没叫他,游戏也根本没有上线。”

“……”

“之前我与你堂姐的接触……于同学,你是不是在家里……过得不开心?你堂姐……欺负你吗?”

“哐当”一声,笔落在地上,于时转过头,捡起地上的笔。

“没有,我过得很好,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嘛!都说亲兄弟都得天天打架,多正常!正常的,我堂姐,平时对我也很好,还会主动给我夹菜……”

陈最静静地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朵。

可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过身,将还在滔滔不绝的人抱在怀里,拍着背。

语声戛然而止,独留他缓慢沉重的呼吸声。

好久:“于同学,今晚在我这里休息吧。”

有时候,真的一个怀抱就够了。

“我……”

“我今天在广播站,听到高三的学姐说,她的爸爸回来了,你今天默不作声地叹气望窗外,是因为这个是吗?”

“……”

“所以今晚住我这吧,跟家里人发个消息,说你在我这儿,让他们知道你很安全。”

于时想要说些拒绝或者不用的话,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与其回去感受自己是个外人的感觉。

不如在这儿面对这个能够暂时给自己一点温暖的人。

半晌,于时推开他,依旧别扭哼道:

“两个大男人抱什么抱?!再说了,本大爷想去哪儿住不是住?菩萨都得给我留个铺!”

陈最应和点头:

“是,你说的都是!菩萨和佛祖都听你的意思!哈哈!”

“陈最!你丫嘴欠是吧?”

“没,不敢对于大佛有任何置喙!”

“那你嘴角的笑是什么意思?!”

“是它自己想往上扬的。哈哈哈哈哈——”

“陈最!不准笑了!”

于时铺上去捂他嘴,这人就跟滑溜溜的蚯蚓一样,让自己就是找不准位置。

下面的人还越笑越放肆,感觉整个天都快被他这笑吼开条缝来。

也或许,是已经开了条缝,一条照向于时带着温度的光。

冲走他的阴霾,带给他光亮。

两人哄闹一阵,于时起身就要去洗澡。

陈最挑了一件白色的棕熊t恤,和同样白色的运动短裤,把衣服给他前,似笑非笑地道:

“里面的小裤子是新的,我也不知道你适不适合,要是大了,你跟我说一声,我下去给你买条尺寸小的。”

“……”

于时拽过衣服,白他一眼:“有病就得治!”

关上浴室门,两秒后又拉开,恶狠狠地看着还没走的人:

“我看过了,小!小的很!”

说完,停住片刻,垂眸声如蚊呐:

“还有那个……嗯……歌不错。”

“哐啷”一声,门又合上。

陈最扶额笑了笑,回去收拾杂乱的桌面。

于时看着镜子前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白色漱口杯和牙刷,旁边还挂着新毛巾。

这一切就像是主人早就准备在这儿,而自己来,就像是对方早已预料,等着自己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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